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来客栈的后院浸在一片清辉里,月光如牛乳般泼洒下来,将青石板路染得一片灰白。
院角的老梧桐树早已褪去了夏日的葱茏,光秃秃的枝桠张牙舞爪地伸向夜空,投下的影子在地面上扭曲缠绕,竟隐隐勾勒出一道道妖异的符文,那些暗影忽明忽暗,像极了远古秘咒在无声闪烁,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房间内烛火摇曳,李行乐将那块通体黝黑、刻着繁复纹路的锁妖牌随意搁在八仙桌上,牌身隐约流转的微光在昏暗里格外扎眼。
他倒头便躺倒在床上,不多时就发出了均匀的鼾声,睡得酣畅淋漓,丝毫没察觉窗外悄然凝聚的杀机。
东极的身影如鬼魅般掠过院墙,他足尖点地,悄无声息地飘到窗下。指尖刚触到窗棂,一股无形的屏障便弹了回来,指尖还泛起一阵刺痛。
他皱眉打量,窗棂上竟布着一层肉眼难辨的淡金色秘咒,符文流转,将窗户封得严严实实。
正思忖间,东极脚下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
低头一看,一只巴掌大的山鼠正缩在墙角,灰扑扑的皮毛下,一缕淡淡的妖气若有似无地萦绕着,绝非寻常山鼠。
东极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伸手便将山鼠精拎了起来,随手丢在窗台上,声音冷得像冰:“进去,把李行乐桌上的锁妖牌偷出来给我。”
山鼠精浑身一颤,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双黑豆似的小眼睛里满是抗拒。
它可是山中修行百年的山鼠精,向来光明磊落,偷鸡摸狗这种缺德事,它怎么能做!东极见状,脸色瞬间变得狰狞,周身黑气翻涌,掐着山鼠精的爪子骤然收紧:“你要是不想魂飞魄散,就照我说的做。”
死亡的威胁压得山鼠精喘不过气,它耷拉着耳朵,终究还是屈服了。
小身子一缩,露出两颗尖利的门牙,对着窗户上糊着的桃花纸轻轻一咬,便咬出一个小巧的洞口。
它身形一窜,如一道灰影钻了进去,不多时就叼着那块锁妖牌从洞口钻了出来,小爪子还不住地发抖。
东极一把夺过锁妖牌,牌身入手冰凉,他摩挲着牌面的纹路,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转身便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夜色中。
次日天刚蒙蒙亮,城郊的树林里早已响起了轻微的破空声。
李行乐正凝神修炼修云心法,他身着青色劲装,周身灵力流转,引得周围的气流都跟着盘旋起来。
他悟性极高,不过短短几日,心法便已入门,进步之快,堪称练武奇才。
一旁的近儿一袭白衣,俏立在树下,忽然抬头望向天空。
只见原本只有巴掌大的一朵白云,在李行乐灵力的牵引下,竟瞬间舒展,面积足足扩大了一半,云絮蓬松,透着纯净的灵力。近儿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轻声道:“不错,总算有点像样了。”
李行乐一听,顿时眉开眼笑,沾沾自喜地收了功:“什么叫有点像样?我可是七步之才,这修为明明已经很厉害了。”
近儿脸色一沉,瞬间恢复了严肃:“你修炼心法,为何手中要握着剑?”
李行乐收起笑容,神色一正,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手中有剑,才能保护身边的人,比如说你。”
这话像一股暖流,瞬间淌进近儿的心里,让她心头一暖。
可她清楚李行乐如今的实力,眉头又皱了起来:“你能把自己保护好就不错了。那魔君视你为眼中钉,三天两头就要取你性命,一心要将你铲除。就你这点本事,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都难说得很。”
李行乐不服气地梗着脖子:“你放心,他要是再敢来找我,我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本事还没学成,倒先学会了吹嘘。”近儿撇撇嘴,语气里满是不屑。
“至少自保的能力我还是有的。”李行乐急忙辩解。
近儿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眼中的不信任毫不掩饰。
李行乐心头一急,猛地拔出身后的剑,剑尖直指近儿,少年意气风发:“我很快就能超越你。”
近儿站在原地,不躲不闪,只是淡淡吐出两个字:“不信。”
被轻视的滋味让李行乐急于证明自己,他不再多言,一道灵力顺着手臂注入剑中。
刹那间,剑尖光芒一闪,两朵洁白的白云凭空化出,云絮轻盈,却藏着不俗的力道。
李行乐手腕一挥,两朵白云擦着近儿的身前掠过,随即一左一右,如两道白虹般攻向她的两侧。
近儿反应极快,脚尖一点地面,身形如柳絮般往后掠出数丈。
李行乐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身形如闪电般追至近儿身后。
他抬手一招,那两朵白云便如归巢的鸟儿般飞回他掌心,瞬间融合成一朵更大的白云,灵力也随之凝聚。
“接我一掌!”李行乐掌心发力,那朵白云裹挟着浑厚的灵力,稳稳拍在近儿的背上。
近儿猝不及防,身形往前一倾,眼看就要摔倒。
李行乐身形一掠,伸手稳稳地将她抱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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