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主峰的流云殿内,檀香袅袅缠绕着梁柱。萧玄清将手中的酒壶重重拍在案几上,青玉镇纸被震得跳起寸许,落在铺着云纹锦缎的桌面上发出清脆响声。
“把西麓的淬灵池腾出来。”
他指尖在卷宗上划过,墨笔在宣纸洇出深痕,“让天衍宗那群弟子每日寅时轮值,负责清洗矿脉运回的玄铁砂。告诉他们,每清洗百斤可换一枚凝气丹,累积千斤者能入池浸泡一刻钟。”
站在阶下的宋濂眉头微蹙:“院首,淬灵池是内门弟子才能用的资源,让他们……”
“内门弟子?”
萧玄清抬眼时,眸中似有寒星滚动,“既然已经入了我们青玄宗自然要守我们的规矩。” 他将一卷青玄宗规推过去,封皮上的鎏金大字在晨光中闪烁,“另外,每日辰时开课,让他们跟着外门的弟子学《青玄戒律》,抄不完的罚去后山劈柴。”
宋濂接过宗规时指尖微颤。他跟随萧玄清二十年,从未见这位素来温和的院首如此强硬。西麓淬灵池的灵气虽稀薄,却比寻常灵泉精纯数倍,而《青玄戒律》开篇便是 “宗门至上,异心者诛”,这分明是软硬兼施,既要磨去天衍宗弟子的戾气,又要在他们脑中刻下青玄印记。
“若是他们还不愿意呢!”
“既然这样,青玄宗自然留不得他们。”
“我这就去办。”
宋濂躬身退下时,听见身后传来翻卷卷宗的声响,那声音里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三日后的杂役院讲堂,秦厉将手中的戒律竹简狠狠砸在地上。竹片四溅中,他脚边已堆着七八个断裂的笔筒,墨汁在青砖上晕成狰狞的图案。
“狗屁戒律!”
他一脚踹翻案几,玄铁铸就的桌腿在地面犁出深沟,“萧玄清这老狐狸,是想把我们变成青玄宗的狗!”
旁边的赵武攥着拳头,指节泛白:“清洗玄铁砂三天,我掌心的皮肉都磨烂了,才换来三枚凝气丹。昨日李师弟不过多喝了口淬灵池的水,就被宋濂罚去喂灵猪!”
“那池子里的灵气还不如我们天衍宗的洗脚水。”
另一名弟子啐了口唾沫,从怀中摸出块干硬的麦饼,“再这么耗下去,别说筑基,怕是连炼气期都要跌境!”
秦厉突然冷笑出声,目光扫过灵谷峰下不远处的断首山,之前在哪里感应到百年帝皇参的精纯灵气,那气息比天衍宗藏经阁里供奉的镇阁灵草还要浓郁,一想到那股味道他的心就像是被猫抓一般的痒痒。
“耗?”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迸出贪婪的光,“我们可不是来青玄门当杂役的。”
他从怀中摸出枚暗银色令牌,令牌上盘踞的九头蛇纹在阴影里仿佛活了过来,“今夜三更,去丙字十三号。”
赵武等人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可是宋濂……”
“宋濂被萧玄清叫去主峰议事,今夜宿在流云殿。”
秦厉将令牌在掌心转得飞快,“至于那林风,不过是个炼气八层的废物,我这枚‘锁灵令’能封禁筑基以下所有灵力,拿下他易如反掌。”
他凑近几步,声音压得极低:“那株帝皇参至少能换上万枚的下品灵石,足够我们找个隐秘之地突破筑基。等萧玄清发现时,我们早就远走高飞了。”
“可是秦家怎么办?”
“那些老糊涂,一个个只想着安安稳稳的待在青玄宗,还指望着秦风成为宗门的核心,自然不会在意我们这些人的想法,况且我们若是在外面混好了,他们自然会觉得我们光耀门楣。”
月光如碎银般洒在丙字十三号院的青石板上。林风正盘膝坐在灵田边,指尖萦绕的暗灵力如游蛇般钻入帝皇参的根茎。这株变异灵草已显露出紫金色的光晕,叶片边缘凝结着晶莹的灵露,再过七日便能彻底成熟。
夯子趴在田埂上打盹,蓬松的尾巴偶尔扫过地面,带起细碎的灵火花。墙头的闪电兔突然竖起耳朵,红宝石般的眼珠警惕地转向西北方,那里有五道黑影正贴着墙根潜行,衣袂摩擦的窸窣声被夜风吹得若有若无。
“嗤啦!”
三道黑色网兜突然从上空罩下,网丝泛着幽蓝光泽,触碰到灵气便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林风猛地睁眼时,丹田中的暗灵力突然如被冰封,连运转青元决都变得滞涩无比。
“锁灵阵!”
他翻身想扑向灵田,却被网兜死死缠住。网丝上的毒素顺着毛孔钻入经脉,让他四肢瞬间麻痹。
“林风,当时我就跟你说过,帝皇参是我们天衍宗的,你若乖乖给我们哪里会有这些事。”
秦厉带着四人跃入院中,锁灵令在他掌心泛着冷光,以他这个筑基修士为阵眼用的锁灵令自然不是林风一个炼气修士能够突破的,“这‘蚀灵网’可是用百毒蛛丝混着玄铁砂织成的,就算是筑基修士被罩住,也得脱层皮。”
林风挣扎间,暗灵力突然暴走,竟在网兜上烧出个破洞。他刚要钻出去,赵武已挥着狼牙棒砸来,劲风扫得他脸颊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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