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武恭敬地将那盛放着贵重礼单的紫檀木盒,双手奉到梅运来面前。梅运来看着那古朴精致的盒子,又看看对面周震山脸上那带着敬畏和恳切的笑容,还有旁边周猛惨白滴血的手,心头那点因“拆家”和“伤人”带来的尴尬和理亏感,终究还是占了上风。
“呃…那就…多谢老爷子了…” 他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句,伸出那只沾满黑泥的手,小心翼翼地接过了木盒。手指触碰到冰凉的紫檀木,感受着盒子的分量(更多是心理上的),心里嘀咕:乖乖,又是地又是药又是书…老子这算不算发笔横财?
“大师太客气了!能得大师收下,是我周家之幸!” 周震山见梅运来收下赔礼,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了几分,心头一块大石落地。他目光扫过一片狼藉、如同废墟的客厅,还有天花板上那个触目惊心的大洞,以及梅运来身上那层厚厚的、散发着顽固恶臭的黑泥,心中念头急转。
结交只是第一步!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梅大师”,绝对是周家千载难逢的机缘!必须牢牢抓住!
周震山脸上的笑容更加和煦,带着一种商量的口吻,再次拱手道:“梅大师,林总,今日冒昧登门,除了赔罪,老夫其实还有一事相商,不知…当讲不当讲?”
林彩霞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商人的敏锐让她立刻意识到这恐怕才是周家此行的真正目的。她不动声色地上前半步,与梅运来并肩而立(虽然梅运来此刻的形象实在有点拉低整体观感),清冷的声音带着职业化的礼貌:“周老爷子请讲。”
梅运来则抱着那个紫檀木盒,像个刚得了宝贝的土财主,闻言只是抬了抬沾着黑泥的下巴,示意周震山继续。他心思还沉浸在“这盒子值多少钱”、“里面那本地契能换多少票子”的朴素遐想里。
周震山清了清嗓子,目光在梅运来和林彩霞之间扫过,最后重点落在梅运来身上,语气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恭维和诱惑:“大师神功盖世,昨夜丹成彩光,今日神力通天,此事虽隐秘,但州城真正有底蕴的圈子,想必已有风声。不知…大师可有兴趣,将这身惊世骇俗的本事,稍稍惠及一下州城的同道?或者说…让更多的人,有机会一窥真正的力量之道?”
“嗯?” 梅运来听得有点云里雾里,惠及同道?力量之道?这老爷子说话咋文绉绉的?他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林彩霞。
林彩霞美眸微闪,立刻抓住了周震山话里的关键:“周老爷子的意思是…?”
周震山微微一笑,不再绕弯子:“老夫的意思是,由我周家出面,在州城最顶级的区域,选址开办一家‘龙腾武馆’!武馆挂名在梅大师名下!由我周家负责日常运营、招生、教学等一切俗务!梅大师只需偶尔露个面,或者在武馆开张、重大活动时莅临指点一二,挂个‘总教习’或‘名誉馆主’的尊号即可!”
他顿了顿,看着梅运来那依旧有些茫然的眼神,又补充了一句极具诱惑力的话:“至于收益嘛…周家只取三成运营成本!其余七成,尽归大师与林总所有!而且,以大师如今的名望,加上我周家在州城古武界的人脉和根基…老夫敢保证,这武馆一旦开张,州城乃至周边几郡的富豪权贵、古武同道,必将趋之若鹜!学费…自然也是顶级的!分分钟…财源滚滚啊!”
最后那句“分分钟财源滚滚”,周震山刻意加重了语气,眼神瞟向梅运来怀里的紫檀木盒,意思不言而喻——这可比盒子里那点“薄礼”来钱快多了!而且源源不断!
“武馆?挂老子的名?老子不用天天去教徒弟?” 梅运来总算听明白了点核心意思。他眼睛一亮!挂个名,偶尔露个脸,就有大把大把的票子拿?!这简直比天上掉馅饼还美啊!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票子飞舞的画面,嘴角差点咧到耳根。
林彩霞却是秀眉微蹙,没有立刻答应。她看着周震山,声音冷静:“周老爷子,这提议听起来确实诱人。不过,开武馆,尤其还是顶级的武馆,并非易事。生源、师资、场地、安全、甚至可能涉及到的各方势力平衡…这些都是问题。周家固然根基深厚,但我家运来…” 她看了一眼浑身黑泥、抱着木盒傻乐的梅运来,顿了一下,“…他性子跳脱,怕是难以承担馆主之责。况且,他这身…呃…本事,是否适合大规模传授,也是个未知数。”
林彩霞的担忧很实际。梅运来这力量来得太诡异太强大,根本就不是正常练武能练出来的!开武馆教什么?怎么教?万一教出问题,或者引来更大的麻烦怎么办?而且,把梅运来推到台前,成为州城古武界的焦点,是否会引来更多不必要的觊觎和危险?这才是她最担心的。
“林总思虑周全!” 周震山连忙点头,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却更加诚恳,“大师身份尊贵,自然无需亲自授课,更无需理会武馆俗务!挂名即可!震慑宵小,提升武馆格调!至于具体的教学,我周家自有完善的体系和经验丰富的教习!无论是基础的强身健体、防身术,还是更高深的古武技击,甚至…” 他目光若有深意地扫过梅运来,“…大师若有闲暇,随意点拨几句,或者拿出些如‘强身丸’之类的神奇丹药作为高阶学员的奖励…那都足以让武馆成为州城乃至整个汉国南部的武道圣地!至于生源和安全,林总更不必担心!有大师之名坐镇,有我周家全力运作,州城之内,谁敢造次?各方势力,只会争相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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