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稍稍西斜,将院中老槐树的影子拉得斜长。
范平维持着那副虚弱不堪的姿势躺在椅上,心里却像揣了个计时沙漏,默默计算着范闲回来的时间。
那区区2点情绪值,像根细小的鱼刺,卡在他的喉咙里,不弄出来就不舒坦。
终于,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轻快,打破了院中的沉寂。
范闲绕过月洞门,脸上还带着从老夫人处回来后的轻松。
可当他目光触及躺椅上弟弟那比离去时更加苍白(刻意运转功法逼出的效果)、几乎与身上薄毯融为一体的脆弱身影时,心立刻又揪了起来。
“小平?”
他快步上前,蹲在躺椅边,声音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什么。
“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周嬷嬷呢?怎么没人照看你?”
范平缓缓睁开眼,眼神涣散,焦距似乎都对不准,只是茫然地循着声音“望”向范闲的方向。
他嘴唇翕动了几下,才发出细若蚊蚋的声音:
“哥……你回来了……”
这一声,气若游丝,带着浓浓的依赖,瞬间击中了范闲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嗯,哥回来了。”
范闲连忙应道,伸手替他掖了掖其实并未散乱的毯角,语气满是心疼:“是不是一个人待着害怕了?”
范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目光(努力做出涣散状)投向周管家方才离开的方向,小小的身子几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颤抖。
“刚才……好像做了个噩梦……”他声音带着一丝残留的惊悸,“梦见……有只好大的……黑乌鸦……想啄我……怎么赶……都赶不走……吓死我了……”
他描述得含糊,但配合那惊魂未定的表情和下意识望向院门方向的眼神,足以让范闲产生联想——方才周管家是否来过?
是否说了或做了什么,吓到了弟弟?
范闲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周管家对弟弟的怠慢和隐隐的敌意,他并非毫无察觉,只是碍于柳姨娘的面子和府内规矩,一直隐忍不发。
此刻见弟弟如此模样,心中那股邪火再也压不住。
【叮!来自范闲的怒气 5!(针对周管家)】
【叮!来自范闲的怜惜 3!】
余额跳到106点!还差4点!
范平心中一动,看来光是暗示还不够,得再添一把火,并且把这把火巧妙地引开,不能真让范闲现在就去和周管家冲突,那于他“苟”道不利。
他伸出冰凉的小手,轻轻抓住范闲的衣袖,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他仰着小脸,那双蒙着水汽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后怕和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深切的忧虑:
“哥……那乌鸦……会不会……是觉得我快死了……等着……等着吃……?”
这话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倏地钻进了范闲的耳朵里!
“死”这个字,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他的心底!
“胡说什么!”
范闲猛地低喝出声,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他紧紧反握住弟弟冰冷的小手,仿佛这样就能将生命力传递过去。
“不许再说那个字!有哥在,谁也不敢欺负你!那些乌鸦……那些宵小之辈,哥迟早把他们……”
他话未说完,却被范平接下来的动作和话语打断了。
范平并没有顺着他的话表现出同仇敌忾,反而像是被他突然拔高的声音吓到了一般,猛地缩了缩脖子,小手也往回抽了抽,脸上露出惊惶之色,带着哭腔道:
“哥……你别生气……我……我不是故意说晦气话的……”
他怯生生地看着范闲,语气里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懂事”。
“我知道……我身子不争气……是累赘……哥你别为了我……跟人起冲突……不值得……”
他以退为进,将自身放在一个极度卑微、自认拖累的位置上。
这一下,范闲的心简直像被放在油锅里煎炸!
怒火、心疼、愧疚、无力感……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恨那些暗中使绊子的人,更恨自己无法立刻让弟弟摆脱病痛,过上正常孩子的生活。
【叮!来自范闲的强烈愧疚 10!保护欲 8!对周管家的恶感 5!】
来了!就是现在!余额124点!
范平心中狂喊,意识瞬间沉入系统,锁定了那个价值100点的【一次性·轻微体质修复】!
“兑换!”
【兑换成功!消耗情绪点100点!剩余情绪点:24点!】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一股远比《基础养生诀》温和、却更加精纯浩大的暖流,仿佛自虚无中诞生,瞬间涌遍他的四肢百骸!
这股力量并不霸道,而是如同最细腻的春雨,温柔地浸润着他每一寸干涸的经脉,修复着那些陈年的暗伤与虚弱之源。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萦绕不散、如同附骨之疽的沉重虚弱感,正在被迅速驱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卸下了背负多年的无形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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