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启事件之后,林守心在真传弟子中的名声算是初步立住了。虽然依旧不乏质疑与嫉妒的目光,但至少明面上,再无人敢轻易上门“讨教”。这为他赢得了一段宝贵的喘息之机。
他深知自身短板,修为乃是根本。因此大部分时间都闭门苦修《太上导引术》,同时不断尝试将脑海中那些基础符文与正统道法结合,摸索更适合自己的战斗方式。那日用以“引偏”赵元启剑气的无形力场,被他命名为“序之力场”,虽威力不显,却妙用无穷,尤其擅长干扰与掌控,只是消耗依旧巨大,无法作为常规手段。
这一日,他决定前往藏经阁。晋升真传后,他的权限已可进入藏经阁三层以下区域。那里收藏着更多高深的功法、秘术以及宗门典籍,或许能找到关于自身金色气息与符文传承的线索。
藏经阁依旧巍峨肃穆。出示真传金令后,守卫弟子恭敬放行。
与一二层的喧嚣不同,藏经阁三层显得格外安静。书架更高,典籍更为古老,多以玉简、兽皮、甚至某种不知名的金属薄片为载体,上面流转着岁月与知识的气息。在此浏览的弟子不多,且大多气息沉凝,显然是内门精英或核心弟子。见到林守心这个新面孔,尤其是感受到他腰间那枚真传金令时,都投来了或好奇、或审视、或淡漠的目光。
林守心并未在意,他的心神完全被这浩瀚的书海所吸引。他首先走向标注着“上古秘闻”与“符箓源流”的区域。
指尖拂过冰冷的玉简,精神力微微探入,无数信息碎片涌入脑海。有关于上古神魔大战的只言片语,有关于九州地理变迁的记载,也有各种奇特种族、失落文明的传说……然而,关于“秩序本源”、“守藏史”或是与他体内金色气息直接相关的记载,却如同石沉大海,难以寻觅。即便偶有提及“秩序”、“规则”等字眼,也多是语焉不详,或与当今主流道法体系格格不入。
他并不气馁,转而浏览起那些高深的符箓典籍。《云笈七签符法精要》、《五行雷符纂》、《灵飞经符解》……这些在外界足以引起腥风血雨的典籍,此刻任由他翻阅。他如饥似渴地吸收着其中的知识,与脑海中那些碎片相互印证,许多之前晦涩难明之处,竟豁然开朗。
他发现,脑海中那些碎片所代表的符文体系,与当今流传的符法截然不同。当今符法更注重引动天地灵气,模拟神通,威力巨大,但对施法者自身修为和精神力要求极高。而他脑海中的符文,则更侧重于“定义”与“规则”,似乎是在直接干涉能量的底层运行逻辑,玄奥莫测,但入门极难,且对某种特殊的“本源之力”(即他体内的金色气息)依赖极大。
“看来,我的路,与常人不同。”林守心心中明悟。他无法完全照搬现有的符法体系,必须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融合了正统道法根基与古老序力传承的道路。
就在他沉浸于知识海洋时,一个温和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
“观你神识流转,似对那《灵飞经符解》中‘聚灵化形’篇有所疑虑?”
林守心心中一惊,猛地回神。只见身旁不知何时站着一位老者。老者身着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眼神却澄澈如同婴孩,正含笑看着他。老者气息内敛,仿佛与周围的书架、典籍融为一体,若非主动出声,林守心竟丝毫未曾察觉!
“弟子林守心,见过长老。”林守心连忙躬身行礼。能无声无息出现在此地,此老修为定然深不可测。
老者摆了摆手,目光落在林守心刚刚放下的那枚记载《灵飞经符解》的玉简上,随意道:“不必多礼。老夫玄枢,闲人一个,恰巧路过,见你神识波动异于常人,故有此一问。”
玄枢长老!林守心心中一震!清音师姐曾提过,这位长老精研阵法、符箓,对上古之事颇有涉猎,是担任自己师尊的合适人选!没想到竟在此偶遇!
“回玄枢长老,”林守心压下心中激动,恭敬答道,“弟子确实对‘聚灵化形’中,关于灵力节点共振与结构稳定的论述有些不解。按经中所言,需以神念强行约束灵力塑形,但弟子觉得,若能引导灵力自身遵循某种‘序’的轨迹流转,是否更能水到渠成,减少神念损耗?”
这是他结合自身对“序”的感悟,提出的疑问。
玄枢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抚须笑道:“引导灵力自身遵循‘序’的轨迹?有趣,有趣!当今符法,皆是以我为主,御使外力。你这想法,倒是颇有古风,近乎‘道法自然’之意。不过,谈何容易?天地灵力纷杂狂暴,欲使其自循其序,非大神通、大智慧不可为。”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能穿透林守心的身体,看到他体内那丝蛰伏的金色气息,意味深长地道:“除非……身具某种能‘定义’秩序的本源之力,或许能另辟蹊径。”
林守心心头狂跳,感觉在这位老者面前,自己仿佛没有太多秘密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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