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科学的接触感应 第17章 世界的背面

那个狭窄的学生宿舍里，弥漫着一种堪称诡异的平静。

那个名为茵蒂克丝的银发修女，在用光了类人猿所有存货的杯面和速食咖喱后，总算暂时消停了下来。她像只吃饱喝足的猫一样，抱着那只真正的三色猫，蜷缩在床脚，用一种纯粹的好奇心，打量着我们这群不速之客，尤其是和姐姐大人一模一样的9982号。

而我们，则陷入了风暴过后的、更加沉重的沉默。下一步该怎么办？如何安置9982号？如何面对食蜂操祈那个女人和她那本该死的“剧本”？每一个问题都像一座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

最终，是姐姐大人打破了这片死寂。她没有去问那些宏大的问题，而是将目光锁定在了那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揉着自己右拳的、不幸的少年身上。

“上条同学，”姐姐大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对未知力量的探求与忌惮，“你的右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们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我亲眼所见。姐姐大人的超电磁炮，足以扭曲磁场、融化钢铁的、学园都市最强的攻击手段之一，在一方通行的“反射”面前被轻易化解。而这个男人的拳头，却像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物理法则中一样，径直穿过了那层绝对的屏障。

那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种能力。它不产生AIM力场，不遵循能量守恒。它……不科学。

“啊？我的右手？”那个类人猿愣了一下，举起自己的手看了看，脸上露出了一贯的、伤脑筋的表情，“这个啊……说来话长，而且很不幸……”

“那就长话短说！”我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我们没有时间听你的不幸史。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解释……”他面露难色，似乎在思考该用我们能理解的词汇来形容。

然而，替他回答的，却是那个蜷在床脚的银发修女。

“哼，当麻当然没办法用你们‘科学侧’的语言来解释啦。”茵蒂克丝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一种学者般的、理所当然的骄傲，“因为‘幻想杀手’（Imagine Breaker）从一开始，就不是能力（Esper Power）啊。”

幻想杀手？这是他那犯规的右手的能力名吗？

“不是能力是什么？”姐姐大人追问道，“难道是某种特殊的装备或者技术？”

茵蒂克丝从床上一跃而下，挺起她那没什么起伏的胸膛，脸上露出了“你们这些无知的凡人啊”的表情，然后，吐出了一个让我大脑瞬间宕机的词。

“是魔法哦。”

……什么？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魔法？你在说什么胡话？小妹妹，童话故事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才不是胡话！”她立刻气鼓鼓地反驳，“你们这些只知道用电和计算的人真是见识短浅！这个世界，除了你们所知的、依靠个人现实和AIM力场运行的‘科学’之外，还存在着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法则体系。我们称之为——‘魔法’！”

我的第一反应是荒谬，第二反应是可笑。

魔法？就是那些骑着扫帚的魔女和挥舞着魔杖的老头子？这是什么三流的奇幻小说设定？我，白井黑子，一个以空间坐标计算为生命的能力者，一个生活在科学顶点的学园都市的风纪委员，怎么可能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别开玩笑了，”我冷笑一声，“我承认你很神秘，但这种骗小孩的鬼话，对我可没用。”

“所以说你们很无知嘛！”茵蒂克丝急得直跺脚，“魔法是利用流淌在世界中的‘魔力’（Mana），通过特定的仪式、符文和咏唱，来引发超自然现象的技术！它有着和你们完全不同的力量来源和运行法则！而当麻的右手，就是一切魔法与超自然现象的天敌！它能将神明的奇迹、天使的祝福，连同你们这些能力者所谓的‘个人现实’，全部都一视同仁地无效化、抹消掉！因为它，就是这个世界的‘基准点’！”

她一口气说出了一大堆我无法理解、但听起来却莫名恢宏的设定。

我看向姐姐大人，发现她脸上的表情，也从最初的疑惑，变成了全然的震惊。我们两个，作为常盘台的学生，作为坚定的科学信徒，世界观正在遭受第二次、更加猛烈的冲击。

“你的意思是……”姐姐大人艰难地消化着这些信息，“我们所知的‘能力开发’，只是这个世界的一半？而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还存在着一个使用‘魔法’的、庞大的里世界？”

“答对了！”茵蒂克丝得意地打了个响指，“而我，就是从那个世界来的、英国清教所属的魔道书图书馆！”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

我明白了为什么食蜂操祈那个女人，在谈及这个类人猿时，会用“变数”这个词。

他不仅仅是一个能力等级为零的无能力者。他根本就不是我们这场“科学游戏”里的玩家！他是从另一个名为“魔法”的、我们闻所未闻的棋盘上，闯进来的一个混乱的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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