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冉闵，魂定中原 第91章 边境结盟，柔然却步

十月的北疆，寒风已经开始呼啸。雁门关外的草原上，枯草在风中起伏如浪，远处的阴山山脉已经披上了银装。周威站在关城的垛口前，厚重的铁甲外罩着毛皮大氅，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瞬间凝结。

将军，探马来报！副将疾步登上城楼，脸上带着凝重，柔然可汗郁久闾吴提亲率三万铁骑，已抵达阴山北麓，距此不过百里！

周威的目光依旧注视着远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刀柄。三个月前，他奉命驻守雁门关时，冉闵曾握着他的手说：北疆安危，系于将军一身。如今，考验的时刻终于到了。

传令各堡垒加强戒备，点燃烽燧示警。周威的声音沉稳有力，立即派人快马加鞭，将消息传回邺城。同时，请五位部落首领前来议事。

夜幕降临时，雁门关议事厅内灯火通明。五位部落首领围坐在沙盘前，个个面色凝重。这些常年与柔然周旋的汉子，比任何人都清楚三万铁骑意味着什么。

拓跋烈首先开口，这位鲜卑族首领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那是去年与柔然交战留下的：周将军，我部能调动的骑兵只有五千，就算加上其他部落，也不过万余人。正面交锋，胜算不大。

室韦部落的首领兀术补充道：而且马上就要下雪了。柔然人习惯在雪季前南下抢掠，这次恐怕是来者不善。

周威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诸位不必过虑。陛下早已料到柔然会来犯，从内地调派的一万羽林军三日前已抵达代郡，随时可以支援。

他走到沙盘前，手指在阴山与雁门关之间的地形上划过：而且，我们不必与柔然硬拼。请看——

沙盘上清晰地标注着新建的堡垒和烽燧，构成了一道严密的防御体系。我们的计划是：先由部落骑兵诱敌深入，利用堡垒消耗敌军，再由锐士营从侧翼突袭。只要配合得当，必能让柔然人有来无回！

拓跋烈眼睛一亮：妙计！我部愿为先锋，引诱柔然入瓮！

周威重重拍案，拓跋首领明日率五千骑兵前往阴山脚下挑衅，切记只许败不许胜，务必将敌军引至黑水河谷。其他各部依计行事！

次日黎明，朔风卷着雪花扑面而来。拓跋烈率领骑兵出关时，周威亲自为他斟酒送行：首领保重，待凯旋之日，本将定当与首领痛饮三天三夜！

拓跋烈一饮而尽，豪迈大笑：将军放心，某定不辱命！

阴山脚下，柔然大营连绵数里。郁久闾吴提正在帐中饮酒，这位年仅二十五岁的可汗刚刚继位半年，急需一场胜利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报——探马冲进大帐，南边来了数千骑兵，正在营外叫骂！

吴提勃然大怒，摔碎酒碗：区区数千人也敢挑衅？传令全军，随本汗出征！

当柔然铁骑如潮水般涌出大营时，拓跋烈按照计划且战且退。他故意让部队显得慌乱，丢弃旗帜和辎重，引诱敌军追击。

追！一个不留！吴提挥舞着弯刀，一马当先。在他看来，这些不堪一击的部落骑兵正是他立威的最好对象。

与此同时，雁门关上的周威正通过千里镜观察战况。当他看到柔然主力已经进入预定区域时，立即下令：点燃三处烽火，传令各堡垒准备迎敌！

黑水河谷地形险要，两侧山丘上新建的八座堡垒如同巨兽般俯视着河谷。当柔然骑兵追着拓跋烈部队进入河谷时，突然箭如雨下。

有埋伏！吴提大惊，但为时已晚。堡垒中万箭齐发，滚木礌石倾泻而下，柔然骑兵顿时人仰马翻。

更让吴提心惊的是，后方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周威亲率锐士营从侧翼杀出，切断了他们的退路。

不要乱！随我突围！吴提声嘶力竭地呼喊，但军心已乱。前有堡垒阻截，后有追兵堵截，两侧山势险峻，柔然骑兵陷入了绝境。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天。当夕阳西下时，河谷中已是尸横遍野。周威站在高处，看着将士们清扫战场。这一战，斩杀柔然骑兵五千余人，俘虏三千，缴获战马万余匹。

将军，满身血污的拓跋烈大步走来，虽然疲惫却神采飞扬，郁久闾吴提带着残部往北逃了，要不要追？

周威摇头：穷寇莫追。经此一役，柔然三年内不敢南犯。传令下去，厚葬阵亡将士，妥善安置俘虏。

捷报传回邺城时，冉闵正在与群臣商议漕运之事。当他听到周威大胜的消息，当即起身，激动得连说了三个字。

传朕旨意：冉闵当即口述诏书，擢升周威为镇北将军，赐金百两；参战将士论功行赏；阵亡者厚恤其家。另，命周威即日押送俘虏及战利品返京！

十一月初，周威率领凯旋之师返回邺城。那日京城万人空巷，百姓夹道相迎。当看到队伍中那些垂头丧气的柔然俘虏时，欢呼声震天动地。

冉闵亲自出城十里相迎。见到周威时，他注意到这位爱将铠甲上新增的刀痕，以及被利箭射穿的肩甲。

爱卿辛苦了。冉闵扶住要行礼的周威，这一战，打出了大魏的威风！

周威躬身道：全赖陛下运筹帷幄，将士用命。特别是部落骑兵，作战勇猛，功不可没。

当晚的庆功宴设在麒麟殿。五位部落首领首次进入皇宫，个个激动不已。当拓跋烈代表各部向冉闵敬酒时，这位草原汉子热泪盈眶：

陛下！自永嘉之乱以来，我们这些边境部落就像无根的野草，今日被柔然欺凌，明日被羯族压迫。如今归顺大魏，终于有了依靠！我部愿永远效忠陛下，誓死守护边境！

冉闵感动地举起酒杯：从今往后，你们就是大魏的子民。朕在此立誓：凡为大魏效力者，不论胡汉，一视同仁！

宴会结束后，冉闵单独召见周威。在御书房内，他指着墙上的疆域图说：此战虽胜，但北患未除。朕有意在边境设立都护府，由你总领军政。你以为如何？

周威沉思片刻：陛下圣明。不过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巩固与各部落的关系。若能以联姻、通商等方式加强联系，胜过千军万马。

冉闵赞赏地点头，就按你说的办。另外，朕已命工部研制新型连弩，来年开春就能装备边防军。

十二月初的邺城，迎来了来自江南的使者。东晋皇帝司马聃派来的使团规模庞大，显然对这次访问极为重视。

接待仪式极尽隆重。邺城主要街道张灯结彩，新修的朱雀大街可容八驾马车并行，令东晋使者惊叹不已。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市井的繁华——商铺林立，各族商人往来如织，完全看不出一年前这里还饱经战火。

在太极殿的国宴上，冉闵与东晋使者进行了深入交谈。当谈到南北关系时，冉闵提出了互通有无，共御外侮的构想。

北方有良马、皮毛，南方有丝绸、茶叶。若能开放边市，于两国百姓都是福音。冉闵举杯示意，至于北方胡患，朕以为南北应当同心协力，而非各自为战。

东晋正使、中书侍郎谢安沉吟道：陛下所言极是。不过此事关系重大，容下官回建康禀明圣上后再做答复。

宴会后，谢安私下对王朗感叹：来时只道冉闵是一介武夫，今日方知是治世明君。观邺城气象，不出三年，北方必成大治。

这话传到冉闵耳中，他只是微微一笑。站在宫城的最高处，望着城中万家灯火，他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来年开春，还有更多的改革要推行，更多的挑战要面对。

但此刻，看着北方安定、南方来朝的景象，他的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信心。大魏这艘刚刚启航的巨轮，正在历史的洪流中破浪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