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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准备离开事宜，变卖多余灵药
自秘境返回苏家营地后，夜星晚便以“伤势未愈，需要静养”为由，将自己关在了房中，谢绝了所有人的探望，包括那位热情过头的苏家长老。
房门一关，外界的关切与窥探便被隔绝在外。
夜星晚盘膝坐在床榻上，并没有立刻调息。她从储物袋中，将此次秘境之行的收获一一取出，在面前铺陈开来。
几株在秘境中随手采摘的二三品灵植，散发着淡淡的灵气。其中最显眼的，是那株通体莹白、花瓣如玉的“洗髓花”，以及那株被她伪装成被妖兽啃食过的“醒魂草”。除此之外，便是苏家长老赠予的那瓶上品疗伤丹药。
这些，就是她全部的启动资金。
夜星晚的指尖轻轻拂过那株洗髓花的花瓣，触感冰凉柔润。在前世，这种品阶的灵植，她通常是用来喂养魔殿门口看门的低阶魔宠的。如今，却要指望它们来换取自己逃亡路上的盘缠。
世事当真难料。
她将那株最为珍稀、也最容易引人觊觎的“醒魂草”重新收好。此物关乎神魂，价值连城，此时拿出去变卖，无异于小儿持金过市，只会引来杀身之祸。
剩下的这些，倒是可以操作一番。
第二日清晨，夜星晚换上了一身最不起眼的灰色布衣，将头发用一根木簪简单束起，又刻意用一种特殊的草药汁液，在脸上涂抹了几下，让原本白皙的肤色显得有些蜡黄，再点上几颗不起眼的淡褐色雀斑。
做完这一切，镜中的少女，已经从一个清丽脱俗的苏家小姐，变成了一个面带菜色、毫不起眼的普通女修。
她以“心情烦闷，想去山下镇中采买些女儿家用的物件”为由，向看守的弟子报备。因为有长老的特别关照，弟子不敢阻拦，只是例行公事地嘱咐了几句注意安全，便放她离去。
苏家所在的青阳山，山脚下有一座颇为热闹的坊市小镇，名为青阳镇。镇上修士与凡人混居，三教九流汇聚，是附近散修交易物资、打探消息的主要去处。
夜星晚缓步走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感受着周围嘈杂的烟火气。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修士们压低声音讨价还价的交谈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副鲜活生动的画面。
这种感觉，对她而言，陌生又新奇。
身为魔尊时，她所到之处，万籁俱寂，众生俯首。重生之后，又一直身处苏家那个小小的、压抑的泥潭里。像这样混迹于人群，以一个最普通不过的身份，观察着这世间的芸芸众生，还是头一遭。
她没有急着去兜售灵药，而是不紧不慢地在镇上逛了起来。她的目光扫过一个个摊位，看似随意，实则在飞快地评估着此地的物价水平、交易习惯，以及哪些店铺看起来更可靠。
那些挂着大家族徽记、装潢气派的药铺，她直接略过。这种地方规矩多，眼线也多，说不定前脚刚卖了药，后脚消息就传回了苏家。
最终，她的脚步停在了一条偏僻巷弄的拐角处。
这里有一家小小的药铺，门脸陈旧，牌匾上的“百草堂”三个字都有些褪色，看起来生意颇为冷清。但夜星-晚却注意到，这家店虽然小，但门口晾晒的药材都处理得极为干净，摆放得井井有条，可见店主是个严谨之人。
而且，她在这家店铺周围，没有感知到任何家族势力的灵力印记。
就是这里了。
夜星晚推门而入，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柜台后，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正拿着一本医书，看得津津有味，听到动静，才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姑娘，买药还是问诊？”
“卖药。”夜星晚声音压低，显得有些怯生生的。
老者闻言，这才放下书，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见她修为低微，面黄肌瘦，衣着朴素，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
“哦？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瞧瞧。”
夜星晚也不多言，从储物袋中，先取出了一株品质最次的二品灵植“凝露草”。
老者只瞥了一眼，便撇了撇嘴：“凝露草啊，品相一般，年份也浅，最多……三十块下品灵石。”
这个价格，比市价低了至少三成。
夜星晚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她没有与老者争辩价格，而是伸出手指，轻轻捻起凝露草的一片叶子，指腹在叶片背面的脉络上，极有技巧地轻轻一划。
“店家请看，”她的声音依旧细弱，却吐字清晰，“此草生长于阴寒之地，叶背脉络呈浅紫色，采摘时辰恰在子时，根部带的泥土含‘阴磷石’粉末。虽只有二十年份，但药性之烈，不输寻常的五十年份。您再闻闻，这草茎断口处，可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清甜？”
老者原本不以为意，听她这么一说，下意识地凑过去，拿起那株凝露草仔细端详，又放到鼻尖嗅了嗅。
片刻后，他的脸色变了。
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惊讶。他再次看向眼前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少女，眼神已经从轻视，变成了审视与凝重。
行家。这绝对是个行家！
“咳，”老者干咳一声，掩饰住自己的失态，脸上多了几分郑重，“是老夫眼拙了。姑娘说得不错，此草药性确实上佳。这样，八十块下品灵石，如何？”
价格瞬间翻了一倍还多。
夜星晚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讨价还价。她知道，过分的压榨只会引起对方的警惕。她要的，是建立一个相对平等的交易关系。
接下来，她又陆续取出了几株灵植，包括那株品相极佳的“洗髓花”。
有了之前的教训，老者再也不敢怠慢。每一株灵药，他都仔细验看，而夜星晚总能在最关键的地方，轻描淡写地点拨一两句。
比如，这株“赤炎果”的果皮上，有一圈极淡的金色螺纹，证明它在成熟时曾沐浴过“太阳真火”，火系灵力比同类精纯三倍。
又比如，那截“铁木根”的切面上，木纹并非同心圆，而是呈现出一种不规则的涡旋状，说明它生长在金灵气浓郁的矿脉之上，炼制法器时，坚韧度可提升一成。
这些知识，别说是他一个小镇药铺的掌柜，就是那些大宗门的炼丹师，也未必能知晓得如此清楚。
老者越听，心中越是骇然，到最后，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看向夜星晚的眼神，已经从审视，变成了敬畏。
这哪里是个落魄的女修，分明是一位深藏不露的丹道高人！
最终，所有的灵药，都以一个极其公道的价格成交。夜星晚的储物袋里，多出了三千多块下品灵石，以及几瓶店铺里品质最好的疗伤和恢复灵力的丹药。
这笔钱，足够她安然抵达玄天宗地界了。
交易完成，夜星晚却没有立刻离开。她状似无意地问道：“老先生，我初来乍到，想打听些消息。不知这附近，可有什么适合我们这些散修的出路？”
“出路？”老者此时对她已是客气有加，闻言捋了捋胡须，沉吟道，“若想寻个安稳去处，无非是加入某个修仙家族，或者去大宗门碰碰运气。”
“大宗门……”夜星晚脸上露出向往之色，“那等仙家圣地，岂是我们能高攀得起的？”
“话不能这么说，”老者来了兴致，压低声音道，“姑娘有所不知，北边最大的仙门，玄天宗，近来正有大动作。我听南来北往的行商说，玄天宗下个月，就要开启十年一度的外门弟子招收考核了。不问出身，只看资质与心性，这可是散修们鱼跃龙门的最好机会啊！”
夜星晚的心，轻轻跳了一下。
下个月。时间正好。
“玄天宗……”她喃喃自语，眼中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几分犹豫和胆怯，“可我听说，玄天宗山脉广阔，凶险异常，我这点修为，怕是还没到山门，就成了妖兽的口粮了。”
“这倒不必担心。”老者从柜台下摸出一卷有些陈旧的兽皮地图，摊在桌上，“这是我早年游历时绘制的玄天山脉外围地图，虽不甚精确，但一些安全的商道和驿站都标注了出来。姑娘若是有意，十块灵石，便卖与你了。”
夜星晚目光落在地图上，将上面的路线与城镇名称飞快地记在心里，口中却道：“多谢老先生，我再考虑考虑。”
她收好灵石丹药，又在镇上买了一些干粮和水，以及一些制作伪装用的杂物，这才不紧不慢地返回苏家。
回到房间，她将那卷兽皮地图摊开。
她的手指，从地图最南端的青阳镇开始，缓缓向北移动，越过一个个标记出来的城镇和山脉，最终，停在了地图最北端，那个用朱砂圈出的，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上。
玄天城。
一切准备就绪。接下来，只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上演一出金蝉脱壳的好戏。
夜星晚将地图收起，心中正盘算着脱身的具体细节，房间外，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她的门前。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苏家长老那略带兴奋的声音。
“苏晚，你在里面吗？老夫有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关于玄天宗洗尘池的事，帝尊那边……又有新的指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