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流：我的小鼎能造神 第151章 斯藩初遇隐竭争

云隐谷的晨露还沾在灵草叶尖，玄青子便已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屋里。木屋的梁柱是昨夜弟子们仓促砍来的青楠木，表面还带着未打磨的毛刺，墙角堆着几捆晒干的茅草，风一吹便簌簌掉渣。

这便是如今青玄宗的议事之地，与昔日青玄山雕梁画栋的宗主殿相比，竟如同云泥之别。

“段长老，人数清点得如何了？”

玄青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昨夜他与宋濂等人忙到三更，一边安置受伤弟子，一边检查林风提前转移来的灵脉，此刻眼底还泛着淡淡的青黑。他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玄青灵晶碎片，那碎片的温度似乎还能唤起对青玄山的记忆，可掌心传来的粗糙触感，又将他拉回眼前的困境。

段长老捧着一本泛黄的名册走进来，名册的封皮上还印着青玄宗的玄青藤印记，只是边角已被磨损，纸页上沾着几点干涸的血迹。他躬身行礼，声音低沉：“宗主，已清点完毕。之前留在这里看守灵田的弟子共五十三人，其中炼气后期十二人，炼气中期二十七人，剩下的都是炼气初期；林风公子从炼川带来的弟子一百二十六人，里面有三名筑基长老，二十四名炼气后期，其余多是受伤的内门弟子；再加上我们从青玄山逃出来的二十一人……”

说到这里，段长老顿了顿，喉结动了动才继续道：“总共一百九十八人。除了萧院首和四长老…… 其他筑基、金丹长老都在，只是不少人都受了重伤，金丹长老里，李长老的道基被蚀灵瘴所伤，暂时无法动用金丹灵气。”

玄青子接过名册，指尖划过上面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有些名字旁被段长老用红笔圈了起来。那是永远留在青玄山的弟子。他深吸一口气，将名册按在桌案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一百九十八人…… 昔日青玄山鼎盛时，光内门弟子就有三千余人，如今竟只剩这点火种。”

“好在院首有先见之明。”

段长老低声道，“他提前带着那条中级灵脉从炼川撤出，如今灵脉已安置在山谷深处的溶洞里，虽然还需要七日才能彻底稳定，但只要灵脉运转，我们就能恢复灵田种植，也能为受伤的长老疗伤。若是没有这条灵脉，云隐谷连支撑我们半个月都难。”

玄青子点点头，目光望向木屋外。山谷深处的方向隐约泛着淡青色的灵光，那是灵脉散逸的灵气，虽然微弱，却像一盏灯，照亮了众人心中的绝望。他想起萧玄清临终前的嘱托，心中的悲痛渐渐被压下。 现在不是沉溺于悲伤的时候，他是青玄宗的宗主，必须撑起这残存的宗门。

“弟子们的情绪如何？” 玄青子问道。

“不太好。”

段长老叹了口气，“很多弟子都是第一次离开青玄山，又亲眼看到同门战死，夜里常有人偷偷哭。还有些炼气初期的小弟子，连灵米都不敢多吃，怕粮食不够。” 他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布囊，倒出里面的灵米。米粒瘦小，还混杂着几颗碎石，“这是我们剩下的灵米，最多只能支撑十日。林风公子带来的灵草种子倒是不少，可灵脉没稳定，灵田种不了，只能先堆在储物室里。”

玄青子沉默片刻，起身道：“带我去看看灵脉和灵田。”

两人走出木屋，沿着山谷中的小径前行。路边的空地上，几名受伤的弟子正坐在石头上疗伤，看到玄青子，他们连忙起身行礼，眼神里带着迷茫，却还是强撑着挺直了腰板。玄青子停下脚步，抬手将两道淡青色的灵气渡给最虚弱的两名弟子：“不必多礼，安心疗伤。有我在，青玄宗不会亡。”

弟子们眼眶一红，用力点头。

走到山谷深处，一座隐蔽的溶洞出现在眼前。溶洞外站着两名筑基长老，他们是林风带来的，此刻正警惕地守在洞口，防止外人靠近。看到玄青子，两人连忙让开道路：“宗主。”

玄青子走进溶洞，一股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溶洞中央，一条淡青色的灵脉正盘踞在石台上，灵脉表面泛着流光，偶尔有一缕灵气溢出，落在地面上，便让石缝里冒出几株嫩绿的灵草。

宋濂正坐在灵脉旁，双手结印，引导灵气稳定灵脉，他看到玄青子，停下动作道：“宗主，灵脉的核心还算稳定，只是之前在炼川转移时受了点损伤，每日能提供的灵气只有巅峰时期的三成，勉强够维持灵田和疗伤所需。”

“三成也够了。”

玄青子道，“先优先保证受伤长老的疗伤，尤其是李长老的道基，务必尽快稳住。灵田那边，等灵脉稳定后，立刻组织弟子开垦，能种多少种多少。”

从溶洞出来，两人又去了灵田。云隐谷的灵田在山谷东侧，是之前留谷弟子开垦的，大约有二十亩，只是因为之前没有高阶灵脉滋养，灵田的灵气稀薄，种出的灵稻产量极低。此刻几名弟子正蹲在田埂上，小心翼翼地整理着田垄，看到玄青子，一名领头的炼气后期弟子连忙上前：“宗主，这灵田的土性偏寒，若是种我们青玄宗常用的玄青稻，怕是长势不好。”

玄青子蹲下身，指尖沾了一点泥土，放在鼻尖轻嗅。泥土里带着一丝凉意，还夹杂着淡淡的矿脉气息。他皱了皱眉：“斯藩国的水土果然和南境不同。宋长老那边有适应寒土的灵草种子吗？”

“有是有，只是数量不多。” 段长老在一旁道，“而且…… 宗主，有件事我得跟您说。”

他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外人，才压低声音道：“斯藩国这边的民风和南境截然不同，这里的人崇尚武力，修行者大多主修体术或雷、火等烈性功法，对我们灵植一脉本就不太认可。更重要的是，这云隐谷所在的区域，归本地一个叫隐竭宗的宗门管辖。”

“隐竭宗？”

玄青子抬头看向段长老。

“是。”

段长老点头，“我昨日派弟子去山谷外的村落探查，才知道这隐竭宗是斯藩国西南境的大宗，有三名金丹修士坐镇，门下弟子过千，主修的是‘竭灵术’，能强行汲取他人灵气或灵脉之力，行事霸道得很。这附近的村落，每年都要向隐竭宗缴纳三成的灵材，若是有天赋的少年，也必须优先加入隐竭宗，其他宗门若是敢在这里招收弟子，就是和隐竭宗作对。”

玄青子的脸色沉了下来。青玄宗如今只剩不到两百人，灵气短缺，弟子人心惶惶，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站稳了脚跟，至于和本土宗门起争执的事情，还是能免则免。现有的弟子里，筑基以上的修士只有十一人，还大多受伤，炼气弟子占了九成，若是没有新鲜血液补充，再过十年，青玄宗恐怕真的要彻底消失。

“隐竭宗的人来过云隐谷吗？”

玄青子问道。

“暂时没有。” 段长老道，“云隐谷位置偏僻，之前只有我们留谷的弟子在此，人数少，又不与外界接触，隐竭宗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可若是我们要开垦灵田，扩大规模，甚至招收本地弟子，肯定会被他们察觉。昨日去探查的弟子说，隐竭宗在附近的黑风镇设有分舵，分舵主是一名筑基后期修士，为人狠辣，上个月还因为一个村落没按时缴纳灵材，屠了半个村子。”

玄青子沉默地走在田埂上，脚下的泥土沾湿了他的鞋。他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山风卷着寒意吹来，让他想起了青玄山的温暖春风。可现在，他不能再怀念过去了，他必须面对眼前的困境。要么向隐竭宗低头，放弃招收弟子，靠着这点人守着灵脉苟延残喘；要么和隐竭宗争，哪怕前路布满荆棘，也要为青玄宗争一条生路。

“宋长老！” 玄青子突然喊道。

宋濂闻声从灵田那头走来，他手里还拿着一株刚发芽的灵草，叶片泛着淡绿色的灵光：“宗主，何事？”

“你立刻清点林风带来的灵草种子，挑出能在寒土中生长的，优先种在灵脉附近的灵田，争取早日收获第一批灵米。”

玄青子道，“段长老，你再派两名机灵的弟子，伪装成本地村民，去黑风镇探查隐竭宗分舵的情况，弄清楚他们的弟子招收时间、分舵的兵力布置，还有那个分舵主的修为和功法特点。”

“是！” 两人齐声应道。

玄青子又看向田埂上的弟子们，提高声音道：“各位弟子，我知道你们现在心里不好受，也知道前路艰难。可我们是青玄宗的弟子，是萧院首用性命护住的火种！现在我们有灵脉，有灵田，有传承，只要我们肯拼，就一定能在这里站稳脚跟！”

他从储物袋里取出那本《青玄灵植秘要》，举过头顶，典籍的封皮在阳光下泛着古朴的光芒：“这是我们青玄宗的根！只要灵植传承还在，只要我们还在，青玄宗就有重建的一天！日后若是隐竭宗敢来挑衅，我玄青子第一个冲上去！你们怕不怕？”

“不怕！”

弟子们齐声喊道，声音虽然还有些稚嫩，却带着一丝坚定。之前的迷茫渐渐褪去，他们看着玄青子手中的典籍，看着山谷深处灵脉的灵光，心中又燃起了希望。是啊，他们还活着，还有传承，就不该放弃。

玄青子看着弟子们的模样，心中稍稍安定。他知道，和隐竭宗的冲突迟早会来，可现在他们需要时间。需要时间稳定灵脉，需要时间种植灵田，需要时间恢复实力。在那之前，他们必须低调行事，暗中积蓄力量。

“好了，大家继续忙吧。”

玄青子道，“记住，凡事小心，不要轻易与外界发生冲突。”

弟子们散去后，段长老走到玄青子身边，低声道：“宗主，隐竭宗势大，我们若是和他们硬碰硬，怕是讨不到好处。要不要…… 派人去接触一下隐竭宗，看看能不能谈条件？”

玄青子摇了摇头：“隐竭宗主修竭灵术，行事霸道，从他们屠村的行为就能看出，他们不会给我们谈条件的机会。他们唯一的依仗就是那三名金丹修士，等我们稳定下来，老夫亲自去会会他们。只要我们能尽快种出灵米，恢复长老们的伤势，就算隐竭宗来了，我们也有一战之力。”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林风还在炼川那边。他带着一部分弟子和灵材，若是我们这边真的遇到危险，他或许能赶来支援。只是现在通讯玉简被毁，无法联系，我们只能靠自己。”

段长老点点头，不再多言。两人沿着田埂往回走，夕阳渐渐落下，将山谷染成一片金色。远处的群山间，几只灵鸟飞过，发出清脆的鸣叫。玄青子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多难，他都要守住青玄宗的火种，守住萧玄清的托付，总有一天，要让青玄宗的名字，再次响彻这片土地。

回到木屋时，宋濂已经将灵草种子清点完毕，正拿着一张图纸在桌案上标注：“宗主，能在寒土生长的灵草有五种，其中‘寒叶稻’的生长周期最短，只要一个月就能成熟，只是产量较低；‘墨根草’可以入药，能治疗轻微的灵气紊乱，适合种在灵脉边缘；还有‘青纹薯’，耐旱耐寒，饱腹感强，适合给弟子们当主食。”

玄青子凑过去看图纸，图纸上用墨笔圈出了灵田的划分区域，哪里种寒叶稻，哪里种墨根草，哪里种青纹薯，都标注得清清楚楚。他点点头：“就按你说的办，明日一早便组织弟子播种。灵脉那边，多派两名炼气后期弟子守着，防止灵草种子被山里的野兽破坏。”

“是。” 宋濂应道。

夜色渐深，木屋的灯还亮着。玄青子、段长老、宋濂三人围坐在桌案旁，一边看着名册和图纸，一边商量着后续的计划。如何分配弟子的任务，如何加快灵脉的稳定，如何应对隐竭宗的可能挑衅…… 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简陋的木墙上，像是三座坚定的山峰，支撑着这残存的宗门。

而在山谷外的黑风镇，隐竭宗分舵的大殿里，一名身着黑袍的修士正坐在主位上，手中把玩着一颗黑色的珠子。殿外走进一名弟子，躬身道：“舵主，探查到云隐谷里来了一批外来修士，大约两百人，还在山谷里开垦灵田，似乎是从南境逃过来的宗门残部。”

黑袍修士抬了抬眼，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外来修士？敢在我的地盘上开垦灵田，胆子倒是不小。去查查他们是什么宗门，若是没什么背景，就把他们的灵脉和灵材都收过来，有用的弟子留下，没用的…… 就扔去喂灵狼。”

“是！”

弟子领命退下。

黑袍修士将黑色珠子捏在手中，珠子表面泛起淡淡的黑气。那是竭灵术修炼出的灵气。他嘴角勾起一抹狞笑：“南境来的残部，正好给我当修炼的鼎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