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血盟开局泡伏地魔 第79章 黑湖下的誓言

斯拉格霍恩沙龙那甜腻的空气仿佛还在肺叶中滞留，带着蜂蜜酒、香水和虚伪奉承的余味。

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绿幽幽的炉火与黑湖投下的、被冰层扭曲的幽暗光影交织，却驱不散一种凝滞的压抑。

汤姆·里德尔径直走向他最常占据的那张高背扶手椅，像年轻的君主回归他的王座。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坐下，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檀木扶手，发出极轻却令人心慌的“叩、叩”声。

他周身弥漫的低气压并非愤怒，而是一种更深沉的东西——一种领地受到窥探，即便窥探者来自他亲自组建的“星环”内部，也绝不容忍的、冰冷的掌控欲。

阿布拉克萨斯在沙龙上对阿瑞斯那自然而熟稔的维护，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了他高度敏感的权力神经。

阿瑞斯·菲尼克斯站在巨大的舷窗边，望着窗外黑湖深处偶尔掠过的、庞大而模糊的阴影。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道如有实质的视线，以及左眼下血盟链纹传来的、细微却持续的灼热感。

一种强烈的不甘与焦躁在他心中涌动——特拉弗斯的目光，格林德沃的阴影，阿尔卑斯山那个精心编织的陷阱正在步步逼近，而他们却似乎还在霍格沃茨这个精致的牢笼里，消耗着宝贵的精力在沙龙上扮演明日之星，在休息室里平衡着内部微妙的心思。

这种被动和拖延，让他感到一种仿佛被无形蛛网缠绕的窒息。

他忽然转身，异色瞳在幽暗的湖光映照下，闪烁着近乎破釜沉舟的决绝。“汤姆，”他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清晰而坚定，“我们不能再等了。”

汤姆敲击扶手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抬起眼，黑曜石般的眼眸深不见底，里面翻涌着被挑战后反而被激起的、冰冷的兴致。“哦？”一个单音节，带着沉重的分量。

“阿尔卑斯山不是一次变形术考试，可以让我们慢条斯理地准备。”阿瑞斯走向他，步伐稳定，“特拉弗斯，或者说他背后的格林德沃，不会给我们无限期的时间去练习‘共鸣’。他们在行动，而我们却在……内耗。”他没有明指阿布拉克萨斯，但话语的锋芒无疑扫过了刚才那场无声的角力。

汤姆的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交织的双手抵住下颌。这是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姿势，但他眼中冰冷的光芒却渐渐被一种审慎的考量取代。“你的提议？”他问，声音低沉。

“实战。”阿瑞斯吐出两个字，如同掷出冰冷的石子，“不是在安全的有求必应屋里模拟。我们需要在真正的压力下，面对不可预测的危险，测试我们的‘光暗共鸣’究竟能发挥出怎样的威力。我们需要一个能逼出我们极限的‘对手’。”

“有求必应屋模拟不出圣徒的围攻，也模拟不出古老遗迹里的诅咒。”汤姆指出，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淡、却锐利如刀锋的弧度。他听懂了阿瑞斯的潜台词，并且，这个提议中蕴含的危险与挑战，正合他意。

“那就去禁林。”阿瑞斯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理性的光芒，“不是边缘，是连马人都讳莫如深的区域。你说过，曾在深处感知到一些……连他们都不愿轻易靠近的古老气息。”

这个提议大胆、危险，甚至有些鲁莽。但正是这种近乎挑衅的主动性，像一簇火苗，瞬间点燃了汤姆眼中沉寂的火焰。

被动防御、精妙算计固然是他的长项，但骨子里，他同样渴望着用绝对的力量去碾压、去征服，去测试自身与盟友结合的真正边界。

阿瑞斯的提议，直击他灵魂深处最原始的渴望。

“现在？”汤姆挑眉，周身的气场已经从冰冷的掌控欲转变为猎食前的兴奋与专注。

“就是现在。”阿瑞斯毫不犹豫，他肩头的凤凰晨曦似乎感应到了主人沸腾的战意，发出一声短促而清脆的鸣叫，熔金般的眼眸灼灼生辉。

“晨曦会为我们警戒高空与远距的威胁，它也是我们力量的一部分。”

没有惊动任何人，两道身影披着隐形衣，如同融化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滑出城堡，融入霍格沃茨冬夜浓重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之中。

禁林在午夜展现出与白日截然不同的面孔，参天古木如同扭曲的巨人，张牙舞爪地伸向墨色的天空，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殖质气息和某种躁动不安的原始魔力。

远处传来狼人抑或是其他更危险生物的嚎叫，令人头皮发麻。

他们深入的程度远超平时的禁闭巡逻。

阿瑞斯袖中的“永恒轮回”持续散发着温热的悸动，杖身的光暗螺旋纹路在绝对的黑暗中隐隐流转，仿佛活物。

汤姆的紫杉木魔杖则如同他延伸出的、最敏锐的感官，警惕地探测着周围的每一丝异常的魔力涟漪。

第一次遭遇来得猝不及防。

三只眼中闪烁着狂暴红光的八眼巨蛛从交织的树冠上悄无声息地扑下，淬毒的獠牙在惨淡的月光下泛着幽绿的死寂光泽。

“左边两只归你，右边一只，同步！”阿瑞斯低喝一声，异色瞳瞬间锁定目标，不再有丝毫犹豫与试探。

汤姆的“统统石化”快如黑色闪电，精准地命中左侧两只巨蛛，将它们定格在扑击的半空，姿态狰狞。

而几乎在同一时刻，阿瑞斯挥动“永恒轮回”，他没有使用任何具攻击性的咒语，杖尖迸发出的是一片柔和却坚韧无比的金色光幕，如同流动的液态琥珀，将右侧那只巨蛛连同它喷射出的、带着腥臭的毒液一起包裹、凝固在内。

“共鸣！”阿瑞斯喊道，强行压下初次实战的紧张，将自身魔力调整到易于连接的状态。

汤姆立刻领会，他强行收敛了魔力中那惯有的、极具攻击性的吞噬特质，尝试着将那股冰冷精纯的本源力量，与阿瑞斯那带着守护与禁锢意志的光明魔力接触、缠绕。

“嗡——！”

比在有求必应屋内更剧烈、更狂暴的共鸣瞬间产生！

这一次，不再是温和变幻的光雾，而是一道金黑交织、边缘缠绕着细微闪电的冲击波，以两人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被石化的两只巨蛛如同被无形巨锤击中，瞬间倒飞出去，深深嵌入远处潮湿的树干；而被金色光幕包裹的那只，则在能量冲击中连同光幕一起，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消散在空气中！

威力远超预期！

汤姆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随即化为一种灼热的狂喜。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在共鸣的瞬间，他那原本纯粹用于毁灭与控制的魔力，仿佛被赋予了某种“驱散”与“净化”的特性；而阿瑞斯的魔力，则获得了近乎规则般的“冻结”与“湮灭”的质感。

这不是简单的力量叠加，是本质的升华与质变！

“继续！”汤姆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那是对未知力量领域的征服欲。

他们不再躲避，反而开始主动寻找更强的对手——一群被黑暗魔力侵蚀、暴躁异常的护树罗锅，被他们共鸣产生的奇异魔力场域直接抚平狂躁，变得呆滞温顺；一头隐匿在散发着恶臭的沼泽中的卡巴兽，试图用冰冷的爪子拖拽阿瑞斯的脚踝，却被汤姆一道经过共鸣强化的“火焰熊熊”烧得发出凄厉惨叫，仓皇逃窜，那火焰竟带着一丝冰冷的、直击灵魂本源的刺痛感。

实战的压力，生死边缘的危机感，极大地催化了他们对这种全新力量的掌握与理解。

从一开始的时灵时不灵、需要短暂准备，到后来几乎能在遭遇袭击的瞬间完成初步的魔力联结。

阿瑞斯的精神力消耗巨大，额角渗出冷汗，脸色逐渐苍白，但异色瞳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那是对自身道路的确信。

汤姆同样气息不稳，魔力的大量输出让他感到疲惫，但他看向阿瑞斯的眼神，已经彻底从审视、占有，变为了对拥有同等力量、并能引领他探索未知领域的强者的认可，与一种……炽热的、并肩而战的期待。

最终，他们闯入了一片弥漫着不祥的淡紫色雾气的区域。这里的树木枯萎扭曲，枝干如同绝望伸向天空的骸骨手臂，地面布满深不见底的裂缝，散发出浓郁的、带着腐蚀性的黑暗魔力气息。

晨曦变得异常焦躁，在他们头顶盘旋，发出急促而尖锐的警告鸣叫。

“就是这里。”汤姆停下脚步，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我上次感知到的……那股令人不快的古老气息，就在这下面。”

他手中的紫杉木魔杖笔直地指向地面一道最宽阔的裂缝。

突然，地面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数条粗壮的、由凝实黑暗魔力构成的触手，带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和强大的、仿佛能吞噬灵魂的吸力，从裂缝中猛地喷射而出，如同来自深渊的毒蛇，缠向两人的脚踝与腰肢！这绝非禁林普通生物能拥有的力量，更像某种被深重黑暗侵蚀、堕落的古老存在，或是……某个存在特意留在此地的、恶意的守卫！

“后退无用！”阿瑞斯嘶声道，他能感觉到那些触手在疯狂地汲取他们的魔力，冰冷的窒息感沿着四肢蔓延，“共鸣，最大输出！对准中心裂缝，摧毁它！”

两人毫不犹豫地背靠背站立，将所有杂念摒弃，将信任与自身魔力毫无保留地托付给对方。

“永恒轮回”与紫杉木魔杖的杖尖同时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金一黑，两道性质迥异却在此刻完美交融的魔力洪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汇聚——

不再是分散的冲击波。一道凝练到极致、内部仿佛有无数微缩星辰在生灭咆哮、边缘缠绕着毁灭性黑色闪电的光柱，从两人魔杖交汇处轰然射出！它如同破晓时分不惜一切也要撕裂厚重夜幕的第一道锋刃，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悍然撞入那翻涌着最深沉黑暗的裂缝深处！

“轰！！！”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响伴随着一声来自地底深处的、混合着痛苦与暴怒的灵魂嘶嚎爆发开来！刺目的光芒瞬间吞噬了一切，将浓郁的紫色雾气蒸发殆尽，强烈的魔力风暴如同实质的波纹向外扩散，将周围枯萎的树木连根拔起，化为齑粉！

当足以致盲的光芒终于散尽，原地只留下一个焦黑的、边缘还在闪烁着残余能量火花的、深不见底的坑洞。

那些黑暗触手，连同它们散发的不祥气息，早已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阿瑞斯脱力地单膝跪地，用“永恒轮回”支撑着身体，大口地喘息，汗水沿着苍白的脸颊滑落，砸在焦黑的地面上。

汤姆也以魔杖拄地，胸膛剧烈起伏，额发被汗水浸湿，但他看着那个被他们合力轰出的、仿佛通往地狱深处的坑洞，脸上露出了一个真正属于征服者的、充满无匹力量与野心的笑容。

他稳住呼吸，走向几乎虚脱的阿瑞斯，伸出手。那只手稳定而有力，不再带有试探与权衡，而是纯粹的、对等强者间的认可。

“看来，”他的声音因巨大的消耗而沙哑，却带着毋庸置疑的、近乎愉悦的满意，“我们的‘共犯’之路，比任何人想象的……都更具潜力。”

禁林深处这一夜，不再是准备，而是宣告。阿尔卑斯山的雪峰之上，等待他们的，将不再仅仅是陷阱。

现在，轮到猎人们，亮出他们刚刚淬炼完毕、染着深渊之血的锋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