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之花与影 第137章 水下的阴影

云南，滇池。并非游客如织的湖畔景区，而是山脉褶皱深处，一处被当地人称为“黑龙潭”的隐秘水域。潭水幽深，呈墨绿色，四周峭壁环抱，藤蔓垂挂，人迹罕至，只有飞鸟偶尔掠过水面。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和浓重的植被腐烂气息。

霍家在这里有一个极其低调的考察站，名义上是研究高原湖泊生态。考察站负责人是个精干沉默的中年人，姓龙，对霍秀秀极为恭敬。他提供了详细的周边地形图和近年的水文监测数据，并指出了一个可疑区域——潭水西北角，声呐扫描显示水下有大规模的非自然空洞结构，且那里的水温、磁场和微量放射性元素读数均有异常。

“十年前有过一次小规模地震，之后那里就时不时传出怪声，像低沉的号角，有时候晚上能看到水下有微弱的蓝光，但持续时间很短，没法定位。”龙负责人说道，“我们派潜水员下去看过，结构太复杂，没敢深入。”

小队抵达后立刻开始准备。装备都是顶尖的：全封闭式循环潜水系统（提供数小时水下作业时间，集成照明、通讯和基础生命监测），手持高精度声呐和地质扫描仪，水下切割和爆破工具（谨慎使用），以及强效的防蛇虫和水蛭药剂。张起灵额外检查了潜水刀的锋利度和捆绑的牢固性。

下水点选在异常区域边缘一处相对平缓的岩石滩。五人依次入水，冰冷的潭水瞬间包裹全身。封闭式头盔内响起轻微的供气声和队友的呼吸声。强光灯切开幽暗的水体，照亮前方悬浮的颗粒物和摇曳的水草。

“保持队形，间距五米，注意扫描仪读数。”解雨臣的声音通过水下通讯器传来，清晰稳定。他游在中间偏前，手持扫描仪。张起灵在最前方开路，吴邪和霍秀秀分居两侧，王胖子殿后，警惕着后方和上方。

水下能见度很低，强光只能照出十米左右。巨大的岩石和倒塌的古木在水底形成嶙峋的阴影，如同怪兽的骨架。声呐图在头盔内的显示屏上实时构建着前方的地形：一个巨大的、倾斜向下的水下洞穴入口逐渐显现，入口处散落着大量人工修整过的条石，上面覆盖着厚厚的淤泥和水藻。

“有雕刻痕迹，”游在最前的张起灵突然说道，他用手拂开一块条石上的附着物，露出下面模糊但可辨的纹路——又是蛇眼标记，以及一些扭曲的、类似水流漩涡的图案。

“就是这里了。”霍秀秀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和古籍里描述的水神祭祀入口很像。”

他们小心地进入洞穴。洞穴内部比预想的宽敞，显然是天然溶洞与人工开凿的结合体。洞壁上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凹龛，里面空空如也，可能曾经放置过祭祀品。水流在这里变得和缓，但温度明显更低。

随着深入，扫描仪上的异常读数越来越强。同时，他们也发现了更多近期人类活动的痕迹：几段丢弃的、型号较新的荧光棒，一些被暴力撬开的凹龛（里面空空如也），以及……一处岩壁上新鲜的、由专业钻探设备留下的痕迹。

“有人先来了，而且刚走不久。”吴邪心中一沉。

“是‘观测者’的人？”王胖子嘀咕，“他们鼻子够灵的！”

解雨臣示意噤声，指了指扫描仪屏幕。前方洞穴出现岔路，而其中一条岔路的深处，隐约有规律性的、非自然的光源在闪烁，而且扫描到了微弱的热信号。

“过去看看，保持警惕。”解雨臣低声道。

他们关闭了大部分照明，只保留最低限度的夜视模式，悄无声息地向光源处靠近。拐过一个弯道，眼前景象让他们屏住了呼吸。

这是一个较大的水底洞厅，洞厅一侧，搭建着一个临时性的、带有透明观察窗的半球形水下营地！营地外停着两艘小型水下推进器，营地内亮着灯，可以看到几个人影在活动，穿着与他们类似但制式统一的潜水服，正在操作一些复杂的仪器，仪器连接着几条线缆，延伸向洞厅深处一个黑黢黢的、不断涌出低温水流的巨大裂隙。

“他妈的，还真是这帮孙子！安营扎寨了还！”王胖子骂道。

对方显然也发现了他们。营地内的人影一阵骚动，很快，四个全副武装的潜水员从营地出口游出，手持水下步枪（发射的是麻醉镖或高爆穿刺弹头），呈扇形向他们逼近。同时，营地内有人似乎在操作通讯设备。

“对方有武器，水下交战对我们不利。”解雨臣迅速判断，“分散，利用地形。小哥，你左翼。吴邪，秀秀，右翼礁石区。胖子，跟我吸引正面注意力。优先破坏他们的通讯和推进器。”

命令刚下，对方已经开火！几道高速水线射来！张起灵早已如同游鱼般侧移，轻松避开射向他的两发镖弹，同时脚下在岩壁一蹬，身形疾速前冲，竟直接贴近了一名敌人！那敌人大惊，调转枪口，但张起灵的水下动作流畅得不可思议，一只手格开枪管，另一只手中的潜水刀已经抵在了对方氧气管的连接处，微微一划——气泡瞬间涌出！那敌人惊恐地捂住脖子，挣扎着向上浮去（封闭式系统破损，必须紧急上浮）。

另一侧，吴邪和霍秀秀利用一堆倒塌的钟乳石作为掩体。霍秀秀从腿部抽出一把特制的、带有放血槽的水下梭镖，冷静地瞄准了一个试图包抄的敌人，手腕一抖，梭镖激射而出，虽然被水流削弱了力道，但仍精准地钉在了对方的肩部，穿透了潜水服。吴邪则用声呐仪制造了一次定向的高频噪音冲击，虽然威力不大，但成功干扰了另一个敌人的平衡感。

正面，解雨臣和王胖子配合默契。王胖子挥舞着加长的水下工兵铲，像一面盾牌，格挡开射来的镖弹，同时不断逼近。解雨臣则利用飞刀技巧，将几枚特制的、带有微型爆破装置（威力很小，主要制造混乱和破坏设备）的金属钉射向敌方的推进器和营地观察窗！

“砰！哗啦！”推进器的螺旋桨被炸坏一个，营地的一扇观察窗也出现裂纹，内部灯光闪烁。

对方显然没料到遭遇如此强硬且训练有素的反击，阵脚有些慌乱。但他们人数占优，装备也更精良，很快调整过来，两人一组，试图分割包围。

“他们的目标是那个裂隙！”解雨臣在混战中瞥见，营地内又出来两人，正试图将一台类似钻探或采样器的设备推向那个涌出低温水流的巨大裂隙。“不能让他们得手！”

张起灵闻言，突然放弃眼前的对手，身形如同鬼魅般在水底划出一道弧线，直扑那台设备！守护设备的两人立刻举枪射击，但张起灵在水中的规避动作宛如舞蹈，险之又险地避开，眨眼间已冲到近前，一脚踹在设备侧面，将其踢得偏离方向，撞在岩壁上！同时，他的潜水刀划过连接设备的线缆。

线缆断裂，火花一闪（防水处理失效），设备顿时瘫痪。

核心目标被破坏，敌方士气受挫。加上一人失去战斗力（被霍秀秀射伤），一人设备损坏被迫上浮，一人被张起灵近身威慑住，剩下的几人见状，萌生退意。

营地内传来急促的哨音（水下通讯暗号），敌方开始有序向营地收缩，显然准备撤退或固守。

“不要追！”解雨臣命令，“检查那个裂隙！”

他们迅速游到裂隙边缘。裂隙深不见底，冰冷的水流从中涌出，带来一股淡淡的、难以言喻的古老气息，有点像蛇母陵，但又多了一丝……浩瀚的“水”的韵味。裂隙边缘的岩石上，刻满了比外面更加复杂、更加巨大的符号，其中一些，与青铜鱼符上的纹路完全吻合。在裂隙下方约十米处，隐约可见一个平台般的结构。

“下面有东西。”张起灵说道，他已经将一根荧光棒扔了下去，微光映照出平台的轮廓，似乎是石质的，上面似乎有立着的物体。

“得下去看看。”吴邪道。

“我和小哥下去。”解雨臣做出决定，“胖子，吴邪，秀秀，你们在上面警戒，防止对方杀回马枪。注意通讯，如果有任何异常，立刻上浮，不用管我们。”

张起灵点头，率先向裂隙深处潜去。解雨臣紧随其后。

下降过程中，水温越来越低，压力增大。裂隙内部的岩壁上，开始出现一些发光的、如同脉络般的矿物沉积，提供了一些基础的照明。那平台越来越清晰。

平台大约半个篮球场大小，中央，矗立着一座高大的、由黑色石头雕刻的蛇尾人身神像！神像面容模糊，但双手高举，托举着一个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青铜圆盘，圆盘中心，有一个凹陷的图案——正是一条弯曲的鱼！

而在神像脚下，平台的地面上，刻画着一幅巨大的、复杂的星图！星图的中心线条，与蛇母陵最后投影出的坐标，隐隐相连，但似乎更加完整，标注着更多的细节和……周期。

“这圆盘……这凹陷……”解雨臣游近，用手擦去青铜圆盘中心的锈迹，那鱼形凹陷的轮廓与青铜鱼符完全一致！“需要鱼符才能启动什么？”

张起灵的目光却投向平台更深处，那里，幽暗的裂隙继续向下延伸，深不见底。他忽然抬手，示意安静。

解雨臣停下动作。寂静的水底，只有水流涌动的细微声响。

但渐渐地，一种低沉、悠远、仿佛来自亘古的嗡鸣声，从裂隙最深处隐隐传来。不是机械，更像是……某种庞大生物的呼吸，或者是地球脉动的声音。

与此同时，他们头盔内的深度计和压力传感器读数开始不规律地跳动！平台周围的发光矿物脉络，光芒骤然变得明亮且急促，如同呼吸灯！

上方警戒的吴邪突然在通讯器里急喊：“小花！小哥！扫描仪显示你们下方有巨大物体在快速上浮！热量读数飙升！快上来！”

张起灵和解雨臣对视一眼，毫不迟疑，双脚猛蹬平台边缘，全力向上游去！

就在他们刚刚离开平台数米，下方无尽的黑暗深渊中，两点猩红、巨大如灯笼的光芒，猛地亮起！紧接着，一个难以想象的庞然大物的轮廓，搅动着冰冷的水流，带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压迫感，自下而上，缓缓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