那金色的粘稠液体静静地躺在赵咸鱼的掌心,宛如一小块融化的太阳,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严与磅礴的生机。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奇异的馨香,闻之欲醉,却又带着一丝来自远古洪荒的龙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张守一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狂热与惊骇,声音因过度激动而颤抖得不成样子,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龙……龙涎!这绝不是凡物!这是三百年前,玄牝门那位惊才绝艳的门主,以自身为祭,强行叩开龙门,从那头沉睡的真龙口中滴落的……神物!”
他的话音未落,整座龙首山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
轰隆隆——!
脚下的大地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
不是地震,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撕裂!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他们所在的山腰处,一道巨大的裂缝如黑色的闪电般从山体内部炸开,无数巨石滚落,烟尘冲天。
裂缝的尽头,并非深不见底的黑暗,而是一根通体莹白、仿佛由整块昆仑玉雕琢而成的巨大石柱,从山体内部缓缓升起!
石柱之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古老的符文,而在那无数符文的中央,两个名字如同用鲜血烙印上去一般,触目惊心——薛怀忠,赵咸鱼!
是她的名字!
那个三百年前的天才方士,和她这个三百年后的咸鱼,两个人的名字并列在一起,被刻在了龙脉的核心之上!
就在赵咸鱼心神巨震之际,一旁的凤玦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他手中的星盘骤然失控,光芒大作,一道虚幻的光幕投射在冰冷的岩壁上。
光幕中,一幅尘封的冷宫壁画徐徐展开:一个面容模糊的男人,正将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女婴抱起,女婴的眉心,有一点金色的龙形印记若隐若现。
“咳咳……”凤玦的声音虚弱却急切,他死死盯着赵咸鱼,眼中充满了痛苦与决然,“我祖父当年并非心血来潮,他冒险从宫中救下你,是因为他以天机阁秘术窥得天机,看出你的体内……封印着真正的龙脉之源!薛怀忠当年布下的,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续命阵,而是以整个赵氏江山为赌注的血脉诅咒!”
他的气息越发微弱,星盘上的光芒也随之明灭不定:“三百年来,天机阁世代守护的契约已经濒临崩溃,如今反噬之力尽数归于我身。赵咸鱼,唯有你,唯有你亲手激活这根龙脉石柱,用你体内的龙源之力,才能彻底斩断薛怀忠与赵承煜之间的血脉诅咒,否则……我们都将万劫不复!”
赵咸鱼的脑子一片空白,她踉跄着走向那根巨大的石柱。
当她的手即将触碰到那冰冷的石面时,一种奇异的感觉穿透了她的胸膛。
咚咚……咚咚……
不是一个,而是两个心跳声,在她的耳边清晰地响起。
一个属于她自己,微弱而混乱;另一个则沉稳有力,却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虚弱,源头……竟是来自她身后的凤玦!
刹那间,三百年的时光仿佛在眼前倒流。
她明白了,什么契约守护,什么世代相传,真相是凤玦一直用他自己的魂魄,为她抵挡着那来自三百年前的契约反噬!
他体内的生机,正源源不断地通过某种看不见的联系,注入到她这个“龙脉之源”中,维持着她的生命。
石柱上那属于“赵咸鱼”的名字,一道道石化的纹路竟诡异地开始逆流,顺着她的手臂,蔓延至她的掌心!
“原来是这样……”赵咸鱼的眼眶瞬间红了,她猛地转身,看着面色惨白的凤玦,声音里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坚定与疯狂,“你是用你的魂魄,在为我续命!你想让我激活石柱,然后你就可以解脱了,对不对?”
不等凤玦回答,赵咸鱼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尽全身力气,将他狠狠地按在了那根刻满名字的龙脉石柱上!
“双生契约需要双魂共鸣才能彻底激发,你想一个人当英雄?我偏不让你如愿!”她凄然一笑,眼中却燃起了熊熊烈火,“三百年前,薛怀忠用自己当祭器。三百年后,你想用你的魂魄当祭器。那么这一次,换我来!”
就在她的话音落下的瞬间,一声阴冷的龙啸划破天际!
杜元衡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半空,他身下那条狰狞的黑龙虚影发出一声怒吼,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张开巨口,恶狠狠地缠向那根龙脉石柱,企图将其彻底摧毁!
“不好!”张守一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脑海中那段尘封的预言此刻竟无比清晰地具象化,让他失声尖叫:“龙脉之源与祭器共生,若女主魂飞魄散,则龙脉自毁,天下倾覆!”
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沉闷如惊雷的枪响炸裂开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雷大牙,手中的老旧猎枪枪口喷出了一道刺目的光华。
那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一道凝练到极致的赤红色龙血!
龙血化作一支利箭,带着无可匹敌的穿透力,后发先至,精准地钉在了黑龙虚影的七寸之处,将其死死地钉在了石柱开裂的缝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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