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塞外边陲,因汉军无力北巡,诸羌、鲜卑、乌桓等蛮夷得以休养生息,日渐强盛。
话锋陡转,诸葛庆突然拍案而起,声如金铁交鸣:更可恨者!这些蛮夷竟趁我大汉无暇北顾之时,屠戮我边境子民!昔日匍匐求饶的南匈奴如此,当年被白马将军杀得胆寒的乌桓亦是如此!
忆及后世五胡乱华的惨状,这位素来从容的谋士竟在曹营众臣面前双目赤红,字字泣血:夷狄之辈,其心必殊。此等豺狼之徒,当尽诛之!
曹操凝视着首次失态的诸葛庆,眸中玩味之色渐褪,侧首对侍从轻挥袖袍:设席。
曹操注视着一提到边境异族就情绪激动的诸葛庆,眼中没有丝毫轻视。
因为...曾经的他也怀揣过横扫异族、死后获封征西将军的梦想。
怀有这般抱负的人,都值得敬重而非讥讽。
想到此处,曹操望向北方,心中愈加坚定了一个决心——这是早在诸葛庆来访前就已作出的决断。
面对曹操赐座,诸葛庆并未入席。
发觉自己失态的他深吸一口气,正色道:初到许都时,听闻袁氏残部已逃往草原,与异族沆瀣一气。
在下以为,司空当先全力北伐,再谋取江南、川蜀。否则南方战事迁延,北方袁氏残部勾结异族卷土重来,届时腹背受敌,如何应对?
若袁氏裹挟异族铁骑南侵,再有袁氏旧部在中原作乱,天下必将大乱。
司空霸业成空尚在其次,只怕中原沦陷之日,司空要背负千古骂名。
诸葛庆并非危言耸听,他深知这段历史必将重演。
世人都说司马氏引胡人为扈从军开启五胡乱华,但穿越者诸葛庆明白,祸根早种在汉末三国百年内耗之时。
三国混战的百年,恰恰是周边异族休养生息、人口激增的黄金时期。
司马氏不过是在华夏最虚弱时,打开了囚禁恶魔的牢笼。
千古骂名!
好个诸葛庆!旁人骂我曹贼,你却直接扣上民族罪人的帽子。
莫非以为我曹孟德的剑不够锋利?
曹操气极反笑,指着诸葛庆笑骂。
不料诸葛庆举起手中倚天剑,从容反问:司空之利剑,不正在此么?
一语双关,令曹操怔然。
曹操凝视诸葛庆良久,忽而颔首赞许:此言甚善,吾之宝剑确在此处。
言毕挥手示意:叔治且退。
虽未言明官职,然心中已为诸葛庆拟定要职。
下官告退。诸葛庆躬身离去时,曹操抚须莞尔。
指尖轻触颈间剑痕,转向郭嘉等人问道:诸君以为若何?
此乃凶猛之徒,明公当谨慎驱使。程昱目光森然,语带戒备。
郭嘉依旧漫不经心:甚是有趣。这般回答令曹操啼笑皆非。
文若之意?曹操将视线投向首席谋士。
荀彧正色道:其人深谙进退之道,胸藏兵略,假以时日必能镇守北疆,抗御胡虏。
这番见解令曹操频频点头,转而对程昱笑道:仲德视其如猛兽,然岂不闻...
曹操凝视远方,忽然笑道:如此进退有度、胸藏韬略的猛虎之才,未必不能成为我曹孟德帐下的淮阴侯啊。
程昱默然垂首,对主公的问话闭口不答。见曹操这般神情,他自然明白主公又动了惜才之念。
奉孝,你看封他做个荡寇将军如何?
这荡寇将军,正是征西将军麾下众多杂号将军之一。
郭嘉略显迟疑地开口:主公,此职是否过高?诸葛庆本是布衣,若骤然擢升为将,虽是杂号将军,只怕朝中大臣知晓后,又要在朝会上群起攻讦。况且......
他顿了顿,若让诸葛庆统领兵马,您准备从何处调拨军队给他?诸位将军恐怕都不愿分出兵权。
官职高了?曹操不以为意,千金市骨尚不足惜。作为第一个投效的南方士人,我倒觉得这职位还委屈了他。至于那些朝臣的闲言碎语,随他们去罢。
那兵马从何而来?郭嘉追问。
曹操手指许都东南方向,笑道:奉孝,许都城郊不正有一支现成的军队么?
郭嘉闻言眼前一亮:主公是说......张绣?
(
离开司空府后,诸葛庆全无闲逛的兴致,径直回到徐庶宅邸。
刚踏入院门,魏延便快步迎上:叔治,情况如何?那曹阿瞒可许了你将军之位?
言语间对曹操毫无敬意。诸葛庆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文长,司空大人只是召我叙话而已。即便要授官,任命也不会即刻下达。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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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不比襄阳,须防隔墙有耳,你说话时对司空大人放尊重些。”
有人立即接话:“文长,叔治所言极是。”
“许都的水比你看到的深得多!”
“城中既有曹家心腹,也有汉室忠臣,还有各路诸侯安插的细作,可谓鱼龙混杂。”
“听说程昱手下就有一支秘密力量。”
“信不信由你——”
“你们刚才的对话,明天可能原封不动出现在程昱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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