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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历史 > 铁血冉闵,魂定中原 > 第97章 降卒混编:打破隔阂筑同心

邺城的冬日,天空总是蒙着一层铅灰。皇城大殿内,虽炭火充足,但兵部尚书崔嵩禀报的消息,却让在场的文武百官感到一阵寒意,比殿外呼啸的北风更刺骨。

“陛下,”崔嵩手持玉笏,声音沉重,“据各州郡及北疆最新统计,自平定石赵以来,陆续归降、收编的各族士卒,总数已达三十五万余众。其中,羯族约十万,匈奴族约十五万,鲜卑族约十万。目前,这些降卒大多集中安置在北疆三镇及中原腹地的荥阳、邺城大营、河内等六处主要军营。”

他顿了顿,眉头紧锁,继续道:“为便于管理,避免冲突,目前皆采用胡汉分营驻扎之策。然……此法虽暂保平安,隐患却日益深重。各营之间,泾渭分明,互不往来,甚少交流。因语言、习俗、过往仇怨,摩擦日增。上月,荥阳大营便因粮草分发之事,爆发大规模胡汉士卒斗殴,虽经弹压,仍造成三名士卒身亡,十余人重伤,轻伤者数十。军中气氛,至今仍显紧张。”

龙椅之上,冉闵目光沉静,指尖轻轻敲击着紫檀木的扶手,发出笃笃的轻响,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上。“斗殴起因,仅是粮草分发不公?”他开口,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崔嵩苦笑一下,带着几分无奈:“回陛下,经查,粮草分配数额实则一致,绝无偏袒。然……胡族降卒,尤其底层兵士,昔日于石赵军中,常受克扣欺压,养成猜疑之心。他们总觉汉人士吏会暗中盘剥,见汉军营地炊烟似乎更旺,便先入为主,认定自身受亏待。几句口角,积怨爆发,遂成惨剧。此非个案,他处军营,亦常有小规模摩擦,实乃……胡汉隔阂深入骨髓之象。”

大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明白,这三十五万降卒,若处理不当,非但不是助力,反而是三十五万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火药桶,足以将新生的大魏政权炸得粉身碎骨。

冉闵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殿下神色各异的臣工。他看到了担忧,看到了畏惧,也看到了一些人眼中对胡虏根深蒂固的警惕与排斥。终于,他缓缓起身,声音清晰而坚定,打破了殿中的沉寂:

“分营而治,看似稳妥,实则是筑墙自困!高墙之内,猜忌只会如野草滋生,仇恨只会随时间发酵。今日隔一木栅,明日便需筑石墙,后日恐需挖深堑!如此下去,胡汉永为仇寇,大魏境内,永无宁日!”

他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地宣布:“朕意已决!废止分营之策,推行‘混编’!即日起,将三十五万胡族降卒,全数打散,编入中原、北疆十二处主力军营。每营以五千人为基准,胡汉士卒各占一半,同吃同住,同训同战,一体对待!”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陛下!万万不可啊!”崔嵩第一个出列反对,情绪激动,“胡虏性如豺狼,难以驯化!其心叵测,与汉卒混居一营,犹如引狼入室!日常摩擦必增,若遇有心人挑唆,顷刻间便是营啸哗变之祸!届时如何收拾?三十五万降卒若同时作乱,足以震动天下!陛下,三思而后行!”

“崔尚书此言,未免过于危言耸听!”太尉李农迈步出班,他身形魁梧,声音洪亮,带着久经沙场的沉稳,“臣大半生都在行伍之中,深知军中情谊,非生于营帐,而是铸于战场!士卒之间信任为何物?是能将后背托付之人!若永远分隔,永远视对方为异类,何来信任可言?”

他转向冉闵,拱手道:“陛下圣明!混编之策,看似行险,实为治本之道。唯有让胡汉士卒朝夕相处,一同流汗,一同操演,乃至未来一同流血,方能在生死之间,消弭隔阂,认清彼此皆是袍泽兄弟!昔日秦能并六国,其军中亦多六国之人,然军令如山,赏罚分明,卒能用命。关键不在其出身,而在其能否融为一炉!臣,支持陛下之策!”

冉闵赞许地看了李农一眼,随即目光锐利地看向崔嵩及其他面露疑色的官员:“李太尉所言,正是朕心中所想!风险,朕岂不知?但畏风险而固步自封,非立业之主所为!混编之后,朕将颁布最严军纪:凡有蓄意挑起胡汉争端、斗殴伤人者,无论缘由,无论胡汉,主犯立斩,从犯重责,其直属长官,连坐治罪!朕要以严法廓清军营,为融合扫平道路!”

他顿了顿,语气不容置疑:“此事,朕意已决!李太尉,混编具体细则,由你全权负责,明日便将章程呈报于朕。此外,朕要亲赴荥阳大营,主持首次混编演训,以为天下先!”

“臣,领旨!”李农躬身应命,声若洪钟。

次日,李农呈上的混编章程极为详尽:不仅规定了各营胡汉比例、驻防轮换,还细化了共同训练科目、统一的粮饷被服标准、一致的功过赏罚条例。更关键的是,在指挥体系上,创新地设置了胡汉双主官制,每营设汉人校尉与胡人司马各一员,共同执掌军务,互相制衡,亦需协同。

冉闵朱笔批准,随即轻车简从,直奔冲突最烈、也最具代表性的荥阳大营。

荥阳大营,坐落于一片开阔之地。时值寒冬,校场土地冻得坚硬。清晰地可以看到,整个大营被一道丈许高的木栅栏一分为二。东营旗帜多为汉字番号,操练时汉话口令此起彼伏;西营则多为胡族部落旗帜,人喧马嘶,语言各异。两道炊烟升起,却泾渭分明,仿佛两条永不交汇的河流。栅栏两侧值守的士兵,即便无事,也常带着警惕与审视的目光望向对面。

冉闵的御驾抵达,并未事先张扬。他身着常服,在李农及营中主要将领的陪同下,径直来到那道象征分隔与猜忌的木栅栏前。

“拆了它。”冉闵指着栅栏,命令简洁有力。

随行将领一愣,但不敢违逆圣意。很快,一队士兵拿着斧凿上前。沉重的敲击声回荡在营地上空,吸引了东西两营所有士卒的目光。他们停下操练,聚拢过来,惊疑不定地看着那道隔绝了他们许久的壁垒,在皇帝的命令下,轰然倒塌。

木栅倒下,尘土飞扬。那一刻,东西两边的士兵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空气仿佛凝固了。汉卒紧握了手中的长矛,眼神中带着戒备;胡卒则绷紧了身体,手不自觉按上了腰间的刀柄。无声的对峙,比喧嚣的争吵更令人窒息。

冉闵面无波澜,缓步登上临时搭建的指挥高台,接过亲卫递上的铜皮喇叭,清朗而威严的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校场:

“大魏的将士们!抬起头,看看你们身边的人!”他手臂一挥,划过台下所有士卒,“或许,你生于中原,长于田垄;或许,你来自草原,逐水草而居。你们的语言不同,习俗各异,过往的经历,或许充满了伤痛与仇恨!”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但朕要告诉你们!那些驱使你们互相仇视、彼此厮杀的日子,已经过去了!石赵的暴政,压迫的不仅是汉家百姓,同样也是尔等胡族子弟!你们的父兄,一样被征发为奴,一样倒在无谓的征战中!汉家百姓的苦难,并非尔等所致;尔等部落的艰辛,亦非汉家百姓所愿!真正的仇人,是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暴君,是那些挑动纷争以自肥的权贵!”

他目光如炬,扫过一张张茫然、疑虑、或有所触动的面孔:“如今,你们站在这里,身份只有一个——大魏的军人!你们肩负的职责,也只有一个——护卫大魏的江山,守护你们身后,那些渴望太平的家人,无论他们是汉是胡!”

“这道栅栏,”他指着地上碎裂的木料,“隔绝的不仅是营地,更是人心!从今日起,它不复存在!朕要你们混编一营,同锅造饭,同帐而眠,同场操练!朕要你们在烈日下一起流汗,在战场上并肩抗敌!朕相信,终有一日,你们会明白,身边这个与你肤色不同、口音各异的人,是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

言罢,冉闵大步走下高台,径直走向西营队列前排一个面色黝黑、身材高壮却带着些许菜色的年轻羯族士兵面前。那士兵见皇帝突然来到面前,吓得手足无措,紧紧攥着手中的弓箭,指节发白。

“不必惊慌,”冉闵语气缓和下来,“告诉朕,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从军?”

年轻士兵结结巴巴地用生硬汉话回答:“回……回大汗……不,陛下……小的叫阿史那度……家里……家里的牛羊,都被……被以前当官的抢光了,阿爸阿妈……也饿死了……小的没活路,只好……只好当兵吃粮……”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难以言说的悲苦。

冉闵看着他手中那张粗糙的骑弓,问道:“朕听闻,你箭术很好,能射中百步外的箭垛红心?”

阿史那度愣了一下,犹豫地点点头:“放牧时……常射狼,能……能射中。”

“好!”冉闵朗声道,指向远处孤零零立在寒风中的箭靶,“阿史那度,朕现在命你,射那红心!若中,赏白银十两,良马一匹!”

全场目光瞬间聚焦在阿史那度身上。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努力平复颤抖的手,搭箭、开弓、凝神、瞄准。这一刻,他忘记了皇帝的威严,忘记了周围数千道目光,眼中只有百步外那个小小的红点。那是他赖以生存的技能,是草原儿女的骄傲。

“嗖——!”

箭矢离弦,划过一道近乎完美的弧线,伴随着清脆的“夺”的一声,精准无比地钉在了靶心之上,箭尾兀自颤动不已!

“好!”

“彩!”

短暂的寂静后,震天的喝彩声猛然爆发开来!不仅西营的胡卒欢呼雀跃,东营的汉卒中也爆发出由衷的叫好声!军中崇敬强者,这神乎其技的一箭,征服了许多人。

冉闵当场命人取来白花花的银锭和一匹神骏的战马,亲手赏赐给激动得浑身发抖的阿史那度。“看清楚了!”冉闵环视全场,声音斩钉截铁,“这便是榜样!在大魏军中,立功者赏,无论胡汉!有过者罚,亦不论出身!你们的刀锋,你们的箭矢,应对准外敌,而非身边的袍泽!你们的敌人,在北方草原(柔然),在江南水乡(东晋),他们时刻觊觎我等好不容易得来的太平!”

接下来,便是第一次混编实战演练——模拟攻打一座“坚城”。冉闵亲自划分任务:以阿史那度等原胡族骑兵为先锋,利用其机动性冲击“城”外防御;以李虎等原汉军步卒为主力,负责架设云梯,攀登攻城。

起初,混乱不堪。胡骑冲锋过快,步卒跟不上;步卒架设云梯时,胡骑不知如何有效掩护。口令不一,节奏混乱,甚至发生了小碰撞。台下观望的士卒中,不免有人露出讥诮或担忧的神色。

冉闵与李农亲自下场,不断调整,高声指挥:“骑兵!控制马速,环绕掠阵,弓箭压制城头!”“步卒!盾牌手前突,保护工兵!云梯手,跟上!”

渐渐地,在一次次磨合中,默契开始产生。阿史那度带领的骑兵不再一味猛冲,学会了用箭雨为步卒创造机会;李虎指挥的步卒也抓住了骑兵制造的混乱,迅速抵近,熟练地架起云梯。当第一面象征着胜利的魏字战旗终于被汉卒插上“城头”,而与城下呼啸环绕的胡骑遥相呼应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情绪,在所有参与演练的士卒心中涌起。他们浑身泥污,汗水浸透内衫,却不由自主地互相拍打着肩膀,尽管语言不通,但那咧开嘴的笑容和眼神中的兴奋,是相通的。

演练结束,已近黄昏。冉闵下令,全军改善伙食,并命人抬出美酒,以示犒劳。在新合并的、不再区分彼此的巨大伙房里,羊肉汤的香气与粟米饭的热气混杂升腾。胡汉士卒挤坐在长长的条凳上,起初还有些拘谨,但热汤饭食下肚,气氛逐渐活络。

阿史那度端着自己的木碗,犹豫了一下,将自己分到的一大块带骨羊肉,夹给了旁边曾一起攻城的汉族什长李虎。李虎愣了一下,看着对方憨厚而略带局促的笑容,他也笑了笑,将自己碗里浓稠的肉汤,舀了一大勺倒进阿史那度碗中。

“以前……总觉得你们汉人瞧不起我们,”阿史那度用生硬的汉话说道,努力表达着,“心里……憋屈。”

李虎灌了一口酒,抹抹嘴:“嘿,俺以前也觉得你们胡人就知道抢,凶得很。今天一块爬墙头才知道,你小子箭法真不赖,冲起来也够猛!以后……就是兄弟了!”

“对!兄弟!”阿史那度重重点头,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冉闵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看着那些逐渐打破坚冰,开始笨拙交流的年轻面孔,心中百感交集,一股暖流驱散了冬日的严寒。他知道,这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根深蒂固的隔阂绝非一朝一夕能够消除。但眼前这篝火旁、饭桌边渐渐融化的坚冰,让他看到了希望。

返回邺城后,冉闵趁热打铁,颁布了更为细致的《混编补充条例》,其中核心便是推行“战友制”:强制规定每一名胡族士兵必须与一名汉人士兵结为“生死战友”,互学语言,生活互助,训练协同。功过相连,荣辱与共。此举极大地促进了基层士兵之间的直接交流与情感纽带建立。

三个月后,来自荥阳大营的捷报与述职奏章一同送达御案。奏章中详细汇报了混编后的显着成效:初期的摩擦与不适应过后,军营氛围大为改观,胡汉士卒因日常接触与共同训练,了解加深,怨气渐消。尤其在一次成功击退柔然数百骑骚扰的小规模边境冲突中,胡汉士卒配合默契,胡骑追亡逐北,汉卒固守营垒,斩首数十级,自身伤亡极微。奏章最后,荥阳守将不无激动地写道:“……昔日荥阳,栅栏分营,人心相离;今日荥阳,混编一体,众志成城。此皆陛下圣虑深远,混编之策初见奇效也!”

冉闵合上奏章,走到殿外,望着南方天际。内部整合已见曙光,接下来,他的目光投向了烟雨江南的那个庞然大物——偏安一隅,却始终自称正统的东晋王朝。大魏的内部凝聚力越强,将来面对外部挑战时,底气才能越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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