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霸 第103章 险闯归墟水道关

三日后的清晨，天涯城码头的海风比往日更烈，卷着碎浪拍在加固过的渔船船板上，溅起的水珠沾在程咬金的宣花斧上，映出他腕上刚拆了药布的红痕——经过苏墨三天的雄黄甘草敷治，那被玄水老怪毒鞭浸过的手腕已能灵活转动，只是发力时仍有些发麻。

“奶奶的！可算能提斧头了！”程咬金抡起斧头在船板上劈了个浅坑，木屑飞溅，“玄水老怪那厮，俺定要一斧头劈了他的拐杖！”

李元霸正弯腰检查船底的加固木板，闻言直起身，八棱紫金锤在掌心转了个圈：“急不得，归墟渊的水道比乱礁带还险，得听老海的指引。”

他口中的“老海”，是上回从墨礁岛救下的老渔民，六十来岁，满脸皱纹里都嵌着海泥，却熟悉南海乱礁带每一处暗礁——年轻时为了躲海盗，曾在归墟渊外围的水道里藏过半月，是众人能找到的唯一“活地图”。此刻老海正蹲在船头，用一块炭在船板上画水道图，指尖颤巍巍的，却画得极细：“归墟渊就像个倒扣的葫芦，外面那圈乱礁是葫芦嘴，只有一条宽丈余的水道能进，水道底下埋着暗桩，两侧礁石上有玄水老怪设的毒箭弩，最要命的是水面下的‘水雷’——是用陶罐装的火药和碎石，碰着就炸！”

云清扬蹲在老海身边，用折扇尖指着炭画的水道转弯处：“老丈，这‘回弯滩’的暗桩，是按什么规律埋的？”

老海抽了口旱烟，烟杆在船板上磕了磕：“按‘三空一实’的法子，每隔三步就有一根铁桩，桩顶淬了毒，船底要是撞上，轻则破洞，重则被铁桩钉在水里，等着挨毒箭！”

苏墨将一捆浸过桐油的麻绳绑在船舷上，又把十几把淬了雄黄的匕首分给众人：“玄水老怪的玄水阴功和腐骨水都带阴毒，雄黄能解三分，匕首随身带，万一被缠上，能割开毒鞭。”

一切准备妥当，渔船扯起帆布，顺着涨潮的水流往乱礁带深处驶去。老海站在船头，手里握着根丈长的竹竿，不时探向水下，竹竿碰到暗礁时发出“笃笃”声，他便喊一声“左偏三尺”“右移半步”，李元霸在船尾掌橹，听得精准，渔船在暗礁间穿梭得如游鱼般灵活。

行到午后，海面的雾气渐渐浓了起来，阳光穿不透雾层，只能在雾顶洒下一片昏黄。老海突然停下竹竿，脸色凝重：“快到归墟渊的葫芦嘴了——前面那片雾里，就是水道入口！”

话音刚落，远处雾中突然传来“呜呜”的号角声，三艘快船从雾里冲了出来，船头上的汉子都光着膀子，腰间系着黑色腰带，腰带上绣着水蛇图案——正是玄水老怪手下的“水蛇帮”，专守归墟渊外围水道。

“是玄水老怪的前哨！”苏墨拔剑出鞘，剑光在雾中闪着冷光，“他们船快，想拦咱们的路！”

为首的快船船头，立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手里握着把鬼头刀，声如洪钟：“哪来的野船？敢闯归墟渊！赶紧掉头，否则别怪爷爷刀不留情！”

程咬金早就按捺不住，提着斧头就要跳过去，却被李元霸拉住：“先问问他们水道的布防有没有变，再动手不迟。”他朝着那汉子喊道：“俺们是来寻玄水老怪算账的！识相的就说，水道里的机关加了多少？不然俺这双锤，先砸了你们的船！”

那汉子闻言大笑：“就凭你们几个？玄水老帮主早料到有人来捣乱，水道里加了‘翻板陷阱’，进去就别想出来！识相的赶紧投降，还能留个全尸！”

“奶奶的！给脸不要脸！”程咬金再也忍不住，纵身一跃，宣花斧带着风声劈向那汉子。汉子急忙举刀抵挡，“铛”的一声，鬼头刀被劈得脱手飞出，斧头余势不减，擦着汉子的肩膀劈在船板上，木屑纷飞。

水蛇帮的人见状，纷纷抽刀扑上来。苏墨纵身跳上另一艘快船，长剑如流云般扫过，三个汉子来不及躲闪，被剑刃划破手腕，兵器掉在地上。云清扬则站在自家船头上，折扇“唰”地展开，扇骨弹出的银针如流星般射出，正中快船舵手的膝盖，快船顿时失去控制，撞向旁边的暗礁，“轰隆”一声翻倒在雾中。

李元霸见程咬金已占了上风，也纵身跃起，双锤砸在为首的快船上。船板瞬间裂开一道大缝，海水“哗哗”往里灌。那满脸横肉的汉子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要跳海，却被李元霸一锤砸在船尾，船身猛地倾斜，汉子“扑通”一声掉进海里，刚要挣扎，就被程咬金一斧头勾住衣领，提了上来。

“说！水道里的翻板陷阱在哪？怎么破？”程咬金把斧头架在汉子脖子上，斧刃上的寒气让汉子牙齿打颤。

汉子脸色惨白，结结巴巴地说：“在、在水道中段的‘窄腰峡’，水下有木板铺的翻板，踩上去就会掉进底下的尖刺坑……还、还有，礁石上的弩箭，比以前多了一倍，都淬了玄水老怪的阴毒……”

李元霸让老海看住汉子，自己走到船头，望着雾中的水道入口：“窄腰峡的翻板，得想办法探出来。云兄弟，你有什么法子？”

云清扬摸出一根长绳，绳头绑着个铁钩：“把铁钩甩到前面，勾住水底的翻板，就能辨出位置。只是弩箭密集，得有人挡在前面。”

“俺来！”李元霸抓起双锤，“你们甩绳探路，俺来挡箭！”

渔船缓缓驶入水道，雾气更浓了，五步之外就看不清人影。老海握着竹竿探路，云清扬则站在船舷边，将带钩的长绳甩向水下。绳头刚碰到水底，就传来“咔嗒”一声轻响——是铁钩勾住了翻板。

“这里有翻板！”云清扬喊道，程咬金急忙上前，用斧头柄将翻板撬开，露出底下深三尺的尖刺坑，坑里的尖刺闪着蓝汪汪的毒光。

就在这时，两侧礁石后突然传来“咻咻”的箭声，数十支淬毒的弩箭朝着渔船射来。李元霸双锤舞成一道铜墙铁壁，弩箭撞在锤上，纷纷弹落。“快划！冲过窄腰峡！”李元霸大喝，船尾的老海和苏墨拼命摇橹，渔船如离弦之箭般往前冲。

礁石后的水蛇帮帮众见弩箭射不中，纷纷跳上船，挥刀扑来。苏墨长剑出鞘，剑光一闪，已刺穿一个帮众的肩膀；云清扬折扇一挥，银针射向另一个帮众的眼睛，帮众惨叫着捂脸倒下。程咬金则提着斧头守在船尾，但凡有帮众想跳上船，都被他一斧头劈回海里。

渔船冲过窄腰峡，雾气渐渐淡了些，前方水道豁然开朗，尽头是一片黑沉沉的乱石滩——那就是归墟渊的入口。老海突然喊道：“小心水雷！前面水面上飘着的陶罐，就是玄水老怪的水雷！”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前方水面上飘着十几个黑陶罐，罐口塞着布条，隐隐能看到引线露在外面。“这玩意碰着就炸，船要是撞上，就得粉身碎骨！”老海急得直跺脚。

云清扬盯着水雷看了片刻，突然道：“有了！用长绳绑着斧头，甩过去勾住引线，再拉断！”

程咬金立刻将斧头绑在长绳上，云清扬接过绳子，瞄准最近的一个水雷，猛地甩出去。斧头精准地勾住引线，云清扬用力一拉，引线“咔嚓”断裂，水雷没了动静。“成了！”程咬金大喜，接过绳子，接连勾断了十几个水雷的引线。

渔船驶过水雷区，终于靠上了乱石滩。众人刚跳上岸，就听到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是没勾断引线的水雷被海浪撞响，炸起的水花有丈高。

“好险！”程咬金抹了把脸上的海水，“这玄水老怪，还真会设陷阱！”

老海蹲在乱石滩上，捡起一块黑色的石头，眉头皱得紧紧的：“这石头上有阴寒气，是玄水老怪练玄水阴功时散出来的——他肯定在岛上修炼，而且离这不远！”

李元霸握紧双锤，朝着岛上望去。归墟渊岛上光秃秃的，只有中央一座黑色的石山，山脚下建着一片石屋，石屋周围插着黑旗，旗上的玄水漩涡图腾在风中猎猎作响。石屋上空飘着一层淡淡的黑气，那是玄水阴功修炼时散出的阴寒之气。

“走！去石屋看看！”李元霸带头往岛上走，众人紧随其后。刚走没几步，就听到石屋里传来一阵低沉的吟唱声，与墨礁岛玄水殿里的祭司吟唱一模一样。

“是玄水老怪在炼邪术！”苏墨压低声音，“听这声音，至少有几十个祭司！”

云清扬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镜，借着月光往石屋里照去。镜中映出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石屋中央有一座高台，台上绑着十几个少年，正是上回从墨礁岛救下后，又被水蛇帮掳走的——玄水老怪竟趁众人闯水道时，派人把少年们抢了回来！

玄水老怪站在高台上，手里握着龙头拐杖，正在吟唱咒语，拐杖顶端的毒针闪着蓝汪汪的光。高台周围，几十个穿黑袍的祭司围着高台转圈，手里的木杖不断敲打着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

“不好！他要用人血练邪功！”李元霸勃然大怒，就要冲进去，却被云清扬拉住：“里面祭司太多，还有玄水老怪的阴功，硬闯会吃亏。不如等夜深了，咱们悄悄摸进去，先救少年们，再找玄水老怪算账。”

李元霸点点头，压下怒火。众人退到乱石滩的隐蔽处，等着天黑。老海从船上拿来干粮和水，分给众人：“玄水老怪的阴功最怕阳气，咱们白天动手，他的功力会减弱些，但石屋里的祭司都是练阴功的，白天也能动手。”

夜幕渐渐降临，归墟渊岛上的石屋亮起了油灯，灯光昏黄，映着黑旗的影子，显得格外诡异。李元霸看了看天色，对众人道：“差不多了，程老哥，你和老海守在外面，要是有帮众过来，就解决掉；我、苏墨、云兄弟进去救少年，找玄水老怪算账。”

程咬金点点头，提着斧头躲在乱石堆后：“放心！只要有不长眼的过来，俺一斧头一个！”

李元霸、苏墨、云清扬三人借着夜色掩护，悄悄摸到石屋旁。石屋的门虚掩着，里面的吟唱声更响了。李元霸轻轻推开门，只见玄水老怪已走到高台前，龙头拐杖指着一个少年的胸口，就要刺下去——那少年正是上回在墨礁岛被李元霸救下的，名叫小石头，此刻脸色惨白，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出声。

“住手！”李元霸大喝一声，双锤如流星般砸向玄水老怪。玄水老怪急忙转身，拐杖抵住锤柄，阴寒内力顺着拐杖传来，李元霸只觉手臂一麻，双锤险些脱手。

“又是你们！”玄水老怪冷笑，拐杖一挥，朝着苏墨射出道道毒针。苏墨长剑疾舞，将毒针一一挡开，同时纵身跃起，长剑刺向玄水老怪的后心。

云清扬则趁机冲上台，解开少年们身上的绳子：“快！跟我走！”小石头第一个跳下台，跟着云清扬往门外跑。其他少年也纷纷跟着跑，却被祭司们拦住。

“拦住他们！”玄水老怪怒吼，祭司们手持木杖围上来，木杖上的毒布条挥扫着，毒烟弥漫。苏墨长剑横扫，将祭司们的木杖砍断，为少年们开出一条路。

李元霸与玄水老怪战得正酣。玄水老怪的拐杖招式诡异，时而如毒蛇吐信，时而如海浪翻涌，每一招都带着阴寒内力。李元霸双锤舞得虎虎生风，锤风将阴寒内力挡在外面，却也一时攻不破玄水老怪的防守。

“玄水阴功，可不是你能破的！”玄水老怪狞笑，拐杖突然缠住李元霸的锤柄，阴寒内力猛地爆发，李元霸只觉一股寒气顺着锤柄往上爬，手臂瞬间僵硬。

“元霸！”苏墨见状，长剑刺向玄水老怪的手腕，玄水老怪急忙松开锤柄，后退两步。李元霸趁机后退，甩了甩手臂，寒气渐渐散去——幸好苏墨及时出手，否则手臂就要被阴寒内力冻僵。

就在这时，石屋外传来程咬金的怒吼：“奶奶的！敢偷袭俺！”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十几个水蛇帮帮众拿着刀，正围着程咬金和老海打。老海年纪大了，渐渐体力不支，被一个帮众一脚踹倒在地。

“老海！”李元霸大怒，双锤砸向玄水老怪，逼得他后退，然后转身冲出石屋，双锤一挥，两个帮众当场被砸倒。程咬金趁机扶起老海，斧头横扫，将剩下的帮众砍得节节败退。

玄水老怪见势不妙，转身就要往石屋后面跑——那里有一条暗道，直通海边的快船。苏墨见状，纵身跃起，长剑射向玄水老怪的后背。玄水老怪急忙侧身，长剑刺穿了他的肩膀，黑血喷溅而出。

“想跑？”李元霸追上来，双锤砸向玄水老怪的膝盖。玄水老怪惨叫一声，跪倒在地，龙头拐杖掉在地上。李元霸一脚踏在他的胸口，双锤指着他的脑袋：“玄水老怪，你掳掠百姓炼邪丹，练阴功害命，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玄水老怪却突然狂笑起来，嘴角流出黑血：“死？我死了，你们也别想活！归墟渊的火山口，我早就埋了火药，只要我一死，火药就会爆炸，整个归墟渊都会塌！”

众人脸色一变——他们竟没发现归墟渊是座火山岛！老海急忙道：“火山口在石山顶端，离这不远！得赶紧去把火药拆了！”

李元霸一把提起玄水老怪：“火药在哪？怎么拆？”玄水老怪却咬紧牙关，不肯说话，突然猛地一口咬在李元霸的手腕上。李元霸吃痛，一拳砸在他的脸上，玄水老怪头一歪，没了气息——竟是咬碎了牙后的毒囊，自尽了。

“该死！”李元霸骂了一声，转身对众人道：“程老哥，你带着老海和少年们先上船；我、苏墨、云兄弟去火山口拆火药！”

程咬金点点头：“你们小心！俺在船上等你们！”

李元霸三人朝着石山顶端跑去。石山陡峭，布满碎石，三人手脚并用地往上爬。越往上，温度越高，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味——火山口就在眼前了。

火山口边缘，果然埋着十几袋火药，引线连在一起，末端系着一根蜡烛，蜡烛已烧到只剩一寸，再过片刻就要烧到引线！

“快！把引线剪断！”云清扬喊道，苏墨急忙掏出匕首，就要去剪引线。突然，一个黑袍祭司从火山口旁的石洞里冲出来，手里的木杖砸向苏墨。

“小心！”李元霸双锤砸向祭司，祭司被锤风扫中，倒飞进火山口。苏墨趁机剪断引线，长长舒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火山口突然“轰隆”一声，喷出一股浓烟——是玄水老怪之前修炼阴功，引动了火山的地火，虽然火药没炸，但地火已被引燃，火山随时可能喷发！

“快走！火山要喷了！”李元霸拉起苏墨和云清扬，往山下跑。刚跑到山脚下，就看到程咬金带着少年们和老海已登上渔船，正在挥手喊他们。

三人纵身跃起，跳上渔船。程咬金急忙下令开船，渔船顺着水道往外冲。身后的归墟渊岛上，火山口喷出的岩浆如火龙般冲上天空，巨石滚滚而下，整个岛屿都在颤抖。

渔船驶出水道，回头望去，归墟渊已被岩浆覆盖，黑旗和石屋都被岩浆吞没。众人站在船头上，望着渐渐远去的火山，都松了一口气。

小石头走到李元霸身边，深深鞠了一躬：“多谢李英雄救了我们！”其他少年也纷纷鞠躬，齐声喊道：“多谢英雄！”

李元霸摸了摸小石头的头，笑道：“不用谢，俺们只是做了该做的。”

苏墨望着远处的海平面，轻声道：“玄水老怪死了，归墟渊也塌了，南海这一带的邪派势力，总算清除了。”

云清扬却摇了摇头，从怀中摸出一张从玄水老怪石屋里找到的残纸：“你们看这个——纸上写着‘极北冰原’‘寒焰教’，还有‘圣物’两个字。看来玄水老怪，只是寒焰教的一枚棋子。”

李元霸接过残纸，双锤在掌心握得咯咯响：“寒焰教也好，什么圣物也罢，只要敢作恶，俺李元霸就绝不会放过！”

程咬金也抡起斧头：“对！不管是南海还是极北，俺们都去！走英雄的路，就得斩尽天下邪祟！”

海风卷着海浪，渔船朝着天涯城的方向驶去。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海面上，映着众人的身影。虽然南海的风波暂平，但极北冰原的迷雾，已在远方等着他们——英雄的传奇，从不会因一时的平静而停止，只会在新的征程中，续写更壮阔的篇章。

下一站，极北冰原。新的冒险，已在寒风中，吹响了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