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楼 第10章 劈柴筑基

悬空洞的晨雾还未散尽，玉玲珑就被青婆婆的拐杖敲击声唤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老妪正站在石洞门口，手里拄着枣木拐杖，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平台。

“起来。” 青婆婆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从今天起，每日卯时起身，劈柴百担，挑水五十桶，日落前完成才能吃饭。”

玉玲珑愣了一下，连忙起身行礼：“师父，我们不是要学剑吗？” 她望着石洞里那些寒光闪闪的兵器，心中满是对剑法的期待，实在不明白劈柴挑水与学武有何关联。

青婆婆走到平台边缘的柴堆前，用拐杖指了指那堆足有半人高的木柴：“连柴都劈不好，还想学剑？” 她拿起一把沉重的铁斧，扔到玉玲珑面前，“这把‘开山斧’重七斤三两，你若能每日劈完百担柴，我再教你剑法不迟。”

铁斧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斧刃寒光凛冽。玉玲珑看着那把比自己手臂还粗的铁斧，又看了看那堆小山似的木柴，只觉得头皮发麻。她自幼在水乡长大，从未干过如此粗重的活计，更何况这铁斧对她来说实在太重了。

“怎么？不敢了？” 青婆婆挑眉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若是连这点苦都吃不了，现在就可以下山，别指望能报仇雪恨。”

“弟子不是不敢！” 玉玲珑咬了咬牙，弯腰捡起铁斧。铁斧入手沉得惊人，她刚一使劲，斧头就险些脱手砸到自己的脚。她稳住身形，涨红了脸才勉强将斧头举过头顶。

“劈柴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 青婆婆负手站在一旁，冷冷地说道，“每一斧都要用力均匀，劈在木柴正中心，既要有力量，又要有准头。这不仅能锻炼你的臂力和腰腹力量，更能磨练你的心性。”

玉玲珑深吸一口气，学着记忆中樵夫劈柴的样子，将斧头高高举起，然后猛地劈下。“砰” 的一声闷响，斧头砸在木柴旁边的石头上，火星四溅，木柴却纹丝不动。巨大的反震力让她手臂发麻，虎口隐隐作痛。

青婆婆摇了摇头：“力气用得太散，准头也差得远。再来！”

玉玲珑没有气馁，揉了揉发麻的手臂，再次举起斧头。这一次她更加小心，瞄准木柴的中心位置劈下。斧头总算劈中了木柴，但只嵌入了浅浅的一道痕，根本没有将木柴劈开。

“用力！你的仇人就在眼前，你就这点力气？” 青婆婆厉声喝道。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刺中了玉玲珑心中最痛的地方。爹娘倒在血泊中的画面、阿哑牺牲的场景瞬间在脑海中闪过，一股力量从心底涌起。她怒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斧头劈下，“咔嚓” 一声脆响，木柴终于被劈成两半。

“这才像样。” 青婆婆的语气缓和了一些，“记住这种感觉，将仇恨和愤怒转化为力量，但又要保持冷静，控制好力量的收发。”

玉玲珑点了点头，继续劈柴。一开始，她的动作很生疏，要么劈不准，要么劈不开，手臂和腰腹很快就酸痛不已。但她咬紧牙关，按照青婆婆的指点，不断调整发力的方式和角度。

太阳渐渐升高，悬空洞的雾气散去，阳光直射在平台上，将温度提升了不少。玉玲珑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瞬间被蒸发。她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紧紧贴在身上，每一次举起斧头都异常艰难。

劈到第三十担柴时，她的手臂已经酸痛得抬不起来，虎口被磨破，鲜血染红了斧柄。她想休息一下，但看到青婆婆那严厉的眼神，又咬牙坚持了下来。她想起了青婆婆的话，报仇之路布满荆棘，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中午时分，玉玲珑终于劈完了五十担柴。她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臂酸痛得仿佛不是自己的。青婆婆扔给她一个窝头和一壶水：“吃完休息半个时辰，下午继续。”

玉玲珑接过窝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虽然只是简单的窝头，但此刻在她看来却无比美味。吃完窝头，喝了几口水，她靠在石壁上休息，很快就睡着了。连日来的劳累让她睡得格外沉，甚至做起了梦，梦中她又看到了那位白衣女子，正在指点她剑法。

半个时辰后，青婆婆用拐杖轻轻敲了敲她的肩膀：“起来干活了。”

玉玲珑猛地惊醒，揉了揉眼睛，拿起铁斧继续劈柴。下午的阳光更加毒辣，平台上像一个巨大的蒸笼，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但她的动作却比上午熟练了许多，斧头劈下的力道和准头都有了很大的进步。

傍晚时分，当最后一根木柴被劈开时，玉玲珑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她看着堆成小山的木柴，心中充满了成就感。这一天虽然辛苦，但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变大了，手臂也不像刚开始那样酸痛了。

青婆婆走到她面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还算不错，第一天就能完成任务。” 她指了指石洞，“进去看看吧。”

玉玲珑疑惑地走进石洞，借着夕阳的光线，她惊讶地发现石洞的墙壁上竟然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图案和文字。走近一看，那些图案都是各种剑招的招式图谱，从基础的握剑、出剑，到复杂的连招、变招，应有尽有。文字则是对剑招的注解和心法口诀，字迹苍劲有力，一看就出自高人之手。

“这些是…… 剑谱？” 玉玲珑惊喜地问道。

“这是‘落雁剑法’的完整剑谱。” 青婆婆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每日劈柴累了，就过来看看这些剑谱，用心体会其中的奥妙。等你能轻松劈完百担柴，我再亲自指点你练习。”

玉玲珑看着墙壁上的剑谱，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些刻痕，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力量。她终于明白，青婆婆让她劈柴并不是故意刁难她，而是在为她打基础。只有拥有足够的力量和耐力，才能将这些精妙的剑招发挥出来。

“多谢师父！” 玉玲珑感激地说道。

“别高兴得太早。” 青婆婆冷冷地说，“这些剑谱看似简单，实则博大精深，每一招都有其深意。你不仅要记住招式，更要理解其中的精髓。从明天起，不仅要劈柴百担，还要将剑谱上的第一式‘雁过留痕’默画下来，背出心法口诀。”

玉玲珑郑重地点了点头：“弟子明白。”

接下来的日子，玉玲珑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劈柴生活。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劈柴、挑水，晚上则借着篝火的光线研究洞壁上的剑谱，默画招式，背诵口诀。

一开始，她每天都累得像散了架一样，倒在干草上就能睡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身体越来越强壮，劈柴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从一开始需要一整天才能完成任务，到后来不到半天就能劈完百担柴。她的手臂和腰腹力量明显增强，握剑的手也更加稳定有力。

在研究剑谱的过程中，玉玲珑发现这些剑谱与她梦中白衣女子的剑招有许多相似之处。她将梦中的剑招与剑谱上的招式结合起来，相互印证，对剑法的理解也越来越深刻。她常常在劈柴的时候不自觉地运用剑谱上的心法，发现这样不仅能节省力气，还能让斧头劈得更准、更有力。

青婆婆每天都会检查她的劈柴成果和默画的剑谱。她要求极其严格，只要有一丝偏差，就会让玉玲珑重新练习。有好几次，玉玲珑因为默画的剑招不够准确，被青婆婆罚多劈五十担柴，直到深夜才能休息。

但玉玲珑从未抱怨过，她知道青婆婆是为了她好。每一次惩罚都让她更加刻苦地练习，对剑谱的理解也更加深入。她的进步越来越快，不仅劈柴的功夫日益精湛，对剑谱上的招式也烂熟于心，甚至能在脑海中演练完整的剑招。

这天，玉玲珑像往常一样劈完柴，正在研究洞壁上的剑谱。青婆婆走到她身边，突然说道：“明天不用劈柴了。”

玉玲珑惊讶地看着她：“师父，为什么？”

“你的基础已经打得差不多了。” 青婆婆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从明天起，我们正式开始练习剑法。”

玉玲珑心中一阵激动，她终于可以学习梦寐以求的剑法了！这几个月的劈柴生活虽然辛苦，但让她受益匪浅，不仅身体变得强壮，心性也更加坚韧。

“多谢师父！” 玉玲珑激动地说道。

青婆婆摆了摆手：“别高兴得太早。练剑比劈柴更辛苦，也更危险。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伤到自己，甚至留下终身残疾。你准备好了吗？”

“弟子准备好了！” 玉玲珑坚定地说道。

第二天清晨，玉玲珑早早地就起床了。她来到平台上，看到青婆婆已经拿着那把灵蛇剑在等她了。阳光洒在青婆婆身上，给她花白的头发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让她看起来格外威严。

“今天我们开始练习第一式‘雁过留痕’。” 青婆婆手持长剑，示范着招式，“这一式讲究的是出其不意，剑尖要像雁啄一样迅猛准确，直取敌人要害。你看好了，手腕要灵活，手臂要稳，腰腹要发力……”

玉玲珑认真地看着青婆婆的示范，将每一个动作都牢记在心。她接过灵蛇剑，按照青婆婆的指点，开始练习 “雁过留痕”。

一开始，她的动作还很生疏，剑尖摇摇晃晃，根本达不到青婆婆要求的迅猛准确。但她毫不气馁，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她想起了劈柴时的感觉，将力量从腰腹传到手臂，再到剑尖，每一次出剑都力求精准有力。

青婆婆在一旁仔细地观察着，时不时地指点几句：“手腕再放松一点，不要太僵硬。”“出剑要快，收剑要稳。”“注意脚下的步法，要与出剑配合起来。”

在青婆婆的指导下，玉玲珑的动作越来越熟练，越来越标准。她能感觉到剑尖带着一股凌厉的风声，仿佛真的能像大雁的尖喙一样，撕开空气的阻碍。

中午休息的时候，玉玲珑坐在石桌旁，看着手中的灵蛇剑，心中充满了喜悦。她终于迈出了学剑的关键一步，离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感觉怎么样？” 青婆婆走过来，递给她一块干粮。

“弟子感觉很好，就是手臂有点酸。” 玉玲珑笑着说。

“这才刚开始，以后会更累。” 青婆婆看着她，“练剑不仅要靠身体的力量，更要靠心的力量。你要将自己的情感、意志都融入剑中，让剑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

玉玲珑点了点头，将青婆婆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下午，青婆婆继续教她练习 “雁过留痕”。这一次，她增加了难度，让玉玲珑对着悬挂在树上的落叶练习，要求剑尖必须准确地刺中落叶的中心。

这对玉玲珑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落叶在空中随风飘动，位置不断变化，想要准确刺中中心非常困难。她练了很久，始终无法成功，反而因为用力过猛，好几次差点伤到自己。

“别急，慢慢来。” 青婆婆鼓励道，“要用心去感受落叶的轨迹，预判它的落点，然后出剑。你的眼睛要快，手要更快，心要最快。”

玉玲珑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来，不再急于求成。她专注地盯着空中的落叶，感受着风的方向和落叶飘动的节奏。渐渐地，她仿佛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缓慢起来，落叶的轨迹在她眼中变得清晰可见。

就在这时，她抓住一个机会，手腕轻抖，灵蛇剑如闪电般刺出，准确地刺中了一片落叶的中心。

“好！” 青婆婆忍不住喝彩。

玉玲珑心中一阵兴奋，信心大增。她继续练习，越来越熟练，刺中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夕阳西下，将悬空洞染成了一片金色。玉玲珑结束了一天的练剑，虽然身体很累，但心中却充满了成就感。她知道，自己的学剑之路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很多困难和挑战在等待着她。但她无所畏惧，因为她有坚定的信念，有青婆婆的教导，还有那洞壁上的剑谱指引着她。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玉玲珑每天都刻苦练习剑法。她从基础的招式开始，一招一式都练得精益求精。青婆婆的教学方法虽然严厉，但却非常有效，让她的剑法进步飞快。

她不仅白天练习剑法，晚上还会继续研究洞壁上的剑谱，将白天学到的招式与剑谱上的注解相互印证，加深理解。她常常会在梦中遇到那位白衣女子，两人一起探讨剑法的奥妙，让她对剑法的领悟更加深刻。

随着时间的推移，玉玲珑的剑法越来越精湛。她已经熟练掌握了 “落雁剑法” 的前六式，不仅招式准确流畅，还能将自己的情感和意志融入其中，让剑招充满了力量和灵性。

青婆婆对她的进步非常满意，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她知道，玉玲珑已经具备了成为一名优秀剑客的潜质，只要继续努力，将来一定能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堂。

这天，青婆婆对玉玲珑说：“你的剑法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接下来我要教你一些实战技巧。” 她从石洞里拿出一些稻草人，立在平台上，“这些稻草人代表不同的敌人，你要用我们学过的剑招，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将它们全部击倒。”

玉玲珑看着那些稻草人，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她终于可以进行实战练习了！她握紧灵蛇剑，做好了准备。

“开始！” 青婆婆一声令下。

玉玲珑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灵蛇剑在她手中化作一道银光，“雁过留痕”“雁南飞”“雁归巢”…… 一招招精妙的剑招接连使出，稻草人的手臂和头颅纷纷落地。她的身形灵动飘逸，如同一只展翅飞翔的大雁，在稻草人间穿梭自如。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到了，玉玲珑成功地将所有稻草人都击倒在地。她喘着气，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青婆婆点了点头：“不错，进步很快。但你要记住，真正的敌人不会像稻草人这样一动不动，他们会反击，会用各种阴谋诡计。你不仅要练好剑法，还要学会随机应变，保护好自己。”

玉玲珑郑重地点了点头：“弟子明白。”

青婆婆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再过一个月，就是青石镇的庙会了。到时候黑风寨的人很可能会在镇上活动，我要你跟我一起下山，去见识一下真正的江湖。”

玉玲珑心中一阵激动，她终于有机会离开悬空洞，去面对真正的敌人了！她知道，这是对她的一次巨大考验，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握紧手中的灵蛇剑，看着洞壁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剑谱，心中充满了信心。这几个月的劈柴筑基，不仅让她拥有了强壮的身体和精湛的剑法，更让她磨练出了坚韧的意志和坚定的信念。她相信，无论未来遇到什么困难和挑战，她都能勇敢面对，用手中的剑保护自己，为爹娘和阿哑报仇，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玲珑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