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异界当领主靠科技打爆中世纪 第19章 钢之血脉与鹰之翼

铁水的奔流并未持续太久。当第一炉铁水在砂型中渐渐冷却，从耀眼的金红色变为暗沉的赤红时，山谷中的欢呼声才逐渐平息，但那股激荡在每个人心中的震撼，却久久未能散去。

工匠们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用长长的铁钳，夹起一块刚刚凝固的、还散发着惊人热量的生铁锭。

它粗糙、沉重，表面布满了气孔，看起来并不比传统的块炼铁精美多少。

但是，只有亲手操作过的汉斯和亚恩才知道，这貌不惊人的铁块背后，代表着何等颠覆性的变革。

“汉斯，称重。”亚恩的声音平静，但难掩一丝颤抖。

很快，结果出来了。

“大人……四百……四百二十磅！”汉斯报出数字时，嘴唇都在哆嗦。

仅仅第一炉，在操作尚不熟练、炉温还未达到最佳状态的情况下，产出的生铁，就超过了四百磅！这个数字，相当于汉斯和他手下的徒弟们，用传统方法辛辛苦苦敲打一个月才能得到的产量！

而且，所有人都知道，只要燃料和矿石足够，这头不知疲倦的铁兽，可以日夜不息地吞吐着钢铁！

一月之功，聚于一时。

这已经不是效率的提升，这是维度的碾压。

高台上，布兰登骑士终于从石化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他快步走下高台，来到亚恩面前。他的姿态不再有之前那种贵族式的矜持，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急切的、混杂着敬畏与探究的神情。

“施瓦茨瓦尔德大人……”他的喉咙有些干涩，“请原谅我的冒昧。您……您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亚恩看着他，微微一笑：“我说了，埃尔文骑士，这是知识的力量。”

他没有过多解释，而是对汉斯下令：“取一块最好的铁锭，送到锻造车间。我要让我们的客人，亲眼看看这‘新铁’的成色。”

布兰登被邀请到了新建的锻造车间。这里同样由水力驱动，巨大的水力锻锤一下下地砸在烧红的铁砧上，发出富有节奏的、沉重的“咚咚”声，每一次锤击，都比十个壮汉同时挥锤更有力。

那块从高炉中取出的生铁锭，被重新加热到通红，放在了水力锻锤之下。

“咚！咚！咚！”

在巨锤的反复锻打下，生铁中的杂质和多余的碳分被一点点地挤压出来。火星四溅，铁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致密、坚韧。

经过一下午的折叠锻打和淬火处理，一块长条形的钢锭，呈现在了布兰登面前。

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深沉的青黑色，表面隐隐有流水般的纹路，在光线下闪烁着内敛而危险的光泽。

“请看，骑士阁下。”亚恩拿起那块钢锭，递了过去。

布兰登接过钢锭，入手处沉甸甸的质感让他心中一凛。他拔出自己腰间那柄镶嵌着蓝宝石的、由伯爵领最好的工匠打造的佩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朝着钢锭猛地劈砍下去！

“锵——！！！”

一声刺耳欲聋的脆响！

布兰登只觉得虎口剧震，一股巨大的反作用力让他几乎握不住剑柄。

他难以置信地抬起自己的佩剑。只见那柄他引以为傲的利剑，剑刃上，竟然出现了一个米粒大小的豁口！

而那块钢锭上，仅仅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布兰登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他看着手中的断刃，又看了看那块几乎毫发无损的钢锭，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是一名骑士，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如果用这种新材料打造出一副盔甲，那么他手中的剑，将无法对其造成任何有效的伤害。而如果用它来打造一柄剑，那么他身上的链甲，将会像布帛一样被轻易撕开。

这是足以彻底改变战争形态的力量。

“现在，你还认为我是在浪费领地的资源吗，埃尔文骑士？”亚恩的声音，在他耳边悠悠响起。

布兰登缓缓地、郑重地将自己的佩剑收回鞘中。他转过身，面对亚恩，第一次，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向一位同级别的贵族，行了一个骑士向封君宣誓效忠时才会行的、抚胸垂首的半跪礼。

“施瓦茨瓦尔德大人。”他的声音无比诚恳，甚至带着一丝狂热，“我收回我之前所有的愚蠢和质疑。您所掌握的，是足以开创一个王朝的伟力。请允许我，布兰登·冯·埃尔文，请求您……请求您将这神赐的钢铁，赐予康拉德伯爵大人。伯爵大人必将成为您最坚定、最可靠的盟友。我们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他不再是一个“监视者”，在亲眼目睹了这无可匹敌的力量后，他瞬间转变成了最积极的“说客”。他知道，如果不能将这种力量引入伯爵领，那么在不远的将来，鹰巢城与伯爵领之间的关系，将不再是邻居，而是……铁锤与铁砧。

亚恩扶起了他。

“我当然愿意与伯爵大人分享这份财富，骑士。”他微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条件，“我需要三样东西。”

“请讲，大人！”

“第一，我需要康拉德伯爵正式的、书面的承认，鹰巢城及其附属领地（包括原灰石堡领），是我亚恩·冯·施瓦茨瓦尔德永久且神圣不可侵犯的私有封地，伯爵及其后代，永不干涉其内部事务。”

这是在追求法理上的彻底独立。

“第二，我需要伯爵领向我开放所有的贸易关口，免除鹰巢城商队的一切过境税。我需要一个通畅的、能将我的商品运往南方的商路。”

这是在追求经济上的扩张。

“第三，”亚恩看着布兰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需要战马。大量的、优良的、可以用来组建骑兵的战马。我愿意用一百磅新式钢材，换取十匹最精良的诺兰佩尔战马。这个交易，多多益善。”

布兰登的心脏猛地一跳。

诺兰佩尔战马，是伯爵领最引以为傲的特产，是他们骑兵力量的根基。亚恩的要求，等于是在索取伯爵领的“钢之血脉”。

但是，一想到那无坚不摧的新式钢材……这个交易，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我会将您的条件，一字不差地，用最快的速度，禀报给伯爵大人。”布兰登郑重地回答，“我相信，伯爵大人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他知道，从今天起，北方的权力格局，已经悄然改变。

当晚，布兰登骑士便带着一块作为样品的钢锭，星夜兼程地赶回了伯爵领。

而亚恩，则站在鹰巢城最高的塔楼上，俯瞰着山谷中那彻夜不息的、如同巨兽心跳般闪烁的红色光芒。

他知道，他已经为自己的鹰巢，锻造出了一对坚不可摧的“钢铁之翼”。

有了源源不断的钢铁，他的雷霆军团将装备上更坚固、更可靠的火枪；他可以组建一支穿着新式板甲、刀枪不入的重装步兵；甚至，在获得足够的战马后，他可以尝试组建一支装备着火枪的龙骑兵。

他的目光，越过了康拉德伯爵的领地，望向了更遥远的、帝国的心脏地带。

那里，有更广阔的舞台，有更复杂的敌人，也有……更丰厚的利益。

“熔铁之心”的咆哮，只是一个开始。

一场由钢铁与火焰掀起的风暴，即将在整个帝国，乃至整个世界，拉开序幕。而他，亚恩·冯·施瓦茨瓦尔德，将是这场风暴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