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塔”上层的公寓,静得能听到空气净化系统低沉的嗡鸣。窗外,破碎星环的瑰丽光晕缓慢流转,将变幻的光影投在光洁的地板上。
苏劫没有急于再次进入那个神奇的英灵空间。他先是仔细检查了公寓的每个角落,确认扎克没有留下什么隐蔽的监控设备——至少,以他目前的能力和手头简陋的工具发现不了。然后,他点开身份手环,利用刚刚到手的“巨款”,在星际物流网络上下单购买了一些基础的生活物资、高能量的营养剂,以及……一整套不同型号的“糖葫芦”合成原料包。他不知道王仁喜欢的具体口味,只能广撒网。
做完这些,他才重新在静修室的软垫上坐下,深吸一口气,试图驱散脑海中纷杂的念头——扎克的贪婪、匿名信息的威胁、以及对未来的一丝茫然。他知道,此刻最重要的,是抓住这来之不易的喘息之机,消化王仁带来的初步指导。
“进入英灵空间。”
意念一动,周遭景象如水波般荡漾后稳定下来。他再次站在那片云雾缭绕、淡金色字符缓缓流转的神秘之地。王仁依旧坐在石桌旁的蒲团上,这次手里没拿糖葫芦,而是捧着一卷由光芒构成的虚幻书卷,似乎在研读。
“小娃娃,心绪可平静些了?”王仁放下光卷,慈和地看向他。
“好多了,老爷子。”苏劫在王仁对面坐下,诚恳地说,“之前是我心浮气躁了。现在该怎么做,请您指点。”
王仁满意地点点头:“不骄不躁,方是修行之始。你可知,为何那日台上,你能在危急关头唤醒老夫?”
苏劫回想当时的情景:“是因为……系统?”
“是,也不全是。”王仁捋了捋胡须,“系统是桥梁,是钥匙。但真正引动契约的,是你自身血脉深处,对‘武道’,对‘生存’最本源的渴望与契合。此界之人,多倚仗外物与所谓能量,却忽视了肉身本就是天地间最玄妙的宝藏,是承载一切力量的舟筏。”
他示意苏劫伸出手,双指搭在其腕脉上,一股温和的气息探入。苏劫感到一丝暖流在体内经脉中极其缓慢地游走,所过之处,有种难以言喻的酸胀感。
“嗯… …”王仁沉吟片刻,“根骨尚可,但常年缺乏引导,经脉滞涩,气血亏虚。更麻烦的是,你体内似乎混杂了几种不同的微弱能量痕迹,想必是此界所谓的‘基因药剂’或‘辐射残留’,虽强化了少许肉身,却如杂质淤塞河道,阻碍了自身生机的运转。”
苏劫心中一凛,原主确实为了在角斗中活命,使用过一些来历不明、副作用极大的廉价强化剂。“那该怎么办?”
“无妨。”王仁收回手,“杂质可慢慢涤荡。当务之急,是为你打下坚实的‘根基’。万丈高楼平地起,根基不牢,日后纵有通天功法,也是徒劳,甚至反受其害。”
接下来的时间,王仁开始传授苏劫最基础的功夫。
首先是“站桩”。并非简单的站立,而是要求苏劫按照一种特殊的韵律,调整全身骨骼、肌肉的细微角度,配合特定的呼吸节奏,精神高度集中,意守丹田。看似静止不动,实则全身气血都在缓慢加速运行,肌肉纤维得到深层次的刺激和调整。不过十分钟,苏劫就已大汗淋漓,双腿颤抖,感觉比在角斗场挨打还要辛苦。
“感觉如何?”王仁问。
“累… …但很奇怪,累过之后,又觉得身体… …通透了一些?”苏劫喘着气回答。
“这便是站桩的妙处,外静内动,炼形凝神。”王仁点头,“日后每日需勤加练习,时辰逐渐延长。”
其次是“呼吸法”。王仁传授的是一种绵长深沉的吐纳之术,要求呼吸细、匀、深、长,意念随着呼吸引导体内那丝微弱的灵气(系统反哺所得)在几条主要经脉中做最简单的循环。这个过程更是枯燥,需要极强的耐心和控制力,苏劫屡屡分心,气息紊乱。
王仁也不恼,耐心纠正:“心猿意马,乃初学常情。勿要强求,循序渐进即可。”
除了修炼,苏劫也趁休息间隙,向王仁询问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以及“扇耳光”背后的门道。王仁虽然刚到此界不久,但作为英灵,他能通过系统快速理解常识,加之其丰富的武道经验,往往能一针见血。
“此界重‘扇击’,在老夫看来,无非是‘掌法’的一种极端表现形式。”王仁分析道,“其优劣皆在‘直接’。优在将全部力量集中于一点,瞬间爆发,追求极致破坏。劣在变化不足,刚不可久,一旦被窥破发力轨迹,或遇更坚韧之防御,则易受反制。”
他随手比划了几个动作:“真正高明的掌法,刚柔并济,虚实相生。有摧心裂肺的暗劲,有隔山打牛的巧劲,亦有如封似闭的守势。你日后对敌,不可一味迷信力量,需观察对手习惯,以巧破力,以技取胜。”
苏劫听得连连点头,只觉眼前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地球上的格斗技巧与此界的野蛮扇击,在王仁的解说下,似乎找到了某种融合提升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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