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柳氏集团总裁办公室,气压低得让人窒息。
柳如烟揉着发痛的太阳穴,看着屏幕上那份显示柳氏集团股价持续下跌、多个合作方态度暧昧的报告,只觉得心力交瘁。萧山,那个她曾爱得死去活来、不惜为此与家族据理力争也要靠近的白月光,此刻正像一条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对她一手支撑的柳氏集团发动了凶猛的狙击。
电话里,萧山的声音早已没了往日的温柔缱绻,只剩下**裸的算计与威胁:“如烟,别硬撑了。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柳氏的难关我帮你度过。那个除了脸一无是处的小白脸,能给你什么?他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小白脸”三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柳如烟的心窝。
她猛地挂断电话,胸口剧烈起伏。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办公桌一角,那里曾经长期摆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她和姬子卿的结婚照。照片上的男人,有着惊为天人的俊美五官,即使是最挑剔的眼光也找不出瑕疵。可那时,这出众的容貌,在所有人眼里,包括曾经的她看来,都是他“吃软饭”的最大资本——一个依附于柳家这棵大树的、美丽却无用的菟丝花。
她记得圈内那些名媛背地里的嘲讽:
“柳如烟也就是图他那张脸了,除了好看,还有什么?”
“听说整天待在家里,也不出去工作,不是吃软饭是什么?”
“啧啧,真是委屈柳大小姐了,守着个花瓶。”
甚至连她自己,在无数次商业应酬疲惫归来后,看着那个只会默默为她递上拖鞋、准备好宵夜,却对商场风云一无所知、无法为她分忧的丈夫,内心也曾滋生过轻视和怨怼。她觉得他乏味、无趣、不上进,空有一副好皮囊。
所以,当成熟稳重、在商界崭露头角、又与她有“共同语言”的萧山重新出现时,她几乎毫不犹豫地沦陷了,并将婚姻的不幸全部归咎于姬子卿的“无能”。离婚时,她甚至带着一种甩掉包袱的轻快,将那纸协议甩给他,看着他沉默地签下名字,没有挽留,没有质问,她当时还觉得他是心虚,是懦弱。
可如今……
柳如烟颤抖着手,点开了平板电脑上关于“圆周率”公司及其创始人姬子卿的新闻。屏幕上那个在科技峰会上从容演讲、被无数精英和资本追捧的男人,依旧俊美得令人窒息,但那双曾经在她看来“空洞”的眼睛,此刻却深邃如星空,充满了智慧与掌控一切的自信。
“圆周率”、“启智”算法、估值数千亿……这些词汇像惊雷一样在她脑海中炸响。那个被她认定是“窝囊废”、“小白脸”的前夫,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搅动世界科技风云的巨擘?!
巨大的荒谬感和刺骨的悔恨,瞬间将她吞没。她终于明白,姬子卿当年的沉默,不是无能,而是他的世界,早已超越了她在意的那些浮华与算计;他的平淡陪伴,不是无所事事,而是他选择将最珍贵的温柔给予了那个“家”,只是她从未珍惜。
他不是不能锋芒毕露,他只是,不愿意对她展露獠牙。而她,却亲手将这块蒙尘的璞玉,当成废物丢弃了。
“姬子卿……子卿……”她趴在冰冷的办公桌上,泪水终于决堤,充满了绝望和自我厌恶。她失去了什么?她失去的,何止是一个前夫,那原本可能是她此生最大的依仗和温暖啊!
谷景镇,竹林小歇馆。
姬子卿挂断了柳如烟带着哭腔的求助电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挂断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骚扰电话。柳氏集团的危机,萧山的狙击,于他而言,如同远处山林里两只野兽的争斗,激不起他内心半分涟漪。
他早已不是那个需要依附柳家、需要看人脸色、被称为“小白脸”的姬子卿。离婚,对他而言是解脱,是斩断枷锁。他回到了属于自己的轨道,潜龙入海,一飞冲天。过往种种,包括柳如烟和那段失败的婚姻,都已是上辈子的事了。
真正让他感到些许困扰的,是李寒霜。
这个女人,像一只执着而优雅的蜘蛛,不断试图在他周围织网。她以“谷景品牌合作”为名,行靠近他之实。各种“偶遇”、精心准备的“巧合”、看似专业实则充满试探的交流……这些手段,比当年柳如烟直白的轻视和萧山幼稚的炫耀,要高明得多,但也更让他不适。
他习惯了清晰、简单、有边界的关系。李寒霜的步步为营,带着强烈的目的性和侵略性,试图打破他为自己设定的宁静结界。这让他回想起在柳家时,被各种审视、评判、误解的窒息感,虽然形式不同,但本质都是一种对他个人空间的侵犯。
唯有与彭雪的互动,能让他真正放松下来。
那个住在省城、阳光开朗得像个小太阳的女孩,完全不知道他复杂的过去和显赫的现在。她喜欢他,仅仅因为他是“姬大哥”——一个会陪她逛夜市、会认真给她美食建议、会安静听她絮叨生活琐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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