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开局拥有800魏博牙兵 第69章 溃败的阴影

洪州军府内，刘澈凝视着江西地图，大胜之后的喜悦转瞬即逝，目光落在新淦这个赣水要冲上。

烛火摇曳，映照着刘澈年轻而坚毅的面庞。他刚刚收到卧虎岗大捷的军报，彭玕三万大军折损过半，与危全讽合兵退守新淦。这本该是个值得庆贺的胜利，但他的眉头却始终紧锁。

新淦...刘澈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划过，最终停在这个赣水与袁水交汇的小城上，彭玕选择在此据守，倒是颇有眼光。

在侧的谢允轻摇羽扇：新淦虽小，却是赣水咽喉。彭玕在此驻军，既可阻我南下吉、抚二州，又可等待潭州马殷的援军。

刘澈微微颔首。深知江西地势之重要。洪州地处要冲，北接中原，南控岭表，东连闽越，西通荆楚。而新淦正是这条水陆要道上的关键节点。

洪州军府大堂内，捷报传来的喜悦气氛很快被凝重取代。刘金、张虔裕等将领肃立两侧，等待刘澈的决策。

此战大捷，全赖诸位奋勇。刘澈环视众将，声音沉稳，然彭玕、危全讽败退新淦，若不能乘胜追击，待其与潭州马殷联手，后患无穷。

刘金上前一步：末将愿领兵南下，一举攻克新淦。

张虔裕却摇头道：新淦地势险要，三面环水，易守难攻。强攻恐伤亡惨重。

刘澈转向谢允：先生以为如何？

谢允轻抚长须：新淦城小粮少，两万败军困守其中，必不能持久。我军可分兵三路：一路佯攻新淦，一路切断其粮道，一路防备马殷援军。

马殷...刘澈沉吟道，此人坐拥潭州，早有觊觎江西之心。若他真与彭玕联手，确实棘手。

刘金不以为然：马殷与彭玕素无往来，岂会轻易出兵？

谢允摇头：将军有所不知。彭玕常切齿李氏，与楚王李匡时有嫌隙。而马殷与李匡不睦，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刘澈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既然如此，我们更要速战速决。刘金，你率步军一万，明日出发，兵临新淦城下。张虔裕，你率水军封锁赣水，切断新淦与外界联系。

次日清晨，赣水之上千帆竞发。张虔裕站在楼船甲板上，指挥水军南下。这位年轻的水军将领是刘澈一手提拔，对水战有着独到的见解。

新淦地处两水交汇，水势复杂。张虔裕对副将说道，彭玕残军中必有熟悉水性者，需防其夜间突袭。

副将点头：已命各船加强警戒，夜间每船必须双岗。

张虔裕远眺南方，心中盘算着水军布防。新淦附近的赣水河道狭窄，最窄处不过百余步，正是设防的绝佳位置。他决定在距新淦十里处的神口滩设置第一道防线，那里水流湍急，暗礁密布，易守难攻。

传令下去，在神口滩沉船设障，阻止敌军船只突围。张虔裕下令道。

将军，沉船会不会影响我军日后通行？

张虔裕冷笑：若能全歼彭玕，区区几艘破船又算得了什么？

他对彭玕的用兵风格颇为了解。彭玕通左氏春秋，用兵喜用奇正相生之术。在陆路上吃了败仗，很可能会尝试从水路突围。而张虔裕要做的，就是堵死这最后一条生路。

此时的新淦城内，彭玕与危全讽正在视察城防。城中粮草短缺的问题日益严重，军心开始浮动。

城中存粮仅够十日之用。危全讽忧心忡忡，若不能尽快解决粮草问题，军心必乱。

彭玕望着城外滔滔赣水，沉声道：我已派人向马殷求援，同时命吉州速运粮草前来。

危全讽摇头：张虔裕的水军已经南下，粮船如何通过？

彭玕性最不喜别人质疑他的决定，但此刻也知危全讽所言在理。他强压怒火，道：粮船可走支流，绕过赣水主航道。

但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自我安慰。张虔裕的水军既然已经出动，必定会封锁所有通往新淦的水路。

就在这时，探马来报：洪州军刘金部已出洪州，正向新淦而来。

彭玕与危全讽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忧虑。新淦的城墙虽然坚固，但要抵御刘金的精锐之师，恐怕也非易事。

当夜，彭玕在县衙内收到了一封密信，来自潭州马殷。他迫不及待地拆开阅读，脸色却越来越沉。

信中，马殷表示愿意出兵相助，但要求彭玕和危全讽承认他的宗主地位，并将吉、抚二州的部分城池割让给潭州。

这个马殷，分明是趁火打劫！彭玕怒不可遏，将信摔在案上。

危全讽捡起信件，仔细阅读后也是面色凝重：马殷这是要我们做他的附庸啊。

彭玕在厅内来回踱步，内心激烈挣扎。他为庐陵人，在吉州经营多年，岂能轻易将基业拱手让人？但若不接受马殷的条件，新淦恐怕难以守住。

不如...假意应允？危全讽试探着问道，待击退刘金，再从长计议。

彭玕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彭玕宁可战死，也绝不做他人傀儡！

他走到地图前，指着新淦以南的山区：明日，我亲自率军出城，在山中设伏。你留守城中，若见信号，便出城接应。

危全讽大惊：此举太过冒险！若刘金识破计谋，我军将万劫不复！

彭玕冷笑：刘金新胜，必定轻敌。此计虽险，却是唯一生机。

就在彭玕准备冒险一搏的同时，洪州军府内，刘澈也在筹划下一步行动。

彭玕性格刚烈，必不肯坐以待毙。刘澈对谢允说道，他很可能会冒险出击，以求一线生机。

谢允点头：主公明鉴。彭玕睚眦必报，卧虎岗之败必定让他耿耿于怀。如今困守新淦，很可能会铤而走险。

刘澈沉思片刻，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将计就计。

他命人取来笔墨，亲自给刘金写了一封密信，嘱咐他行军至新淦附近时，要格外注意山林间的埋伏。同时又给张虔裕去信，命他加强赣水巡逻，防止彭玕从水路突围。

主公考虑周全。谢允赞道，不过，还有一事需要防备。

先生请讲。

马殷那边，是否应该派使者前去，晓以利害，使其不敢轻举妄动？

刘澈微笑：先生与我不谋而合。我这就修书一封，派人送往潭州。马殷若识时务，便该知道此时插手江西事务，绝非明智之举。

夜深人静，洪州军府内的烛火依然亮着。刘澈站在地图前，目光在新淦、吉州、抚州、潭州之间来回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