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临渊冷冷地注视着观察箱中那樽散发着不祥怨气的玉爵,周身的气息冰寒刺骨。
他克制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深邃的眼底已是一片沉静,唇角勾起一抹极其嘲讽的笑意。
一千多年了……
对于那杯终结了他性命的毒酒,他怎么可能不记忆深刻?
那冰冷的杯沿触及唇瓣的触感,那带着虚伪笑意的面孔,那毒药在体内缓慢侵蚀带来的无边痛苦……
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他怎么可能不熟悉这个酒杯?
只是,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偏偏在这个时刻出现?
巧合?晏临渊从不信巧合。
就在晏临渊心中翻涌着冰冷怒意与深沉算计时,江晚宁也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他趴在观察箱前,几乎将脸贴在了特制玻璃上眉头紧锁。
“不对啊……”他喃喃自语,“这东西……保存得也太完好了吧?”
这玉爵不仅杯身毫无破损,连一丝磕碰的痕迹都找不到,玉质温润色泽莹亮,几乎像是一件刚刚出炉的艺术品崭新得过分。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按照宋惊澜的说法,它是在一栋荒废多年的古宅暗格中被发现的,那种环境怎么可能让一件玉器历经岁月而毫发无损,甚至连光泽都未曾黯淡?
而且他拼命回忆原着剧情,非常确定在宋惊澜和奚时月初次合作的事件中,根本没有这樽玉爵的出现。
这又是一个与原剧情产生偏差的关键点!
江晚宁猛地抬起头看向宋惊澜和奚时月,语气带着明显的疑惑和探究。
“宋专员,奚天师,你们在那幢古宅里,除了找到这个玉爵,有没有发现其他什么奇怪的地方?比如……不同寻常的鬼怪?或者妖物?就是那种一看上去就觉得不对劲,跟普通游魂野鬼不太一样的?”
他试图引导他们往那个神秘鬼物的方向去想。
宋惊澜闻言摇了摇头,肯定地回答:
“没有。我们仔细搜查过那栋宅子,除了阴气重些,并无其他异常能量残留,也没有发现任何妖物或强大的鬼怪踪迹。”
他顿了顿解释道:“这次任务的起因是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搞什么灵异直播,闯进了那栋据说闹鬼的古宅,然后失踪了几天。因为他们是在直播过程中突然黑屏失联,观看人数不少造成了比较大的社会影响,局里才派我去处理。”
说到这里,宋惊澜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旁边的奚时月,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不过,我刚进入那古宅,就恰好碰到了奚天师。”
这话里潜藏的意味很明显,他对奚时月出现在那里的时机和动机抱有怀疑。
若非后续处理这玉爵带来的怨气以及寻找失踪者下落等杂事繁多,且奚时月这两天确实出力帮忙压制怨气,他早就将这位身份特殊行为莫测的天师请回局里好好谈谈了。
奚时月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宋惊澜话语中的怀疑,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
他神色依旧清冷平淡,只淡淡地回了一句:
“不过是我路过那附近,感应到宅内有不寻常的怨气波动,担心危害常人所以才进去查探。”
这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天师降妖除魔感应到异常前去查看再正常不过。
但宋惊澜显然没有完全接受这个说法,他带着不信任的口吻,直接说道:
“你连阴阳眼都没开,也敢独自闯入情况不明的凶宅?”
江晚宁听到这句话,瞬间瞪大了眼睛,猛地看向奚时月,心里惊呼:这这这……宋惊澜怎么会知道奚时月没开阴阳眼?!这不是奚时月自己视为缺陷极力隐藏的秘密吗?!
然而奚时月的反应却出乎江晚宁的意料。
他像是毫不介意宋惊澜当着外人的面揭他的短,神色自若语气平静地回复道:
“天师之道,并非仅依赖阴阳眼。符咒、法器、灵觉,皆可助我感知乃至短暂窥见幽冥。况且,”
他抬眸,清冷的目光与宋惊澜对视,带着一种绝对的自信。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即便没有阴阳眼,我依旧可以除恶务尽。”
这番话,冷静,自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大气场。
江晚宁怔怔地看着奚时月,这一刻,他清晰地感觉到眼前的奚时月,并非他之前通过剧情了解到的那个因为缺陷而逐渐偏执甚至不择手段的扁平形象。
他是一个真实、强大、有着自己傲骨与坚持的天才天师。
他对自己的短板坦然处之,并以绝对的实力去弥补,这种心性,令人……不得不心生敬佩。
江晚宁心底对奚时月的看法,不由得有些改观了。
然而,他这个敬佩的念头还没来得及深入,就感觉脸颊上传来一阵微凉的触感。
他下意识地转头,只见晏临渊不知何时已经飘到了他面前,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只修长苍白的手指正不轻不重地捏着他的脸颊。
江晚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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