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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环命案专案录 第1章 冬夜的风

作者:南大鹏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2-07 13:10:03

2003年1月19日的衡阳,冬夜把整座城市裹得密不透风。湘江边的湿冷顺着街道往巷子里钻,衡山大道上的梧桐枝光秃秃的,风刮过枝桠,发出“呜呜”的响,像谁藏在暗处压抑的哭。我把那辆无牌的红色嘉陵摩的停在电子厂对面的老槐树下,车座上积的薄霜被我手心的汗浸出一小块深色印记,我盯着那片印记看了会儿,又下意识地摸了摸棉衣内袋。

内袋里藏着两样东西——一把20厘米的单刃折叠刀,柄部的塑料被磨得发亮,边缘处还有道细小的裂痕,是前几年在废品站花五块钱淘的;还有双白色纱手套,偷自城郊的建筑工地,指尖沾着点没洗干净的水泥灰,粗糙的棉线蹭着掌心,却让我莫名安心。鼻腔突然一阵发痒,是老毛病鼻炎犯了,我腾出一只手揉鼻子,指尖顺带蹭过左眼角那道3厘米的疤——2001年跟人抢摩的生意时,被对方用啤酒瓶划的,当时流了好多血,我捂着眼睛跑了三条街,后来疤长好了,却成了别人眼里的“记号”。每次有人盯着我的疤看,我就觉得那人眼里藏着“看不起”的意思,像针一样扎得慌。

视线里终于闯进那个蓝色身影。22岁的她,穿洗得发白的电子厂工装裤,裤脚沾着点机油,裤腿卷到脚踝,露出冻得发红的皮肤。她手里拎着帆布包,包带被磨得变薄,边角处缝了两针,应该用了很久。我看着她从电子厂大门出来,脚步有点急,时不时抬头看路边的路灯,肩膀微微缩着——是怕黑。我发动摩的,慢慢跟在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她走了三个路口,路过小吃摊时,眼神往冒着热气的馄饨锅上飘了飘,却还是攥紧帆布包走了;看着她路过流浪狗时,往路边躲了躲,手还下意识地按了按包口。

我心里慢慢有了数:这姑娘肯定是独居,不然不会这么晚还一个人走;胆子小,连流浪狗都怕;而且她每天都走这条路,是个“规律”的目标。上次在电子厂门口拉客,我凑上去问她“要不要坐车,三块钱到女工宿舍”,姑娘却像躲脏东西似的往旁边跳,小声跟同伴说“这人身上有味,离远点”。那三个字,我记到现在。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总想起她当时皱着眉的样子,想起她往旁边躲的动作,喉咙就发紧,想把这姑娘拉过来,让她凑近了闻闻“我到底有没有味”。

摩的慢慢靠过去,我压着嗓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温和些:“妹子,女工宿舍那边封路了,我绕小路送你,就收5块。比你走路快,还安全。”她停下脚步,抬头看我,眼神里全是犹豫。她的目光扫过我的脸,没做停留就移开了,这让我心里的火又窜高了几分。

“真封路了?我昨天走还好好的。”她小声问,声音有点发颤,手攥着帆布包带,指节都白了。

我故意指了指远处漆黑的巷子——那是她平时回家的必经之路,巷子里没装路灯,晚上伸手不见五指:“你看那巷子口,今天下午就拉了警戒线,说是要修水管。你自己走,那巷子黑灯瞎火的,万一碰到坏人怎么办?”我又指了指空荡荡的公交站,站台上的“末班车20:30”牌子在风里晃,“末班车早就过了,等下连个车都没有,你走到宿舍得一个小时。”

她咬了咬嘴唇,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帆布包——里面应该装着晚饭的饭盒,还有明天要穿的工服。她又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巷子,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你别绕远路啊,我就带了5块钱。”

“放心,都是熟路,10分钟就到。”我笑了笑,眼角的疤跟着扯了扯。她没敢再看我的脸,攥紧帆布包,小心翼翼地坐上了摩的后座。车开起来时,我能感觉到她的手轻轻抓着我的棉衣衣角,指尖带着点凉,还有点发抖的力气——原来她也会怕,也会有求人的时候。

摩的沿着衡山大道往砖窑路开,风从耳边吹过,带着煤灰和尘土的味道。她没说话,只有帆布包里的铝制饭盒偶尔碰撞,发出“哐当哐当”的轻响,像在打破这夜里的安静。我故意把车速放慢,看着路边的店铺一家家关门,看着路灯的光越来越暗,直到前面出现那片熟悉的断墙——砖窑路的废弃厂房到了。

这里早几年还生产红砖,后来老板欠了债跑了,就成了荒院。断墙塌了好几处,荒草长得比人高,风穿过墙洞,发出“呜呜”的声音,像鬼叫。我把车拐进厂房大门,刚进院子就突然熄火,车身一震,她下意识地“呀”了一声,抓着我衣角的手更紧了。

“怎么停了?还没到宿舍啊。”她的声音里带着慌,手已经摸到了帆布包的拉链,像是想随时拿点什么出来。

我没回头,慢慢转过身,一只手撑在车座上,挡住了她下车的路。我看着姑娘发白的脸,看着她因为害怕而微微睁大的眼睛,看着她攥紧帆布包的手,突然笑了,声音里没了刚才的温和:“上次在电子厂门口,你躲我躲得挺远啊,忘了?”

她的脸瞬间更白了,嘴唇哆嗦着:“我……我没躲你,我就是……”话说到一半,她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猛地想推开车座往下跳,可我的手已经伸了过来,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那力道很大,她疼得叫出了声,帆布包“啪”地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全滚了出来——铝制饭盒摔开了,里面的米饭和青菜撒了一地;串着钥匙的塑料挂坠掉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还有个绣着“梅”字的白色手帕,落在荒草上,特别显眼。

“你放开我!你要干什么!”她挣扎着,脚在地上乱踢,想踹我的腿。可她的力气太小了,我只稍微一用力,就把她的手腕拧到了背后。她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声音里带着哭腔:“我错了,我不该躲你,你放我走好不好?我给你钱,我包里有钱!”

我看着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心里的火气却没消,反而更旺了。我腾出一只手,从棉衣内袋里摸出那把折叠刀,“咔嗒”一声打开。刀刃在月光下闪着冷光,映在她的眼睛里,让她瞬间停止了挣扎,只剩下发抖。

“现在知道怕了?”我的声音压得很低,像在咬牙,“你躲我的时候,怎么不怕?你说我有味的时候,怎么不怕?”说着,我用刀背狠狠砸在了她的太阳穴上——没敢用刀刃,怕一下子把人弄死,没了“报复”的快感。她闷哼一声,眼睛一翻,身体软了下去,头歪在一边,没了动静。

我喘着气,蹲下来,看着倒在地上的她。风把她的头发吹得乱了,贴在脸上,遮住了她的眼睛。我刚要伸手去扶她的头,目光却被她领口的碎花围巾勾住了——那围巾是浅粉色的,印着小朵的桃花,针脚很密,看起来是手工织的。这让我突然想起了母亲,母亲生前也有一条这样的围巾,是外婆织给她的。母亲走得早,那条围巾后来被我洗破了,埋在了老家的坟前。

看着这条围巾,心里突然像堵了团火,说不清是恨还是委屈,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我一把扯下她脖子上的围巾,那动作太急,差点把她的衣领也扯破。然后我蹲下身,把围巾绕在她的脖子上,双手抓住围巾的两端,狠狠往两边拉。我能感觉到围巾勒紧的力道,能听到她喉咙里发出的微弱“嗬嗬”声,可我没松手,直到那声音消失,直到她的身体彻底不动了,才慢慢松开手。

围巾上的桃花沾了点什么,在月光下看不太清,我捏着围巾的一角,心里突然有点发慌。赶紧站起来,从棉衣口袋里摸出那双白色纱手套,抖了抖上面的灰,赶紧戴上。然后蹲下来,捡起地上的帆布包——里面有她的工牌、一个装着十几块钱的钱包,还有个写着“电子厂考勤表”的小本子。我没看,随手把帆布包扔进了厂房外的臭水沟里。黑水瞬间漫过帆布,很快就把包淹没了,只留下一点水面上的涟漪,很快也消失了。

接着,我又扯过她身上的工装外套,擦了擦刀上沾着的微量痕迹——刀刃没沾多少,只有刀背蹭到了点皮屑。擦干净后,我“咔嗒”一声合上刀,塞进了摩的坐垫下的暗格里——那是我特意用螺丝刀挖的小格子,专门用来藏东西。

最后,我低头检查自己的鞋底——黑色的劳保鞋,42码,是去年在劳保店买的,鞋底的锯齿纹还很清晰。还好,刚才在院子里走的时候,没沾到泥土,只有点荒草的碎叶,我用脚蹭了蹭地面,把碎叶蹭掉了。

做完这一切,我才松了口气,跨上摩的,发动引擎。没走原路,而是绕着厂房后面的小路往老城区开。那条路没路灯,全靠月光照着,坑坑洼洼的,摩的开在上面,颠簸得厉害。路上没碰到一个人,只有偶尔从草丛里窜出来的野猫,吓得我心里一紧,赶紧加快了车速。

23点整,我终于回到了自己住的平房。那是老城区里最破的一片巷子,房子都是土坯墙,屋顶盖着石棉瓦。院子里有棵老槐树,树干上还留着去年我刻的歪歪扭扭的字。我把摩的停在院子角落,用破布盖好,然后蹲在老槐树下,用手刨开树下的土——冬天的土冻得硬,我的手指很快就磨红了,甚至渗出血丝,可我没停,直到刨出一个小坑,把那条碎花围巾放了进去,又仔细把土填好,拍平,还在上面踩了几脚,确保看不出这里被动过。

进了屋,我把纱手套摘下来,扔进了煤炉里。火苗“腾”地一下窜高了,手套很快就烧成了灰。又找了块抹布,把双手反复擦了好几遍,直到皮肤都擦得发红,才停下来。然后坐在床边,从枕头底下摸出半包廉价香烟,是两块五一包的“白沙”。点了一根,烟雾呛得我咳嗽起来,鼻炎又犯了,鼻腔里痒得难受。

我摊开双手看了看,手心干干净净,没有一点伤,也没有一点痕迹。“她看不起我,就该有这下场。”我对着空气低声说,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烟蒂烧到了手指,我猛地扔掉,看着地上的火星慢慢熄灭,心里的慌劲儿才稍微压下去一点。

窗外突然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像是朝着这边来的。我的身体瞬间僵住,手忙脚乱地摸向床底——那里藏着另一把刀,是我用来“防身”的。我紧紧攥着刀,心脏“咚咚”地跳,撞得胸口发疼,连呼吸都忘了。贴着墙,慢慢挪到窗边,撩开窗帘的一角往外看,只见远处的路灯下,一辆警车闪着灯,慢慢开了过去,并没有停下来。

直到警笛声慢慢远去,消失在冬夜里,我才瘫坐在床上,后背的棉衣都被冷汗浸湿了。大口喘着气,手里的刀“啪”地掉在地上,刀鞘磕在水泥地上,发出“咚”的一声。我盯着那把刀看了会儿,又弯腰捡起来,塞回床底。

“下次要更干净。”我又说了一遍,这次声音比刚才大了些,像是在给自己壮胆。然后站起身,走到院子里,又检查了一遍盖摩的的破布,确保没人能看出来下面是辆摩的。做完这一切,才回到屋里,关上门,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窗外的风还在刮,老槐树的枝桠敲打着窗户,发出“嗒嗒”的声,像有人在外面敲门。

第二天清晨6点30分,环卫工推着垃圾车,路过砖窑路的废弃厂房。刚进院子,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有点腥。他皱着眉,顺着味道往里面走,走了没几步,就看到角落里倒着个人,穿着蓝色的工装裤。还以为是哪个流浪汉睡着了,走近了才发现,那人脸色惨白,眼睛闭着,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痕迹。

环卫工的心脏“咯噔”一下,手里的扫帚“啪”地掉在地上。后退了几步,腿都软了,赶紧摸出怀里的老年机——那是儿子淘汰下来的,只能打电话。他的手哆嗦着,按了好几次,才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喂!警察同志!砖窑路……砖窑路的废弃厂房里,有个人……好像死了!”他的声音发颤,连话都说不完整,“你们快来!快来啊!”

接到报警时,秦风正在队里吃早饭——一碗衡阳米粉,加了点剁辣椒,还卧了个荷包蛋。他刚把米粉拌开,手机就响了。看到来电显示是“110指挥中心”,赶紧接起电话。

“秦风队长,砖窑路废弃厂房发现一具女尸,初步判断是他杀,你们赶紧派人过来。”指挥中心的声音很急促。

“收到!马上到!”秦风挂了电话,把碗里的米粉几口扒完,抓起外套就往楼下跑。一边跑一边给法医李佳、侦查员罗文打电话:“砖窑路废弃厂房,发现女尸,赶紧集合,10分钟后出发!”

20分钟后,秦风带着队里的人赶到了现场。黄色的警戒线很快拉了起来,把闻讯赶来的村民挡在外面。村民们围着警戒线,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人说“肯定是抢劫杀人”,有人说“这地方邪门,早就该封了”。秦风皱着眉,让辅警维持秩序,自己则跟着李佳走进了厂房。

李佳背着勘查箱,蹲在尸体旁边,戴上口罩和手套,拿出放大镜,开始仔细检查。她的动作很轻,生怕破坏了现场的痕迹。秦风站在旁边,没说话,只是看着李佳的动作,偶尔低头看看地面,寻找可能的线索。

“秦风,死者颈部有片状勒痕,边缘整齐,没有明显的尖锐痕迹,应该是柔软织物造成的,比如围巾或者毛巾。”李佳的声音很冷静,手里的镊子夹着一缕从勒痕处提取的纤维,“我已经把纤维样本装起来了,回去做检测,看看能不能确定材质。”

秦风点点头,目光扫过地面。地上除了撒落的米饭和青菜,还有个串着钥匙的塑料挂坠,刚才已经被辅警用物证袋装起来了。他的视线停在地上的一枚鞋印上——黑色的,边缘有锯齿纹,看起来像是劳保鞋的鞋底。

“罗文,让技术科的人过来,用石膏把这枚鞋印拓下来。”秦风指着鞋印,“看尺码,大概42码,像是工地常用的劳保鞋,你记一下,后续排查的时候重点关注。”

罗文赶紧应了一声,拿出笔记本记下来,又掏出手机给技术科打电话。

这时,李佳又说话了:“秦风,死者下体有撕裂伤,我提取了疑似精液斑,装在密封袋里了。回去后我会尽快做dNA检测,看看能不能找到嫌疑人的线索。”她顿了顿,又补充道,“2003年的dNA检测技术,最快也要3到5天才能出结果,我会加班赶一赶。”

“辛苦你了,尽快出结果。”秦风说。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厂房外的臭水沟里,刚才辅警汇报说,在里面发现了一个帆布包,已经捞上来了,正在做初步检查。

“秦风,帆布包捞上来了,里面有个工牌,上面写着‘xx电子厂,刘梅’。”一个辅警跑过来说,手里拿着个透明的物证袋,里面装着个塑料工牌。

“刘梅……”秦风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心里有了数,“罗文,你现在去xx电子厂走访,问问刘梅昨晚的情况,有没有人跟她一起下班,或者看见她跟什么人接触过。另外,你再找周边的摩的师傅问问,昨晚有没有人在电子厂附近拉过一个穿蓝色工装裤的女工,特别是骑红色无牌嘉陵摩的的司机——刚才有村民说,前几天晚上见过这种摩的在这附近晃,只是没看清司机脸。”

“明白!”罗文把笔记本揣进兜里,转身就往外走,脚步匆匆。

秦风又看向李佳:“尸体初步判断的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李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尸体没有明显僵硬,尸温还没完全降下来,结合环境温度,死亡时间应该在昨晚21点到23点之间,具体时间需要回去做进一步尸检才能确定。”

“好,你先把尸体和物证带回实验室,优先做dNA检测和纤维材质分析。”秦风吩咐道,“我留在这边,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李佳点点头,开始安排人把尸体抬上担架,小心地避免破坏现场。秦风则走到厂房的各个角落,仔细观察地面和墙面——这里荒草丛生,地面全是土,除了那枚鞋印,没留下其他明显痕迹。他又走到刚才我扔帆布包的臭水沟边,看着浑浊的黑水,心里琢磨着:凶手把帆布包扔在这里,说明他对这一带的地形很熟悉,知道这里人少,东西不容易被发现。

等李佳带着尸体和物证离开后,秦风又召集了现场的辅警和侦查员,分成两组:一组在厂房周边500米范围内排查,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物证或目击者;另一组去附近的居民区走访,询问昨晚有没有人听到或看到异常情况。

上午10点,秦风回到了刑警队。他刚走进办公室,就看到张宝文坐在电脑前,对着监控画面皱着眉。张宝文负责网安和监控调取,昨天晚上接到命令后,就一直在查电子厂门口的监控。

“怎么样,有发现吗?”秦风走过去,递给他一瓶水。

张宝文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秦风,电子厂门口的监控只拍到刘梅昨晚21点下班的画面,她一个人走的,没跟其他人同行。监控还拍到了几辆摩的在门口停留,但都离得太远,加上光线不好,看不清司机的脸,也没法确定有没有红色嘉陵。”

“继续查,把电子厂到砖窑路沿途的监控都调出来,哪怕只有一点模糊的线索,也不能放过。”秦风说,“特别是昨晚21点到23点之间,经过砖窑路的车辆,都要登记在册。”

“好,我已经在联系交通部门了,争取尽快拿到监控录像。”张宝文点点头。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罗文回来了。他脸上带着疲惫,手里拿着个笔记本,上面记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秦风,我去电子厂问过了。”罗文坐下来,喝了口水,“刘梅是电子厂的流水线女工,老家在外地,在附近的女工宿舍住,确实是独居。她同事说,刘梅性格比较内向,平时很少跟人起冲突,也没听说她有男朋友。昨晚她跟同事一起打卡下班,同事走了另一条路,她走的是砖窑路那条近路。”

“摩的师傅那边呢?有线索吗?”秦风追问。

“我找了电子厂门口和砖窑路附近的十几个摩的师傅,有三个师傅说,昨晚见过一辆红色无牌嘉陵摩的在附近晃,其中一个师傅说,大概21点左右,看到那辆摩的拉了一个穿蓝色工装裤的女工,往砖窑路方向开了。但那个师傅离得远,加上晚上光线暗,根本没看清司机的脸,连高矮胖瘦都没法确定。”罗文说着,把笔记本摊开,指着上面的记录,“我还问了周边的住户,昨晚没听到厂房那边有异常动静,毕竟那地方平时就少有人去。”

“红色无牌嘉陵、42码劳保鞋、柔软织物勒痕……”秦风把这些线索在心里过了一遍,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线索太散了,没有能直接锁定人的信息。你接下来重点排查电子厂周边的摩的聚集地,特别是经常骑红色嘉陵的司机,哪怕没看清脸,先把有这类车型的人列出来,逐个核对行踪。”

“明白,我现在就去办。”罗文把笔记本合上,起身又要往外走。

“等等。”秦风叫住他,“跟辖区派出所对接一下,看看最近有没有类似的失踪或求助案件,排查一下有没有其他受害者。另外,提醒下去走访的同事,注意询问有没有人见过形迹可疑的人,尤其是在昨晚21点后出现在砖窑路附近的。”

罗文应了一声,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张宝文这时抬起头:“秦风,刚才交通部门回电话了,电子厂到砖窑路沿途有三个监控,但有两个坏了快半个月了,只剩一个还在工作,不过角度不好,只能拍到部分路面,我现在就去调那部分录像,看看能不能找到红色嘉陵的影子。”

“辛苦你了,有任何发现立刻告诉我。”秦风点点头,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冬风还在刮,吹得窗户玻璃微微作响,他心里清楚,现在手里的线索就像散在水里的沙子,要抓住凶手,还得等更多的证据浮出水面。

而我,正坐在老城区平房的床边,听着外面的风声。手里捏着块煤,在地上反复写着“没我事”三个字,煤屑沾在指尖,黑得洗不掉。刚才听到巷子里有人说“砖窑路死人了,警察都去了”,心脏又开始“咚咚”跳,赶紧把门窗都关紧,连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

我看着院子里被破布盖着的摩的,又摸了摸左眼角的疤——还好,没人看清我的脸,也没人知道我和那姑娘的过节。只要我不出去乱晃,只要警察找不到那条围巾,他们就永远找不到我。

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带着点冷意。我把地上的煤屑扫干净,走到煤炉边,添了几块煤。火苗“噼啪”响着,映在墙上,像跳动的影子。我盯着火苗看了很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下次,一定要更小心,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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