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开局拥有800魏博牙兵 第30章 波澜

象牙潭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血腥气混杂着焦糊味在夏夜的微风中飘散。张虔裕命人打扫战场，自己则带着几个亲兵登上散原山，与李嵩汇合。从高处俯瞰，赣江水面漂浮的残骸和南岸横七竖八的尸体，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战役的惨烈。

这一仗，打出了我军的威风。张虔裕望着山下正在收缴战利品的士兵，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

李嵩却面色凝重：钟延规虽败，但主力尚存。更重要的是，周本的两万大军还在象山虎视眈眈。我军经此一役，伤亡虽不大，但将士们已经疲惫。

就在这时，一骑快马从豫章方向疾驰而来。传令兵滚鞍下马，急声道：将军有令，请二位速回城中议事！

节度使府内，灯火通明。刘澈站在沙盘前，目光深邃。见张虔裕和李嵩进来，他微微颔首：这一仗打得漂亮。不过，现在还不是庆功的时候。

他指着沙盘上的象山位置：周本按兵不动，就是在等我们与钟延规两败俱伤。现在钟延规败退，他必会有新的动作。

刘金急匆匆走进来，身上还带着水汽：将军，水寨来报，淮南水师有异动！约三十艘战船离开象山大营，正向赣江口移动。

众将面色一凛。张虔裕急道：将军，周本这是要趁虚而入？

刘澈摇头，这只是试探。传令水寨，加强戒备，但不要主动出击。

他转向李嵩：我军伤亡情况如何？

阵亡四十七人，重伤三十八人，轻伤一百余人。缴获的兵器甲仗正在清点，预计可装备两个营。

刘澈沉吟片刻：将缴获的铠甲优先配发给新兵。阵亡将士的抚恤，按双倍发放。

将军，张虔裕忍不住问道，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

刘澈的手指在沙盘上移动：周本老谋深算，不会轻易出手。我们要利用这段时间，做三件事：第一，加固城防；第二，整训新兵；第三...

他的手指停在抚河方向：派人去抚州。

与此同时，在象牙潭北岸二十里处，钟延规正在临时大营里大发雷霆。

废物！都是废物！他一脚踢翻案几，八千精锐，居然被千余人打得落花流水！

帐内将领个个低头不语。副将小心翼翼地劝道：将军，刘澈占据地利，又善用水势，实在是...

够了！钟延规怒吼，传令下去，整顿兵马，明日再战！

将军三思！一个沉稳的声音从帐外传来。只见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缓步走进，正是钟延规的谋士韩明。

韩先生何出此言？

韩明挥手屏退左右，低声道：将军，这一战我们虽然失利，但主力尚存。若是再贸然进攻，恐怕真要全军覆没了。

他走到地图前：刘澈占据豫章，背靠赣江、抚河，易守难攻。与其强攻，不如智取。

如何智取？

周本大军就在象山，为何迟迟不动？无非是想坐收渔利。我们何不派人去与他谈判？

钟延规皱眉：周本会答应吗？

他一定会。韩明自信地说，因为刘澈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

夜深人静，豫章城头，刘澈独自巡视。

将军。李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刘澈望着东北方向的夜空：我在想，周本此时在做什么。

探马来报，周本大营很安静，似乎并无出兵的迹象。

这才是最令人担忧的。刘澈缓缓道，若是他立即来攻，反倒好应对。如此安静，必是在谋划什么。

他转身看向李嵩：派往抚州的人出发了吗？

已经出发了。按照将军的吩咐，带去了重礼，也带去了将军的亲笔信。

刘澈点头：危全讽野心勃勃，一直想吞并洪州。如今钟家兄弟内斗，正是他的机会。我们要做的，就是给他创造这个机会。

李嵩会意：将军是要祸水东引？

不完全是。刘澈目光深远，我要让危全讽知道，与其劳师远征洪州，不如就近拿下空虚的江州。

象牙潭大捷的消息在次日清晨传到洪州时，钟匡时正在用早膳。当掌书记颤抖着念完战报，这位年轻的节度使手中的玉箸一声落在食案上。

千余人...大破八千？钟匡时难以置信地重复着。

节堂上，文武官员齐聚。彭彦章手持象牙笏板，面色阴沉：世子，刘澈虽胜，然其势已显。以客将之身，先取豫章防御使，今若再授重权，恐成尾大不掉之势！

陈璠立即反驳：彭公此言差矣！刘将军以千人之众破敌八千，此等将才，正当重用。且其麾下不过千人，何来尾大不掉之说？

千人？彭彦章冷笑，陈将军可知道二字的分量？豫章兵马使，节制一州兵权。今日他只有千人，明日就可名正言顺招募五千、一万！届时...

钟匡时听着两位重臣的争论，只觉得头痛欲裂。他想起父亲在世时常说：授人权柄，如纵虎出柙。但眼下大敌当前...

够了！钟匡时突然拍案而起，传令：擢升刘澈为豫章兵马使，赐金千两。

在豫章城头，刘澈接过这道新的任命状时，神色平静。与昨日的防御使任命不同，这份任命状明确授予他节制豫张虔裕兴奋地低声道：将军，有了这个名分，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地招募新兵了！

刘澈将任命状仔细收好，转向李嵩：立即以兵马使名义张贴募兵告示。记住，优先招募熟悉水性的本地子弟。

将军，李嵩提醒道，监军那边...

钟彦祥若识时务，自会配合。刘澈目光深远，眼下大敌当前，他应该明白轻重缓急。

兵马使的职权很快显现出威力。凭借这个名分和象牙潭大捷的威名，募兵告示张贴后，不过五日，就有千余青壮前来投军。豫章守军迅速扩充到两千余人。

更明显的变化发生在地方驻军的态度上。新建县镇遏使王琛亲自率领三百士卒来援，南昌县团练使张韬也一改往日的推诿，送来了急需的粮草。

名器之重，一至于此。李嵩看着校场上操练的新兵，不禁感叹。

刘澈却保持着清醒：权力越大，责任越重。周本的两万大军已经开始调动，我们时间不多了。

他走到地图前，神色凝重：周本的两万大军已经开始调动，淮南水师的前锋已经抵达赣江口，距离豫章只有一日水程。

传令全军，准备迎敌。刘澈沉声道，这一战，我们要让周本知道，豫章不是那么好取的。

就在这时，亲兵来报：将军，陈璠将军到了，说是奉节度使之命前来商议军务。

刘澈与李嵩对视一眼，都知道这商议军务是假，探听虚实是真。

来得正好。刘澈整了整衣甲，就让陈将军看看，这豫章兵马使，我刘澈当不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