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玄司秘录 第11章 余烬与新生

九州主星上空的硝烟，在持续了整整七个昼夜后，终于渐渐散去。

“净网”行动取得了决定性的成功。失去了统一指挥和技术支持的叛军，在联盟忠诚力量的清剿下，或土崩瓦解，或缴械投降。那些被“天工坊”技术深度控制的单位，在林守心秩序之力的持续净化下，也逐渐剥离了扭曲的改造，恢复了部分原本的机能，虽然很多损伤已不可逆，但至少避免了最坏的结果。

城市开始了艰难的修复工作，破损的建筑被灵法催生出的藤蔓暂时固定，能量网络在阵法师的全力抢修下逐步恢复。街道上，巡逻的不再是冰冷的改造体，而是神情坚毅、带着劫后余生庆幸的联盟修士军队，他们安抚着受惊的民众，分发着物资，秩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归。

然而，战争的创伤并非轻易可以抚平。失去亲人的悲痛，对未来的迷茫，以及对“天工坊”技术残留的恐惧，依旧如同阴霾，笼罩在不少人的心头。

寰宇殿再次开启，但气氛与之前已截然不同。

墨衡被特殊的禁灵锁链束缚，押解至殿中。他披头散发，袍服破损，往日的气度与威严荡然无存，只剩下失败者的颓唐与眼底深处一丝尚未熄灭的疯狂。他的主要党羽也大多被擒，垂头丧气地跪在一旁。

这一次，再无杂音。

林守心端坐盟主之位，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苏九儿、韩凌、玄诚子等联盟核心高层分列两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墨衡身上。

“墨衡。”林守心开口，声音不带丝毫情绪，却蕴含着最终的审判意味，“你为一己之偏执私欲，罔顾人命，行禁忌研究，构陷盟主，煽动叛乱，致使联盟元气大伤，无数同胞罹难……你，可知罪？”

墨衡抬起头，涣散的目光看了看林守心，又扫过周围那些或愤怒、或鄙夷、或痛惜的面孔，忽然发出一阵嘶哑的干笑：“成王败寇，何须多言？我所行之路，尔等庸碌之辈，岂能理解？这宇宙……本就是弱肉强食……我没错！我只是……败了！”

到了此时，他依旧固执己见，毫无悔意。

韩凌忍不住上前一步，厉声道：“死不悔改！那些被你抽取精元、化为怪物的同胞，他们的冤魂，岂是你一句‘成王败寇’就能打发的？！”

墨衡只是冷笑，不再言语。

林守心微微抬手，制止了韩凌。他知道，对于墨衡这种人，言语的谴责已无意义。

“既然你无忏悔之心，那便依联盟最高律法，数罪并罚，判处你……神魂俱灭之刑，以告慰所有因你而死的亡灵，以正联盟之法纪！”

“即刻执行！”

命令下达，两名身着肃穆黑袍的行刑官上前，手中捧着专门用于湮灭神魂的“寂灭灵灯”。

墨衡身体微微一颤，但依旧强撑着没有倒下，只是闭上了眼睛，喃喃道：“你们……终会明白……唯有力量……才是永恒……”

寂灭灵灯亮起幽光，笼罩了墨衡。他的身体在光芒中逐渐变得透明、消散，连同那不甘的残魂，一同化为最基础的能量粒子，彻底归于虚无。

这位曾叱咤风云、一度险些颠覆联盟的“天工坊”之主，最终迎来了他应得的结局。

处置了墨衡，林守心的目光转向那些跪地的党羽，以及那些在叛乱中立场摇摆的势力代表。

“首恶已诛，协从者，依其罪责轻重，分别处以废除修为、囚禁、或戴罪立功之惩处。”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至于那些曾受其蛊惑、或迫于形势而有所动摇者……”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玄诚子等一些之前态度暧昧的长老。

“……联盟需要团结。过往不咎，但望诸位日后能明辨是非，以联盟大局为重，同心协力，共度时艰。”

这番处理，既彰显了律法的威严，又不失宽厚，给了许多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有效地稳定了动荡后的人心。

“经此一役，‘天工坊’之名，已成为过去。”林守心最终宣布，“其遗留之技术、资产，由联盟统一接收、封存、评估。所有涉及禁忌人体改造、意识控制之研究，永久禁止！但其部分于防御、民生有益之技术，经严格净化、去其隐患后，可纳入联盟体系，择善而用。”

他并非一味地排斥所有技术，而是采取了更加务实和理性的态度，这也让不少担心联盟会因此走向彻底保守的人松了口气。

“如今，内患虽暂平，然外忧未解。”林守心站起身，声音传遍大殿，也通过灵网传向联盟各处，“那‘深渊之底’之威胁，如同悬顶之剑。我等需汲取教训，凝聚更强的力量，不是靠自我异化，而是靠团结，靠传承与创新，靠我等心中不灭的守护之念！”

“传令各方：整军备武，修复创伤，深化合作。联盟，将在废墟之上，获得新生！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是文明的延续，是守护这值得守护的一切！”

他的话语，如同点燃了最后的余烬，驱散了人们心中的阴霾，重新燃起了希望与斗志。

殿内殿外，无数人躬身应命，声音汇聚成洪流：

“谨遵盟主令！愿随盟主，护我联盟，守望星海！”

新的秩序，在旧日的废墟与背叛的灰烬中，开始萌芽。而通往未来的道路，依旧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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