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帮忙吗?”她问。
“不用,马上就好。”陆砚秋转头对她笑了笑,“你去餐厅等着,那里有我刚泡的桂花茶,是你喜欢的。”
顾云舒听话地走到餐厅,果然看到桌上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桂花茶,旁边还有一小碟桂花糕。她坐下来,端起茶杯,桂花的清香扑鼻而来,温暖的气息瞬间驱散了秋雨的凉意。她小口喝着茶,看着厨房里陆砚秋忙碌的背影,忽然想起小时候的许多个傍晚,陆奶奶也是这样在厨房忙碌,而她、砚秋、墨白、沈宴、苏晚五个孩子就围着这张餐桌写作业,吵吵闹闹,却又温馨无比。
不到二十分钟,陆砚秋端着两碗面走出来。番茄鸡蛋面热气腾腾,金黄的鸡蛋、鲜红的番茄、翠绿的青菜,还有粉色的火腿片,颜色搭配得让人食欲大开。他甚至还煎了两个荷包蛋,放在面条上,蛋黄还是溏心的。
“尝尝看,还是不是小时候的味道。”他在她对面坐下,眼中带着期待。
顾云舒挑起一筷子面条,吹了吹,送入口中。番茄的酸甜、鸡蛋的香醇、面条的筋道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正是记忆中的味道,却又似乎多了些什么。
“好吃,”她满足地眯起眼睛,“比小时候的还要好吃。”
“那是因为,”陆砚秋也吃了一口,微笑着说,“小时候的番茄鸡蛋面是奶奶做的,现在的面是我为你做的。”
顾云舒的心又被温柔地撞了一下。她低头继续吃面,不让眼泪再掉下来——今天已经哭得够多了。两人安静地吃着面,偶尔交谈几句,气氛温馨得像一幅暖色调的油画。
饭后,顾云舒主动收拾碗筷,陆砚秋则去书房处理一些紧急的工作邮件。等她收拾完厨房回到二楼时,画室的灯已经亮起。她走进去,看到陆砚秋正坐在窗边的旧沙发上,膝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专注的脸上。
她没有打扰他,而是走到画架前,重新铺上一张新的画纸,调好颜料,开始继续那幅《梧桐细雨》。雨后的梧桐树在夜色中呈现出另一种美,叶片上的水珠反射着室内的灯光,像无数细小的星星。她专注地画着,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画笔与纸面摩擦的声音。
偶尔抬头,透过敞开的门看见陆砚秋在书房灯光下专注的侧影,便会心一笑。有时陆砚秋会暂时结束工作,端着一杯热牛奶轻轻放在画架旁;有时顾云舒会画累了,走到书房门口,问他是否需要添茶。没有太多的言语,却充满了默契的温暖,仿佛他们已经这样生活了许多年。
这就是他们向往的生活——在历经风雨之后,终于能够平静相守,在每一个寻常的日子里,书写着不寻常的幸福。老宅就像一座时光的容器,盛放着他们所有的过去,也准备好容纳他们所有的未来。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见证了他们的成长,也将见证他们即将开始的新篇章。
夜深了,陆砚秋完成工作,关掉电脑,走到画室。顾云舒还在作画,她已经完全沉浸在创作中,连他走近都没有察觉。他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看着她笔下渐渐成形的梧桐树,心中涌起无限的柔情。
画板上,雨中的梧桐树已接近完成,每一笔都浸透着深深的情感。雨水顺着叶脉流淌的痕迹被细腻地描绘出来,青石板上的水花逼真得仿佛能听见溅起的声音,整幅画笼罩在朦胧的水汽中,却又透着雨过天晴的清澈。顾云舒用色极其精妙,灰蓝的色调中透着隐隐的金黄,那是夕阳穿透云层的光,也是希望的颜色。
许久,顾云舒放下画笔,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陆砚秋站在身后。她放松地靠进他怀里,指着画说:“还差最后一点,明天就能完成了。”
陆砚秋从背后环住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这幅画,就叫《梧桐细雨》吧。”
“好,听你的。”顾云舒微笑,握住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等画好了,就挂在我们的卧室里,每天醒来都能看到。”
陆砚秋心中一动,“我们的卧室”这几个字像蜜糖一样在他心间化开,甜得让他几乎要叹息。他收紧手臂,将她完全拥入怀中,在她耳边低声说:“等婚礼后,我们就搬回老宅住吧。这里离你的基金会和我的公司都不远,而且...”
而且这里充满了回忆,是他们故事的开始,也应该是他们未来的家园。这里有他们童年的欢笑,有青春期的悸动,有分离时的思念,也有重逢后的珍惜。这里的每一处,都值得用余生去细细品味。
顾云舒在他怀中点头,声音温柔而坚定:“嗯,我也这么想。把这里重新装修一下,保留原来的格局和味道,但让生活更便利一些...对了,墨白他们要是知道我们要搬回来,肯定天天来蹭饭。”
“让他们来,”陆砚秋笑了,那笑容里有纵容,也有期待,“就像小时候那样,热热闹闹的。沈宴可以来下棋,墨白可以来打游戏,晚晚可以来陪你画画...这里本来就是我们五个人的根据地,以后也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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