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唐边境当炮灰 第113章 文化之刃

军事整顿、经济整合之后，李默将目光投向了更深层次的治理——文化融合与知识汲取。

在他看来，刀剑与商路可以征服土地与财富，但唯有文化认同与知识共享，方能真正收服人心，奠定长久统治之基。

在又一次联席会议上，李默提出了他的新方略。

“安西之地，族群众多，习俗各异。强令行汉法，易生抵触；放任自流，则难成一体。”

李默环视众人，

“我意，推行‘汉胡一家’，不止于口号，需有实措。”

他具体部署：

“首要之务，兴办学堂。非仅教汉家经典，更需设立‘双语蒙学’，招纳汉胡子弟同窗共读。既习汉文官话，亦不废其本族言语。课程需增设实用之学，如我中原精耕细作之术、医者验方、乃至基础算学、地理。”

王朗沉吟道：

“大都护此策甚善，然教授胡语的先生，以及将农、医之术编成浅显教材，恐需时日。”

“无妨，可先于安西城及几个大州治所试行。”

李默道，

“先生可招募通晓双语的本地文士、乃至可信的胡人学者。教材一事，可由格物学堂牵头，召集老农、医官口述，文人笔录，务求简明实用。此事由你总揽，明月从旁协助，她与诸部族夫人相熟，便于沟通。”

李明月点头应下

“我尽力而为。”

李默继续道：

“其次，组建‘译馆’。招募通晓西域诸国文字，乃至更西方语言的人才，系统整理、翻译流入安西的各方典籍。不仅是佛经、史书，更要注重那些记载了特殊技艺、天文历法、医药、乃至奇物制造的书籍。所需费用，由商盟支应。”

苏婉儿接口道：

“译馆之事，我可通过商队网络，重金征募各方译才。只是，此类人才稀少，且其所译内容，真伪难辨，价值亦难衡量。”

“价值在于沙中淘金。”

李默目光深邃，

“即便百部书中仅有一句可用之言，亦值回代价。我们要的，是开启民智，是汲取各方之长，补我之短。此事，婉儿你负责物色人才，汇集典籍。译出之内容，先由格物学堂与军工坊的匠师们甄别筛选。”

命令下达，安西这台机器再次增添新的齿轮。

数月之后，安西城内，第一所官办的“安西双语蒙学”正式挂牌。

开学当日，不少汉人军官吏员将子弟送来，也有一些敢于尝试的胡商、小部族头人，抱着观望或结交的心思，送来了自己的孩子。

孩童们起初有些拘谨隔阂，但在先生引导下，很快便因共同的学习和游戏打成一片。

更多的双语蒙学在龟兹、于阗等地陆续开办。

李明月频繁往来于各部落之间，说服那些持观望态度的头人，效果逐渐显现。

与此同时，由苏婉儿主导的“译馆”也悄然成立。

她通过商队，以重金从粟特人、波斯人、甚至天竺僧侣中，招募到几位通晓多种文字的通译。

大量通过各种渠道收集来的西域、天竺、波斯等地的古籍、羊皮卷、贝叶经被送入译馆，开始了紧张的整理与翻译工作。

这一日，李默正在巡视新建的军工坊，王朗拿着一卷刚译好的文稿，匆匆寻来，脸上带着一丝兴奋与凝重。

“大都护，译馆那边，从一部残破的波斯古籍中，译出了一段有趣的内容。”

王朗将文稿呈上。

李默接过，快速浏览。

这是一部据说由古代波斯拜火教祭司留下的游记杂闻，内容光怪陆离。

但在其中一页，译者特意标注了一段关于地理描述的记载。

文稿上写道：“……穿越无尽之沙海，可见赤色巨岩林立如刃，其地有谷，终年弥漫硫磺之气，地火时隐时现。谷中有先民遗城，非石非木，坚不可摧，传闻内藏‘天火熔炉’，可化凡铁为神兵……然有‘守护者’居于彼处，拒外人于千里，凡擅近者，皆遭天火焚身，尸骨无存……”

李默的目光瞬间凝固在“天火熔炉”、“化凡铁为神兵”、“守护者”这几个词上！

这描述，与胡栓子探索队带回的关于“神赐熔炉”的信息何其相似！

赤色巨岩、硫磺之气、地火、坚不可摧的遗城、能炼制神兵的熔炉！

还有那神秘的“守护者”——是否就是那些穿着灰白袍子、使用怪异武器的守卫？

“这部古籍，原本何在？译者是谁？”

李默立刻问道。

“回大都护，原本是一部残卷，由一支粟特商队从波斯旧地带来，破损严重，这一页已是相对完整。译者是馆内一位名叫阿尔达希尔的波斯老者，他曾是拜火教祭司，后因战乱流落至此。”

王朗答道。

“带他来见我，还有，将那古籍原本一并取来。”

李默下令。

片刻后，一位身着朴素波斯长袍、须发皆白的老者被带到李默面前，他手中小心地捧着一个木盒，里面正是那部残破的羊皮古籍。

通过翻译的转译，李默详细询问了这段记载的细节。

老者阿尔达希尔颤巍巍地指着羊皮卷上模糊的图案和文字，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语调说道：

“尊贵的大人，这……这据说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传说。‘天火熔炉’……是的，记载里是这么称呼那地方。‘守护者’……传说他们不属于任何已知的王国，他们守护着熔炉的秘密，力量强大而诡异……这本书的作者声称自己只是远远望见过那片赤色山谷，不敢靠近……”

李默仔细查看着那残破的羊皮卷，上面的图案虽模糊，但大致的地形特征，与探索队绘制的地图竟有几分吻合。

“他还提到了‘守护者’的什么特征吗？”

李默追问。

阿尔达希尔努力回忆着，摇了摇头：

“书上只说是‘非人之躯’，‘操弄雷电’……更多的，就没有了。大人，这毕竟只是古老的传说……”

李默让王朗重赏了老者，并嘱咐其对今日之事保密。

他独自拿着那页译文和探索队的地图，陷入沉思。

波斯古籍的记载，虽然披着传说的外衣，却与探索队的发现相互印证。

“神赐熔炉”的存在基本可以确定。

而那所谓的“守护者”，显然是一股掌握着超前力量、并极力封锁技术的势力。

他们是谁？

来自何方？

目的又是什么？

这片看似由唐、突厥、吐蕃等势力角逐的西域，水下隐藏的暗流，似乎远比想象的更深、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