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唐边境当炮灰 第71章 技术再突破

鹰娑川城下，战事依旧胶着。

唐军的重型投石机日夜不停地轰击，给城墙造成了显着的损伤，但距离彻底轰塌一段城墙，打开缺口，仍遥遥无期。

守军则凭借险要地势和那些诡异的猛火油、特制弩炮，顽强地支撑着，偶尔还会组织小股部队出城逆袭，破坏唐军的攻城器械，虽然每次都被击退，却也给唐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和伤亡。

时间，似乎站在了防守一方。

李默深知，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

贺鲁的王庭援军可能正在集结，吐蕃方向的威胁若隐若现，内部潜藏的敌人也未肃清，僵持越久，变数越大。

必须打破僵局！

而打破僵局的关键，在于更强的破城能力。

现有的投石机威力虽大，但效率、精准度以及面对鹰娑川这种特殊城墙结构时的破坏力，都达到了瓶颈。

被寄予厚望的“霹雳火”，在守军猛火油的威胁下，步兵难以靠近城墙实施爆破。

困境之中，李默将目光投向了后方那座他倾注了心血的“格物学堂”，以及那些年轻的、思维尚未被完全束缚的学员们。

一道紧急命令和一份李默亲笔书写的、包含了几个关键思路与问题的信笺，被快马送往磐石堡，直接交到了负责学堂事务和部分军工协调的冯青手中。

信中没有给出具体的方案，只有几个引导性的问题：

“投石之力，可否更聚？石弹之威，可否更烈？”

“若‘霹雳火’之威，可借投石之力，远掷城头，该当如何？”

“现有抛竿结构，受力可否更匀？射程与精准，可否再进？”

这几个问题在格物学堂和相关的工匠大匠之间，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冯青接到命令和信笺，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和紧迫性。

他连夜召集了学堂中最具潜力的几位学员，包括在算学和结构学上表现出众的石磊，以及几位经验丰富的老工匠，在严格保密的工坊内，开始了紧张的研讨与试验。

起初，进展并不顺利。

改进投石机结构，谈何容易？

现有的配重式投石机已经凝聚了这个时代工匠智慧的巅峰，想要在短时间内实现突破，难度极大。

关于投掷“霹雳火”的构想更是大胆而危险。

“霹雳火”性情暴烈，稍有不慎，在投掷过程中就可能提前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如何包装才能既保证投掷安全，又能在落地后有效引爆？

一连几天，工坊内争论不休，图纸画了又废，废了又画，小型模型做了好几个，测试效果却总是不尽如人意。

气氛一度变得有些压抑。

石磊，这个平日内向寡言，唯独在面对算学和器械图纸时眼睛会发光的年轻学员，几乎把自己埋在了纸堆和木屑里。

他反复计算着抛竿的弧度、配重的比例、释放机构的力道，常常通宵达旦。

冯青看着学员们和工匠们日渐憔悴的面容，心中焦急，却也只能不断鼓励，并按照李默信中的思路，引导大家跳出固有的框架思考。

“将军曾言，格物之要，在于察其理，究其本。我们不要只想着如何把现有的东西造得更大，更要想想，力是如何传递的，如何才能让力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这一天，石磊正对着一份失败的测试记录发呆，脑海中反复回响着冯青转述的李默的话——“力，如何传递？”

他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画着受力分析图，线条杂乱，却隐约勾勒出一些不同于传统杠杆和抛射轨迹的曲线。

突然，他盯着纸上一个偶然形成的、类似悬链线的弧形结构，愣住了。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有些离经叛道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传统的投石机抛竿是直的或略带弧度，依靠配重下坠的势能转化为动能，将石弹甩出去。

但如果……如果抛竿本身，就是一个经过精密计算的、拥有特定弧度的弹性臂呢？

是不是可以像拉满的弓一样，储存更多的能量，并且在释放时，赋予石弹一个更理想、更集中的抛射初速和角度？

这个想法太过超前，以至于石磊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他不敢声张，只是将这个模糊的构想，连同大量复杂而潦草的计算草图，小心翼翼地记录在自己的工作笔记上。

与此同时，关于投掷“霹雳火”的难题，也在一次偶然的试验中看到了曙光。

一名老工匠在尝试用浸过桐油的多层厚牛皮包裹一小份测试用的“霹雳火”时，发现这种包装方式异常坚韧，从数丈高处抛下亦不会破损，而且牛皮本身易燃，落地后能被引信轻易点燃。

冯青敏锐地抓住了这个灵感。

他立刻组织人手，试验用多层鞣制牛皮缝合，内衬防火泥，制作成不同规格的“包裹”，将“霹雳火”的药料和引信系统安置其中，外部留有便于投石机钩挂的结实皮环。

他们将其命名为——“震天雷”。

虽然只是雏形，引信的可靠性和空中稳定性仍是巨大挑战，但至少，找到了一条可行的路径。

几天后，一份凝结了众人心血，包含了两项主要成果的详细报告，被密封在铜管中，火速送往鹰娑川前线。

报告中，详细描述了“牛皮震天雷”的初步设计方案和测试数据。

对于投石机的改进，则主要提出了一些基于现有结构的优化建议，如调整配重箱形状减少空气阻力、优化释放机构减少能量损耗等，这些都能在一定程度上提升现有投石机的性能。

而在报告的最后，冯青附上了石磊那份关于“弹性抛竿”的、被他称为“异想天开但或许值得深思”的草图副本，并特意注明，此构想乃学员石磊提出，虽验证艰难，但其思路迥异于常，或蕴奇效。

前线帅帐内，李默仔细阅读着这份报告。

看到“牛皮震天雷”的构想，他眼中露出赞许之色。这正是他期望的方向，虽然原始，却迈出了关键一步。

而当他看到最后那份附带的、画满了潦草而复杂线条的“弹性抛竿”草图时，他的目光骤然凝固了。

那上面的一些力学结构和曲线分析，虽然粗糙，却隐隐指向了超越这个时代的范畴——涉及到了材料力学和弹性势能更深入的应用！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大唐少年能凭空想象出来的！

要么，是这个石磊拥有着惊人的、未被发掘的物理直觉和数学天赋！

要么……

李默的指尖轻轻拂过草图上的那些线条，眼神深邃如渊。

他想起了石磊的背景，一个父母双亡、流落边地的孤儿，被学堂收留……

这份天赋，是福是祸？

他不动声色地将那份草图单独收起，压在了自己随身笔记的最底层。

“传令，”

李默抬起头，对帐内等候的将领和参军们说道，

“后方已有突破。即日起，工匠营集中力量，按此方案，优先赶制一批‘震天雷’！同时，对现有投石机，按优化方案进行改造！”

“诺！”

命令下达，整个唐军体系再次高效运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