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卧室内洒下温暖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令人心神安宁的药草清香,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米粥甜香。梅运来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意识如同沉船般艰难地从深海中浮起。
首先感受到的,是后脑勺下枕着的柔软触感,带着熟悉的、清冽好闻的淡淡馨香。然后是浑身无处不在的酸痛和虚弱感,尤其是右手掌心虎口处和右侧太阳穴传来的、已经变得钝痛却依旧清晰的刺痛感,提醒着他不久前那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杀。
他微微侧头,视线还有些模糊。
林彩霞就坐在床头边的椅子上,上半身微微前倾,伏在床沿睡着了。她身上还穿着那件丝质睡裙,外面随意披着梅运来的深灰色外套,乌黑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垂落在她白皙的脸颊旁。她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呼吸均匀而清浅。只是那秀气的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依旧微微蹙着,仿佛还残留着昨日的惊惧和担忧。一只纤细的手,无意识地搭在梅运来的手背上,指尖微凉。
看着这张近在咫尺、带着疲惫却依旧清丽动人的睡颜,梅运来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心疼。他记得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她扑过来接住自己时那张泪流满面、写满绝望的脸庞。
【醒了?龟儿子命真硬!】李十八虚弱却带着庆幸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睡了快三天了!吓死老子了!差点以为你娃要去见阎王!】
三天?梅运来微微一惊。他尝试着动了动手指,一股强烈的虚弱感和酸麻感瞬间袭来,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这细微的动静,却瞬间惊醒了浅眠的林彩霞。
她猛地抬起头,睡意朦胧的杏眼在看到梅运来睁开的双眼时,瞬间瞪大!所有的困倦和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惊喜和不敢置信!
“梅大哥?!你醒了?!” 林彩霞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却充满了激动。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梅运来的手,冰凉的指尖都带上了一丝暖意,“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疼?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叫张老来看看?” 她连珠炮似的发问,眼眶瞬间就红了。
“莫慌…莫慌…” 梅运来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他努力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死不了…就是…浑身没得力气…像被野猪王拱了三天三夜…”
听到他还能开玩笑,林彩霞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一半。她连忙起身,小心翼翼地扶着梅运来坐起一点,在他身后垫上柔软的靠枕,又快步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温热的、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参茶(张老中医开的方子),小心翼翼地喂到梅运来唇边。
温润微苦的参茶滑入干涩的喉咙,带来一丝滋润和暖意。梅运来贪婪地喝了几口,才感觉喉咙舒服了些。
“青阳宗…” 他放下杯子,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看向林彩霞。
林彩霞立刻明白他想问什么,连忙将青阳子以玉符传讯、严惩赵无极师徒、诛杀枯木玄阴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她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梅运来的反应。
听到赵无极被废金丹打入寒冰狱,枯木玄阴被就地正法形神俱灭,梅运来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快意和解气!但随即,那快意又被一种深沉的忌惮和渴望所取代。青阳宗…金丹长老…说废就废…这就是力量!绝对的力量!自己…还差得太远!
“青阳子…还留了话,说损失十倍赔偿,日后若有寻衅,青阳宗必诛之。”林彩霞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梅运来沉默地点点头,没再说话,只是默默运转起体内那微弱得如同游丝般的灵力,滋养着干涸的经脉和识海。李十八也安静下来,魂力波动着,似乎在帮助他梳理伤势。
时间在安静的休养中流逝。在张老中医精心调配的药膳和林彩霞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梅运来的恢复速度远超常人。洗髓后的强悍体质和《基础剑诀》烙印带来的坚韧神魂,让他仅仅在床上躺了七天,便能下床走动了。虽然灵力恢复缓慢,神魂依旧有些疲惫,但基本的行动已无大碍。
这天清晨,阳光正好。
梅运来穿着宽松的居家服,在林彩霞的搀扶下,慢慢走到别墅二楼的露天阳台。清新的空气带着草木的芬芳,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梅大哥!梅老板!!” 一个激动得变了调、带着浓浓川味的大嗓门,如同平地惊雷般,从别墅后山的方向远远传来!
是王富贵!
梅运来和林彩霞循声望去,只见王富贵正沿着后山小路,连滚带爬、火烧屁股般地向别墅狂奔而来!他跑得帽子都掉了,露出光溜溜的脑门,满脸通红,汗珠子顺着下巴往下淌,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褂子沾满了草屑和泥土,脚上那双黄胶鞋都跑丢了一只!但他脸上却没有丝毫狼狈,只有一种近乎癫狂的激动和狂喜!
“成了!成了!!香!香得很啊!!” 王富贵一边跑,一边挥舞着手臂,语无伦次地嘶吼着,声音因为极度的兴奋而颤抖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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