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章 秩序的反馈
初春的京城,冰雪消融,护城河的冰层裂开细密的纹路,潺潺水声预示着生命的复苏。皇城上空,那庞大的气运金龙依旧在缓缓游弋,威严的目光扫视着它守护的疆土,已成为京城乃至整个新朝习以为常却又心感安定的景象。
赵虎难得有片刻清闲,并未在国师府闭关,也未在宣政殿议事,而是换上了一身普通的青布长衫,如同一个寻常的文人,悄然融入了京城清晨的市井之中。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连陈铁和杨凌都未告知,只想独自走走,看看这片在他意志下逐渐改变的土地,最真实的样子。
晨光熹微,空气中还带着料峭春寒,但街道上已然热闹起来。早点的香气混杂着潮湿的泥土气息,构成独特的人间烟火。卖胡饼的摊主高声吆喝,担着时鲜蔬菜的农妇与顾客讨价还价,赶着上工的匠人匆匆走过,学堂的稚童在先生带领下朗声晨读……一切都充满了生机勃勃的活力。
赵虎信步而行,目光平静地扫过这一切。
他看到巡街的兵卒,盔甲鲜明,步伐整齐,眼神锐利却并无扰民之举,反而在一位老翁的推车陷入泥泞时,主动上前帮忙。
他看到街角的“讼师咨询处”(由玩家和法律专业人士设立),有百姓正在咨询田产纠纷,讼师耐心讲解着新颁布的《民律疏议》,强调证据与法理。
他看到几个半大的小子在空地上,并非嬉戏打闹,而是有模有样地练习着《基础锻体诀》的起手式,动作虽稚嫩,却一丝不苟。这是朝廷在各地学堂推广的筑基功法,旨在强健国民体魄,为未来可能需要的武力储备打下基础。
他看到曾经污水横流的暗巷,如今变得干净整洁,墙壁上甚至还绘着宣传卫生知识、鼓励耕读传家的彩绘。
他走到城东的漕运码头,这里更是繁忙。巨大的吊臂(神匠阁改良版)在玩家的操控下,将货物从船舱中轻松吊起,装上等待的马车。力夫们喊着号子,却不是以往那种被生活压垮的麻木,而是带着一股挣生活的劲头。码头上设立了专门的饮水点和休息区,甚至有识字的玩家志愿者,在帮往来客商读写书信。
没有前呼后拥,没有净街肃避。赵虎就这般行走在熙攘的人流中,听着贩夫走卒的闲聊,看着寻常百姓的日常。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一种不同于以往任何时代的“气”,在这座城市,在这个国度弥漫。
那不是恐惧,不是麻木,不是被压迫的沉默,而是一种……安心。是对明日有所期待的安心,是对律法能够保障自身权益的安心,是对这方土地能够庇护自己的安心。
这种安心,并非凭空而来。它源于田地里稳定产出的粮食,源于生病时能够得到的有效救治,源于夜晚行走不必担心盗匪,源于孩子能够安心读书习武,源于付出劳力便能获得相应报酬的公平……源于赵虎所建立并维护的这套秩序。
他走到一处卖豆花的早点摊前,找了个空位坐下。
“老板,一碗豆花,咸的。”
“好嘞!客官稍等!”摊主是个笑容憨厚的中年汉子,手脚麻利地盛好豆花,撒上虾米、榨菜、葱花,淋上酱油,热气腾腾地端到赵虎面前。
“三文钱,客官。”
赵虎取出铜钱递过去,随口问道:“老板,生意如何?”
“托国师大人的福,好着呢!”摊主一边擦着桌子,一边乐呵呵地说,“如今这世道太平,大家手里有点闲钱,也舍得吃口热乎早点了。不像前些年,担惊受怕的,哪有心思做生意。”
“哦?大家都念国师的好?”赵虎舀了一勺豆花,味道朴实,却暖胃暖心。
“那可不!”摊主压低了点声音,脸上却满是崇敬,“要不是国师大人扫平了那些祸害,整顿了吏治,弄出了新农具、神药,修了水渠……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哪能有今天这安生日子过?您看天上那金龙没有?”他指了指皇城方向,“那就是国师大人引来的!保佑咱们新朝风调雨顺呢!”
赵虎默默吃着豆花,听着摊主质朴而真诚的话语,感受着周围食客们对此言的认同。他们或许不懂什么高深的道理,但他们用最直接的方式,感受到了秩序带来的好处,并将这份感激,投射到了他的身上。
吃完豆花,赵虎放下碗,起身离开。摊主还在后面热情地招呼:“客官慢走,下次再来啊!”
他继续漫步,穿过繁华的街市,走过宁静的坊巷。他看到工匠在精心打磨器物,看到农人在规划着春耕,看到学子在埋头苦读,看到母亲在温柔地哄着怀中的婴孩……
这一幅幅平凡而温暖的画面,如同涓涓细流,汇入他的心田。他追求的秩序,他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守护这些吗?让耕者有其田,织者有其杼,学者有其馆,病者有其医,居者有其屋,行者有其路……让这人间烟火,能够生生不息,安稳延续。
“秩序,并非冰冷的律条,刻板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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