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大的竖瞳虚影,在这纯粹到极致的星辰本源之力的冲击下,发出一声充满了极致怨毒与不甘的、无声的尖啸,最终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画,彻底崩塌、消散于无形,再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危机……解除了吗?
星璇脱力般地单膝跪倒在地,双手支撑着冰冷的地面,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汗水如同小溪般从她的额头、鬓角滑落,将她额前的发丝都黏在了皮肤上,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连嘴唇都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刚才那一刻不顾一切的爆发,几乎抽干了她体内每一分力量,甚至连识海中那簇微弱的神性火苗,都变得如同风中残烛,摇曳欲熄,黯淡到了极致。
曜也疲惫不堪地趴在她肩头,连抬起眼皮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周身流转的星辉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陆景深撤去了那布满裂纹、几乎就要破碎的金色光壁,身体微微一晃,险些栽倒,被及时赶上来的凌云霄一把扶住。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那深藏眼底、无法完全抹去的疲惫与余悸。
玄烬挥手散去了剩余的幽冥鬼火,看着虽然一片狼藉、但那股令人作呕的邪恶气息已然消失的现场,习惯性地撇了撇嘴,语气带着他特有的那种漫不经心:“啧,搞得这么惊天动地,最后还是靠蛮力……不过,结果还算不赖。”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惨烈的战斗终于落下帷幕,心神不由自主地稍稍放松,甚至开始思考如何撤离这片废墟的刹那——
一种比之前竖瞳降临更加隐晦、更加深沉、更加令人从灵魂本源感到颤栗的诡异波动,毫无征兆地,再次从那原本竖瞳虚影消失的、空间尚未完全平复的中央区域,如同水底暗流般悄然蔓延开来!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一点暗金色的光芒,仿佛穿越了无穷的时间与空间的阻隔,无视了世界的壁垒,从那片依旧微微荡漾的空间中心,如同渗出的水滴般,缓缓地、却又坚定不移地渗透了出来!
这暗金光芒并不刺眼,甚至可以说有些内敛,但它出现的瞬间,就自带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俯瞰众生如蝼蚁的、纯粹的、绝对的神性威严!
与星璇那初生的、带着守护与生命意味的神性截然不同,这股暗金神性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古老、一种视万物为刍狗的绝对漠然,以及一种……仿佛自身便是规则制定者的超然意志!
一个模糊的、无法分辨具体性别、仿佛是由无数底层法则交织、共鸣而形成的宏大声音,直接、霸道地、在在场每一个人的灵魂最深处,清晰地响起:
“凡物的挣扎……倒是一场意外的戏剧……”
“能承载吾之‘印记’的容器……你,勉强合格了。”
这声音不带任何感**彩,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话音未落,那点暗金光芒仿佛拥有自身的意志和目标,它微微一闪,无视了物理的距离,瞬间跨越了数十米的虚空,在星璇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甚至连念头都尚未升起的瞬间,如同归巢的倦鸟,直接、精准地没入了她光洁的眉心正中央!
“呃啊——!”
星璇如遭来自更高维度的雷击,整个身体猛地剧烈一颤,双眼之中的神采瞬间涣散、消失,变得空洞而无物,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僵直地站在原地,连指尖都无法动弹分毫。
“星璇!”陆景深脸色剧变,心中刚刚落下的巨石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他想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凌云霄也瞬间握紧了手中的古剑,神色凝重到了极点,如临大敌地盯着星璇眉心那一点迅速隐去的暗金光芒。
玄烬血色的瞳孔在这一刻骤然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状,他死死地盯着星璇的眉心,那里,一个极其复杂、古老、繁复到超越了凡人理解极限、散发着微弱却不容忽视的暗金微光的烙印,正由内而外地缓缓浮现出来,如同拥有生命般微微搏动着,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
仅仅凝视了不到一秒,那烙印便如同完成了某种认证程序,迅速隐没于她的皮肤之下,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星璇猛地从那种灵魂离体的僵直状态中回过神,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自己的额头。那里没有任何疼痛或者不适,皮肤光滑如初,但她却清晰地“感觉”到,一个冰冷的、异质的、仿佛与某个至高无上、遥远无比的存在建立了某种单向强制连接的“标记”,就深深地烙印在了她识海的最核心,甚至与她自身那微弱的神性火苗,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强迫性的“共生”关系。
“刚才……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源自生命本能的细微颤抖。
玄烬几步走到她面前,血色的眸子深邃得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他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她的额头仔细感知,但指尖在距离她皮肤还有一寸的地方停滞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收了回去。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混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和……或许是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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