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周震山的声音犹如千年古钟鸣响后的余韵,带着一种独特的穿透力,在这满目疮痍、臭气尚未消散的客厅里悠悠回荡。他的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那犹如古井般平静的目光,缓缓扫过这片仿佛刚遭受过炸弹轰炸的客厅。墙壁上的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斑驳的水泥;家具东倒西歪,破碎的玻璃渣和木片散落一地。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浑身糊满腥臭黑泥的身影上。梅运来就像一个刚从远古墓穴中出土的兵马俑,直挺挺地站在这片废墟的中央。
那看似平和的目光,却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让梅运来的心头猛地一凛。他体内那股如同奔腾江河般的力量,也本能地更加警惕起来,在经脉中微微震颤,好似一头察觉到危险的猛兽。
“州城周家?” 林彩霞的声音带着一丝惊疑和凝重,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显然,她早有耳闻这个在州城颇具威名的家族。原本俏脸上满是怒容,此刻却迅速被一种商人特有的谨慎所取代。她迈着轻盈而坚定的步伐,上前一步,微微侧身,挡在梅运来身前半个身位。尽管梅运来此刻浑身沾满黑泥,模样滑稽,但她这一护主的姿态却显得格外坚定。她迎着周震山那深邃如渊的目光,不卑不亢地说道:“原来是周老爷子大驾光临。不知周家今日登门,有何指教?”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干练,宛如冬日里的寒冰,然而眼神深处依旧闪烁着戒备的光芒。毕竟,梅运来昨晚搞出的动静实在太大,如今引来这种级别的势力,绝非什么好事。
周震山微微一笑,那笑容犹如春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他的目光轻轻掠过林彩霞,最终依旧落在梅运来身上,缓缓说道:“指教不敢当。昨夜州城上空彩光隐现,灵气激荡,那奇异的景象就像一颗明亮的信号弹,源头似乎指向贵府。今日又听闻贵府…呃,动静不小。” 他微微顿了顿,再次扫了一眼天花板那个巨大的破洞和满地的狼藉,语气依旧平和,但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探究之意,“老夫观梅小友…气息沉凝,隐有龙虎之相,与传闻中似乎大不相同。想必是得了非凡际遇,修为大进?”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仿佛能穿透梅运来身上那层厚厚的黑泥,看透他的本质。那股无形的压力,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将梅运来紧紧笼罩,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仿佛被剥光了衣物在众人面前审视。他体内的力量微微躁动起来,就像被激怒的困兽,有种想要挣脱束缚、爆发出来的冲动。
“非凡际遇?” 梅运来咧了咧嘴,露出在黑泥衬托下异常洁白的牙齿,声音瓮声瓮气,带着浓郁川味的随意,就像在田间地头与老友闲聊一般,“老爷子说笑咯。老子就是乡下人一个,运气好点,捡了点破烂玩意儿,瞎练着耍耍。哪晓得劲用大了点,把自家房子搞成这副鬼样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抬了抬沾满黑泥的脚杆,那动作笨拙而滑稽,同时示意了一下天花板的破洞,试图用这种看似自嘲的方式蒙混过关。
然而,梅运来这番看似轻描淡写的敷衍之词,却像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旁边那个早已按捺不住的红衣壮汉——周猛!
“哼!乡下人?运气好点?” 一声如同闷雷般的冷哼炸响在客厅之中,仿佛是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发出的怒吼。周猛那双一直紧盯着梅运来的虎目,如同猛兽盯上了猎物,此刻瞬间爆射出强烈的不屑和熊熊燃烧的战意。那目光犹如两把锋利的匕首,恨不得将梅运来刺穿。
他一步踏前,脚下昂贵的青石板地砖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那声音清脆而尖锐,仿佛是地砖在痛苦地呐喊。他魁梧如铁塔般的身躯仿佛瞬间膨胀了一圈,虬结贲张的肌肉如同一条条盘绕的蟒蛇,将火红色的劲装撑得几乎要爆裂开来。那劲装的布料在肌肉的挤压下,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破裂。一股如同洪荒凶兽般的狂暴、炽热、充满了爆炸性力量的气息,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猛地从他身上爆发出来。这股气息就像一场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客厅。
那股气息是如此霸道,如此张扬!充满了最原始的力量感和侵略性。客厅里散落的碎玻璃和轻小的水泥块被这股气息卷动,发出哗啦啦的轻响,仿佛是一群受惊的小鸟在慌乱地飞舞。连空气都仿佛变得灼热粘稠起来,让人呼吸都变得困难,仿佛置身于一个炽热的熔炉之中。
林彩霞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狂暴气势逼得脸色微白,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美眸中闪过一丝骇然,那是对这股强大力量的恐惧。这年轻人身上的气息,简直不像人类,更像是一头来自远古的洪荒凶兽。
周震山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那细微的动作就像微风拂过平静的湖面,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他似乎对周猛的冲动有所不满,但并未出声阻止。他身后的中年人周武,则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眼神更加锐利了几分,如同鹰隼般锁定着梅运来,仿佛在等待着一场精彩的猎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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