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喧嚣与暖意,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送走了最后一位宾客,林家别墅终于恢复了夜的宁静。璀璨的水晶吊灯熄灭了大半,只留下几盏暖黄的壁灯,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朦胧的光晕,空气里还残留着酒香与食物的余韵。
梅运来没有立刻回房。心头那股被幺妹儿主动牵手的滚烫悸动,还有席间林父那洞悉一切的笑而不语,像两股交织的暖流,在他胸中激荡盘旋,让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微醺般的亢奋状态,毫无睡意。
他脚步放得很轻,鬼使神差地,没有走向他和林彩霞位于二楼的卧室,而是拐进了一楼的书房。厚重的实木门在身后无声地合拢,将别墅深沉的静谧隔绝开来。书房很大,布置得低调而奢华,巨大的红木书桌,顶天立地的书柜里摆满了精装书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和纸张的味道。
他没有开主灯,只拧亮了书桌上那盏复古的绿罩台灯。昏黄柔和的光线,在他身前投下一个温暖的光圈,将他笼罩其中。他拉开厚重的皮椅坐下,身体深深陷入柔软的真皮靠背里,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
书房里很安静,静得能听到自己尚未完全平复的心跳,还有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他摊开双手放在光滑冰凉的桌面上,指尖下意识地轻轻敲击着。
幺妹儿的手……真软啊。
还有那红透了的耳朵尖……
梅运来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咧开,露出一丝傻乎乎的笑容。他抬起右手,指腹无意识地在自己的唇瓣上摩挲了一下,仿佛还能感受到几个小时前,在厨房那个角落,搂住她时,那抹温软馨香的触感。心头跟猫抓似的,又痒又麻。
“嘿乖……嘿乖……”他低声咕哝着,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重复着林彩霞醉酒时那句让他魂牵梦绕的川语赞叹。那两个字像带着魔力,光是回想,就让他心头滚烫,脚趾头在柔软的地毯上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不行不行!龟儿梅运来!你在想啥子!
他猛地甩了甩头,试图把脑子里那些旖旎的画面驱散。可越是想压下去,那清冷的眉眼、微红的耳垂、柔软的触感就越是清晰。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目光在书桌上漫无目的地游移,试图找点东西转移注意力。
就在这时,他左手食指上那枚古朴的乾坤戒,毫无征兆地、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不是那种轻微的嗡鸣,而是如同被无形之力狠狠敲击,猛地一颤!一股强烈的、带着某种奇异韵律的波动,瞬间从戒指传导至他的指骨,沿着手臂直冲脑门!
“嘶!”梅运来猝不及防,倒抽一口冷气,整个人像被针扎了般从椅子里弹了起来!刚才满脑子的粉红泡泡瞬间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剧震搅得粉碎,只剩下惊愕和警惕。
“搞锤子?!”他下意识地低吼出声,川味十足。心跳瞬间加速,不是因为旖旎,而是因为惊疑!他猛地抬起左手,凑到眼前,死死盯住那枚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更加幽深的戒指。
乾坤戒还在持续地震动着,幅度比刚才小了一些,但频率极快,像一颗被强行按住却依旧狂跳的心脏。戒面不再是平日那种温润内敛的光泽,而是隐隐透出一种奇异的、幽暗的微光,仿佛有某种力量在里面激烈地冲突、奔涌。
“李十八!李十八!你龟儿还在不在?戒指在搞啥子名堂?!”梅运来心中急吼,试图联系戒指里的老鬼残魂。
然而,脑海中一片沉寂。自从上次反杀黑煞老魔,李十八似乎又陷入了某种消耗过度的沉眠,一直没有回应。
戒指的震动越来越剧烈,那股幽暗的微光也忽明忽灭,闪烁不定。梅运来甚至能感觉到一股阴冷、污秽又带着强烈不甘的意念,正从戒指深处透出来,疯狂地冲击着戒指的内壁!是那面黑煞幡!是那个老魔头留下的鬼东西在作祟!
“妈的!还不老实!”梅运来心头鬼火冒。这破幡被乾坤戒强行吸进来后,一直像个死物一样杵在戒指空间那口新出现的、汩汩流淌的灵泉小洼旁边。他本以为有灵泉的灵气滋养冲刷,这邪物早晚会被净化掉,没想到这都快到后半夜了,它竟然突然爆发出这么强烈的反抗!
难道是因为今晚别墅里人多,阳气旺盛,刺激到它了?还是说这鬼幡感应到了主人黑煞老魔的气息?
梅运来不敢大意。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悸,集中全部心神,尝试去沟通、去控制那枚躁动不安的乾坤戒。一股精纯的灵力从他指尖涌出,缓缓注入戒指之中。同时,他努力将自己的意念沉入戒指内部那方小小的空间。
“嗡——!”
随着他灵力和意念的注入,乾坤戒的震动陡然加剧了一瞬,戒面上幽光爆闪!但紧接着,一股更加强大的、源自乾坤戒本身的、浩瀚而中正的吸力,猛地从戒指内部爆发出来!
梅运来的意念“看”到了戒指空间内的景象:那口新出现的灵泉依旧在汩汩流淌,散发出纯净温和的灵气。而那面原本阴气森森、煞气缭绕的黑煞幡,此刻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压制在灵泉旁边。幡面上,浓郁的、如同墨汁般的污秽邪气正疯狂地翻涌、挣扎,试图挣脱束缚,甚至幻化出狰狞的鬼面,无声地嘶吼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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