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寿靠在客厅门框上,看着柳如画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她系着他平时用的灰色围裙,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纤细的手腕,正弯腰搅拌砂锅里的汤,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锅里的食材。暖黄的灯光给她的发梢镀了层浅金,连沾在围裙上的几点汤渍,都显得格外软和。
他心里忽然泛起一阵涩意。刚才玄关那一下拥抱,是柳如画第一次主动碰他——她抱得不算用力,却很紧,脸颊贴在他后背时,能清晰感受到她的紧张,连呼吸都带着点发颤。他太清楚,这样内向温柔的姑娘,能迈出这一步,背后藏着多少反复的挣扎。
可愧疚更重。他已经和梁蜜有了牵扯,往后在娱乐圈里打滚,要做资本整合,少不了和人打交道,感情里的纠葛恐怕只会多不会少。柳如画这样干净又认真的人,要是陷进来,最后只会被伤得遍体鳞伤。与其让她越陷越深,不如现在就把话说透。
“如画,”秦寿开口时,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忙完了就过来坐会儿吧,我有话跟你说。”
柳如画搅拌的手顿了顿,回头看他,眼底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轻轻“嗯”了一声:“再等两分钟,汤快好了,我把火关了就来。”
没一会儿,她端着两碗汤放在餐桌上,又去厨房拿了两个干净的茶杯,倒上温好的茶,才在他对面轻轻坐下。她坐得很端正,双手放在膝上,指尖悄悄攥着裙摆,眼神却很亮,直勾勾地看着他,像在等什么重要的答案。
“你刚才说……在这里等了我一天一夜?”秦寿先开了口,避开她的目光,看向桌上的汤碗。
“嗯。”柳如画点头,声音很轻,“你昨天下午走的时候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我想着……或许你晚上会回来吃饭,就没走。晚上没地方睡,就睡了你的床。”她说起“睡了你的床”时,耳尖悄悄红了,赶紧补充,“我给你换了新的床单,旧的洗了,晾在阳台。”
秦寿的心更沉了,抬眼看向她,语气里带着点艰难:“为什么要这么等?”
柳如画沉默了几秒,忽然抬眼,眼神变得格外认真,像是下定了决心,一字一句道:“因为我发现,我好像爱上你了。”
“嗡”的一声,秦寿觉得脑子都麻了。他早有预感,却还是被这直白的话撞得措手不及。他看着柳如画眼底的坦诚,没有半分虚假,心里的愧疚几乎要溢出来——这姑娘太好了,好到他不敢接,也接不住。
“如画,”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语气尽量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是个很好的姑娘,温柔、踏实,特别适合找个安稳的人,好好过日子,做一辈子的好老婆。但我不是那样的人。”
他顿了顿,把心里的话全倒了出来:“我现在已经踏入娱乐圈,接下来还要做娱乐资本整合,要接触的人、要做的事,都注定不会安稳。未来会有多少牵扯,会遇到多少人,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给不了你安稳,更没法跟你早早结婚,甚至连专一的感情,我都不敢保证。”
“你懂吗?”秦寿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无奈,“趁着我们还没开始,别爱我了。剧本我会给你留最好的,等你解约后单飞,我保证让你能在圈里站稳脚跟,比跟我在一起强得多。好不好?”
柳如画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只是眼神里的光亮慢慢暗了下去。她看着秦寿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了足足一分半钟,忽然轻轻笑了——不是难过的哭,也不是勉强的笑,是那种带着点通透的浅笑,眼角甚至还弯了弯。
“谢谢你。”她开口时,声音很轻,却很清晰,“谢谢你愿意跟我讲实话,没有骗我。”
秦寿愣住了,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但是啊,”柳如画往前凑了凑,眼神重新亮了起来,带着点固执的温柔,“我好像……更爱你了。”
“你怎么听不懂呢?”秦寿急了,提高了点声音,“我是渣男!我跟你说的都是实话,我以后会有很多女人,会让你伤心的!渣男你懂吗?”
柳如画却摇了摇头,看着他的眼睛,语气认真得像在讨论一件很重要的事:“可渣男会跟人讲这么多实话吗?会怕耽误对方,劝对方别爱自己吗?”
一句话,把秦寿堵得哑口无言。他看着柳如画眼底的坚定,忽然发现,自己以为的“及时止损”,在她眼里,竟然成了“坦诚”的证明。这认知让他又急又无奈,心里的愧疚和纠结,缠得更紧了。
秦寿看着柳如画眼底那抹不掺杂质的坚定,心一横,咬着牙想把话说透——再拖下去,只会让她陷得更深。他刚张开嘴,声音还带着点发紧:“如画,昨晚我和梁蜜……”
话没说完,柳如画突然伸手,指尖轻轻捂住了他的嘴。她的指尖带着刚端过茶杯的温热,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不要说。”
秦寿愣住了,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面没有怨怼,没有委屈,只有一片平静的澄澈,像映着月光的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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