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篆镇灵：系统觉醒者 第159章 心魔初现·灵魂撕裂

林深跪在铁水池边，膝盖压着碎裂的岩层。他听见那句话还在耳边回荡：“你真的以为……你能控制它？”

黑气从掌心血纹里往上爬，像有东西在血管中逆行。他的手指抽搐，握着铁心戟的力道开始不受控制。戟身嗡鸣，发出低频震颤，随后猛地一偏，尖端调转方向，直指叶知秋咽喉。

她没动。

不是因为不怕，而是看清楚了——林深的眼睛已经失焦，瞳孔缩成一点，脸上没有杀意，只有痛苦。那是被自己内心撕开的裂口。

铁心戟悬停半空，距离她的脖子只剩一寸。风静止，连地底的搏动都短暂沉寂。

这时，欲魔的声音再次响起，却不再是低语。

它站在池对面，身形模糊，轮廓扭曲，然后渐渐清晰。

那是一张和林深一模一样的脸。

“十二岁那天。”那个“林深”开口，声音和他一样，“你把铁牌扔进火炉，对吧？你说太烫，不想碰。可那是封印阵眼的关键器物。”

林深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阴煞就是那时候冲进去的。”对方冷笑，“你爸拼死补阵，最后一锤砸下时，血溅在你脸上。你闭着眼，一直闭着。你不敢看，因为你怕——是你害死了他。”

记忆翻涌。火焰、铁锤、父亲倒下的背影。那年他确实没敢睁眼。

右手剧烈颤抖，铁心戟又往前递了半寸。叶知秋的呼吸扫过冰冷戟尖。

系统警报突然炸响：【检测到灵魂反噬，建议使用“口渡真元”】。

她不懂什么叫“口渡”，但她知道必须打断这股侵蚀。

腰间铃铛发出最后一声脆响，随即彻底崩裂。铜铃主体脱落，仅靠一根残链挂着。她一把扯下，毫不犹豫塞进林深嘴里。

“含住！别咽下去！”

铜铃触到舌尖的瞬间，一股温热之力顺着经脉冲入。那不是灵气，也不是符力，是某种更原始的东西——属于她的本源真元。

林深浑身剧震，喉间发出闷哼。黑气在他皮肤下游走，与那股暖流碰撞，发出细微的滋响。

铁心戟晃了一下，停滞不动。

叶知秋单膝跪地，一手扶住他肩膀，另一只手仍盯着地面裂缝。她脸色发白，额角渗出血丝，那是强行输出真元的代价。但她没松手。

“听着，”她盯着他的眼睛，“你爸是炼器师，他知道风险。他选择站上去，不是因为你躲开，是因为这是他的路。”

林深的眼珠缓缓转动，似乎听进去了一个字。

欲魔站在远处冷笑：“你以为这样就能稳住？你们道门最喜欢用‘责任’来包装软弱。可事实是——他早就认定了自己不配。”

话音未落，林深猛然抬头。

不是看向欲魔，而是低头看着嘴里的铜铃。

铜铃表面刻着细密符文，此刻正微微发烫。那些纹路像是活过来，在舌头上留下灼感。真元仍在流动，逆向冲刷黑气。

他想说话，但铜铃堵着嘴，只能发出模糊的音节。

叶知秋明白他的意思。

“我不走。”她说，“你倒下之前，我不会松手。”

地面震动加剧。裂缝中传来湿滑的摩擦声，像是某种生物在地下爬行。欲魔的身影开始淡化，但它没退。

“很好。”它说，“那就看看，当你们两个一起被拖进深渊时，还能不能说出这种话。”

林深右手终于有了知觉。他用力攥紧铁心戟，指节发白。黑气被压制，但没有消失，仍在血脉深处潜伏。

他慢慢把铜铃从嘴里拿出来。

铃身已失去光泽，表面出现蛛网状裂痕。他用拇指抹过一道裂口，指尖留下一道血痕。

叶知秋伸手要拿回铜铃，他却反手握住她的手腕。

力道不大，但很稳。

“刚才……那句话。”他声音沙哑，“你说我爸知道风险。”

她点头。

“那你告诉我，”他抬头，直视她眼睛，“如果重来一次，他还会让我碰铁器吗？”

她没立刻回答。

这不是问题，是拷问。

是对命运、对传承、对自己存在的根本质疑。

欲魔在笑，笑声像是从地底挤出来的。

林深等不到答案。他松开手，把铜铃放回她掌心。

就在这时，铁心戟突然震颤。

不是失控，而是共鸣。

戟身上，“净世”二字早已褪色，此刻竟浮现出新的痕迹——一个歪斜的“心”字，像是谁用钝器硬生生刻上去的。

林深盯着那个字，忽然笑了。

笑得很难看。

“原来如此。”他说，“它不是要毁我。它是想让我看清——我从来就没真正掌控过什么。”

叶知秋皱眉：“你在说什么？”

他没回答。

而是抬起左手，掀开牛仔外套袖口。手臂内侧有一道旧疤，是他十八岁生日那天留下的。当时铁牌融入掌心，痛得他咬破嘴唇。

现在，那道疤正在渗血。

血顺着手臂流下，滴在铁心戟上。

戟身吸收血液，发出轻微嗡鸣。那个“心”字开始延伸，笔画拉长，像是要写下一个新字。

系统提示浮现：【检测到自毁倾向，启动紧急封锁协议】。

林深冷笑：“封不住的。它早就在了。”

叶知秋一把抓住他手臂：“你现在不能想这些！欲魔还在下面，封印还没完成！”

“我知道。”他说，“所以我得做个决定。”

“什么决定？”

他看着她，眼神清醒得可怕。

“是继续当个守规矩的传人，还是……亲手打碎这套规矩。”

地面震动越来越强。裂缝扩大，岩层剥落。远处八苦阵的青铜柱一根接一根倒塌，封印光幕出现大面积破损。

欲魔的声音从地底传来：“你已经开始怀疑了，对吧？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系统选中你？为什么你父亲非死不可？”

林深没理它。

而是转向叶知秋，低声问：“如果你是我，你会信谁？”

她愣住。

“系统？天规？还是……”他顿了顿，“你自己？”

她张了嘴，还没出声。

铁心戟突然发出一声尖锐鸣响。

那个“心”字完成了最后一笔。

整支戟开始发烫，表面浮现密密麻麻的裂纹，像是即将炸裂。

林深双手握住戟柄，额头青筋暴起。

黑气再次上涌，这次是从心脏位置爆发。

他咬牙，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吼。

叶知秋扑上去抱住他后背，将剩余真元全部注入。

铜铃碎片掉在地上，发出清脆一响。

铁心戟停在半空，不再前刺，也不回落。

它就那样悬着，像被两股力量拉扯的绳索。

林深的呼吸变得粗重。

他睁开眼，看向叶知秋。

“帮我记住一件事。”他说。

“什么？”

“如果有一天，我也开始说‘为了大局’……”

他喘了口气。

“你就用这枚铜铃，敲醒我。”

她点头。

他放松下来。

铁心戟缓缓下降，重新指向地面裂缝。

地底传来一声低笑。

林深抬起左手，抹去嘴角血迹。

他的手掌摊开，掌心血纹裂开一道深口，鲜血直流。

他把血按在铁心戟顶端。

戟身吸收血液，发出暗红色光芒。

系统提示闪烁：【四阶权限异常解锁，允许书写无名铁篆】。

林深闭眼。

再睁眼时，眼中已无迷茫。

他举起铁心戟，对准地脉核心。

“来吧。”他说。

铁戟下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