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传续写 第164章 怒海迷踪

“潜蛟号”驶离海湾后的第一个黎明，是在一片浓得化不开的海雾中度过的。雾气湿冷，粘在皮肤上，仿佛一层冰冷的膜。能见度不足二十步，四周只有船桨划破水面的单调声响和船上人压抑的呼吸。鲁铁派了个最机灵的年轻水手爬到那根拼凑的主桅顶端，像个湿漉漉的猴子般挂在那里，瞪大眼睛警戒着任何可能从雾中浮现的阴影——无论是礁石，还是荷兰人的帆影。

甄嬛裹着一块粗糙的防雨布，靠在船舷边。一夜未眠，海上的寒意和肩头旧伤的不适让她脸色有些发青，但眼神依旧清明。她手里握着那个镶嵌七色晶石的金属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光滑的表面。匣子依然紧闭，无论她如何尝试拨动、按压那些晶石，都毫无反应。

尚青莲躺在临时用帆布和木板搭成的简易铺位上，盖着薄毯。她比在洞里时似乎又好了一些，至少能自己坐起来喝点水了。此刻，她正闭着眼睛，似乎在感应着什么，眉头微蹙。

“雾里有东西……”她忽然轻声说，声音被浓雾吸去大半。

甄嬛立刻警觉：“什么东西？”

“不是船……是……某种波动，很微弱，和海流不一样。”尚青莲睁开眼，看向左舷前方的浓雾，“像是……残留的痕迹。”

“鲁师傅，偏左一点，慢些。”甄嬛立刻下令。

“潜蛟号”笨拙地调整着方向，向着尚青莲指示的方位缓缓滑去。雾似乎更浓了，连桅杆顶端的水手身影都变得模糊。

又划了约莫一刻钟，前方雾气中，隐约出现了一片巨大的、倾斜的阴影！

“停桨！”鲁铁低吼。

所有桨手立刻收桨。船只依靠惯性，悄无声息地滑近那片阴影。

随着距离拉近，浓雾略微散开，眼前的景象让船上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那不是什么礁石，而是一艘船的残骸！而且是一艘极其巨大的、样式古老的三桅帆船！船体几乎倾覆，只露出一小部分覆满藤壶和海藻的黑色船舷，巨大的破洞如同怪兽的嘴巴，幽深可怖。断裂的桅杆斜插在水里，破烂的船帆像裹尸布一样耷拉着。整艘船散发着浓烈的朽败和死亡气息，显然沉没已久。

“老天……这是条什么船？这么大！”一个老水手喃喃道，“比红毛鬼最大的船还大！”

“看那船首像！”有人指着残骸前端隐约可见的雕刻。

虽然被海洋生物侵蚀得面目模糊，但那雕像的轮廓依然能看出并非寻常的海神或瑞兽，而是一种扭曲的、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怪异生物，盘绕在一根断裂的矛戟上。

尚青莲挣扎着坐直身体，死死盯着那残骸，脸色更加苍白：“是‘影月’的船……至少曾经是。那种雕刻风格……我在巨蜥岛最古老的密卷里见过摹本，叫‘渊龙噬戟’，据说是他们早期探索船队的标志。”

“影月”的探索船？而且如此巨大古老？它怎么会沉没在这里？看腐蚀程度，恐怕已有数十年甚至上百年。

“绕着它，慢慢看一圈，注意水下有没有异常。”甄嬛压下心中的惊悸，下令道。这艘沉船出现在前往浮槎屿的航线上，绝非偶然。

“潜蛟号”小心翼翼地绕着巨大的残骸航行。浓雾笼罩下，这场景诡异得如同梦境。腐烂的木头、锈蚀的铁钉、偶尔漂过的破碎杂物，都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惨剧。

当船绕到残骸另一侧时，眼尖的桑坤忽然指着水面：“师母，看那里！有光！”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在沉船倾覆的船体与水面交接的阴影处，似乎有一点极其微弱的、幽蓝色的光芒在闪烁，如同鬼火，一明一灭。

“靠过去点，小心。”甄嬛的心提了起来。

鲁铁亲自操舵，将“潜蛟号”缓缓贴近。那蓝光是从一个半淹没在水下的破损船舱窗口透出来的。随着船只靠近，蓝光似乎更明显了一些。

“我下去看看。”桑坤说着就要脱衣服。

“等等！”甄嬛拦住他，看向尚青莲手中的那个罗盘状仪器。此刻，仪器的指针正剧烈地颤抖着，指向那发出蓝光的船舱。

“里面有强烈的能量反应……和洞窟里的‘源液’感觉不同，更……狂暴。”尚青莲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

狂暴的能量？甄嬛看着那幽蓝的光芒，又看了看怀中毫无反应的金属匣。一个念头闪过：这沉船里的东西，会不会和这匣子，或者和“七枢”有关？

“放小船，多去几个人，带上工具和武器。桑坤，你带队，小心为上，有任何不对立刻撤回。”甄嬛最终决定探查。机遇往往伴随着风险，而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信息和资源。

很快，一条小艇放下，桑坤带着四名胆大心细、水性好的队员，拿着斧头、撬棍和短弩，划向那幽蓝的窗口。

小艇靠近后，桑坤用斧头小心地劈开窗口周围腐朽的木框，扩大入口。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腐臭和奇异甜香的气味涌出。蓝光正是从里面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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