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之花与影 第121章 混乱法则

规则潮汐的窗口如同吝啬的施舍，短暂而珍贵。方舟舱门开启，小型穿梭器如同离巢的蜂鸟，义无反顾地扎入了归墟海眼那“平静”下来的入口。

刚一进入，巨大的压迫感便从四面八方涌来。并非单纯的能量或物理压力，而是一种源自规则层面的、令人灵魂战栗的扭曲感。窗外不再是正常的星空，而是无法用语言准确描述的光怪陆离之景——色彩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形态不断流动变幻，时而如同打翻的调色盘混杂一片，时而化作扭曲的几何图形撕裂又重组。

“我滴个亲娘诶……”王胖子扒在舷窗上，眼睛瞪得溜圆，“这地方是哪个抽象派大师嗑药后画的吧？胖爷我眼睛都要瞎了！”

黑瞎子坐在驾驶副位，紧闭双眼，眉头紧锁。他正在全力运转那混沌未明的感知，试图在这片规则的乱麻中捋出一根线头。“左前方三十度，避开那片……扭曲的色块，那里的重力是反的。”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艰难。

解雨臣立刻操控穿梭器，灵巧地偏转方向。几乎在同时，一块看似无害、缓缓飘过的七彩云絮状物体附近，几块不知从何而来的金属残骸猛地被“抛”向上方，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撕碎。

“得，听VIp的就是不一样！”王胖子抹了把冷汗。

航行变得举步维艰。物理法则在这里如同儿戏。上一秒还正常飞行，下一秒可能突然失重，所有人飘起，紧接着又可能被数倍重力狠狠压在座位上。时间流速也极不稳定，有时感觉过了很久，仪表盘却显示只过去几秒；有时刚说完一句话，却发现外界景象已飞速流转。

“十点钟方向，有东西过来了！”吴邪紧盯着探测器，上面显示着几个能量反应异常且混乱的目标。

很快，几只难以名状的生物出现在视野中。它们仿佛是由破碎的镜片、蠕动的阴影和断续的噪音强行拼凑而成，没有固定形态，散发着与海眼环境融为一体的混乱气息。它们似乎将穿梭器视为了入侵者，发出刺耳的精神尖啸扑来。

张起灵黑金古刀未出鞘，只是周身气息变得愈发冰冷，一道无形的屏障撑开，将最先冲来的几只怪诞生物震退、瓦解。但它们散逸的能量并未消失，反而融入了周围环境，使得附近的规则更加紊乱。

“不能恋战！”解雨臣冷静判断，“它们的本质是混乱规则的具现化，杀之不尽，只会加剧环境恶化！”

黑瞎子猛地指向一个方向：“那边！规则相对稳定，快！”

穿梭器引擎咆哮着，在混沌的色彩和扭曲的法则间艰难穿梭，甩开那些不断凝聚又消散的怪诞追兵。

就在他们冲入一片相对“平静”、只有缓慢流淌的灰色雾气的区域时，异变再生！

周围的景象突然如同老式电影胶片般开始闪烁、抖动、倒放！穿梭器本身没有受到影响，但舷窗外的画面却定格在了一幅惨烈的场景——

无数身着渊民晶铠的战士，在一个类似此地的破碎空间中与漫天暗影搏杀，能量光束与腐蚀性能量对撞，晶体战舰爆炸的火光如同短暂的恒星……但这一切都是无声的，如同默剧，却又带着跨越万古的悲壮与绝望。

“是……影像回响？”吴邪震惊地看着窗外，“是当年渊民先遣队……”

画面飞速流转，最终定格在一个瞬间：一位渊民指挥官（其晶铠制式更为华丽），在数名亲卫掩护下，将一枚散发着微光的“信标”投入了一道突然出现的、极其不稳定的空间裂缝中。而在他们身后，一个庞大无比、由纯粹黑暗与无数痛苦面孔构成的阴影（“蚀”之母体的雏形）正张开巨口吞噬而来……

影像到此戛然而止，周围恢复了缓慢流淌的灰色雾气。

所有人都被这跨越时空的碎片震撼了。

“信标……投入了空间裂缝……”解雨臣迅速记录关键信息，“看来，先遣队并非全军覆没，他们留下了后手。”

“那个黑影……”黑瞎子喘着气，额角有汗珠滑落，刚才维持感知和抵抗环境干扰消耗巨大，“就是我们要找的‘母体’，虽然形态还不完全，但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一模一样！”

这意外的“时间回响”提供了宝贵的情报，但也消耗了穿梭器不少能量，并且让黑瞎子的精神负荷更重。

“能量剩余百分之四十，”吴邪看着仪表，声音沉重，“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落脚点，或者……目标。”

黑瞎子强行集中精神，混沌感知如同蛛网般再次延伸。这一次，他捕捉到的不仅仅是母体的方位，还有……实体！

“右下方！有一块……巨大的陆地碎片！母体的核心波动，有很大一部分来自那里！”他猛地睁开眼，指向一个方向，那里在一片混沌的色彩中，隐约可见一块如同山脉般巨大的、不规则的阴影。

穿梭器调整方向，小心翼翼地靠近。

随着距离拉近，那块“陆地”的轮廓逐渐清晰。它并非自然的星球碎片，更像是由无数破碎的建筑、战舰残骸、扭曲的岩层乃至冻结的能量流强行糅合在一起的巨大聚合体，静静地悬浮在归墟海眼的内部。

“这得是多大一个垃圾处理站啊……”王胖子喃喃道。

穿梭器寻找着相对平坦的区域，准备迫降。能源已不足以支持长时间搜索和战斗。

就在穿梭器即将着陆，起落架即将触及那由金属和岩石构成的、布满怪异侵蚀痕迹的“地面”时——

黑瞎子脸色骤变，厉声喝道：“不对！快拉起来！”

解雨臣反应极快，瞬间将动力推到最大！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们原本打算降落的那片“地面”，突然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无数粗壮的、由暗红色菌毯和扭曲金属构成的“触手”猛地破土而出，张开了布满利齿的、如同花朵般的口器，朝着穿梭器狠狠咬来！

那根本不是陆地！

那是“蚀”之母体延伸出的、伪装成地面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