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科学的接触感应 第13章 归途的歧路

废墟之上，那份纯粹的、令人作呕的压迫感，甚至盖过了不远处教皇宫燃烧的烈焰。那并非单纯的杀气，而是一种更本质的、仿佛“世界拒绝与他共存”的违和感。白发，红瞳，瘦削的身体里蕴藏着足以被称为“天灾”的力量。这个人……就是学园都市两百三十万名学生的顶点，超能力者（Level 5）的第一位，一方通行。

我只在风纪委员的绝密档案中见过他的资料，那些文字和数据冰冷而恐怖，记载着一连串常人无法理解的实验与战绩。然而，当他真实地出现在眼前时，我才明白，任何文字描述都无法传达他存在感的万分之一。

“啧……真是麻烦的再会啊，混蛋们。”

一方通行咂了咂嘴，那张凶恶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他的视线扫过我们每一个人，在上条当麻和姐姐大人身上停留了片刻，最后落在了艾拉拉同学的身上，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对我们这奇特的组合感到一丝费解。

“一方通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姐姐大人上前一步，周身跃动着蓝白色的电光，摆出了戒备的姿态。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来自学园都市高层的非友方人员，都足以让她绷紧神经。

“哈？我为什么在这儿需要向你报告吗，第三位？”他用一种极其恶劣的口气回应道，然后百无聊赖地伸出手指，指了指我们身后那片被轰炸夷为平地的区域，“我只是过来确认一具‘尸体’而已。工作，工作。懂了吗？跟你们这些偶然卷入的家伙没关系。”

“尸体？”我的心头猛地一跳。难道是指左方之地？学园都市高层派出了第一位，不惜动用广域轰炸，只是为了处理掉一个魔法师？

“没错，一具本该在这里，但现在看来已经被某些苍蝇提前清理掉的尸体。”一方通行的目光在我们刚才所处的巷道废墟中逡巡，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总之，你们的戏份结束了。趁我还有那么点耐心，赶紧从我眼前消失。这里接下来的事情，不是你们该掺和的。”

他的话语里没有威胁，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告知，仿佛在驱赶几只闯入实验室的野猫。那种绝对的自信，源于他绝对的力量。

“我们走。”

出乎意料的，最先做出决定的，是艾拉拉同学。她看了一眼一方通行，又看了一眼我们，语气平静但不容置疑。

上条当麻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被艾拉拉用眼神制止了。他最终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拉住了还在与一方通行对峙的姐姐大人。“走了，哔哩哔哩。留在这里也只会碍事。”

“谁是哔哩哔哩啊！”姐姐大人虽然嘴上还在反驳，但也明白，在学园都市第一位面前，继续停留确实不是明智之举。更何况，我们此行的主要目标——“C文书”的回收——已经达成。

我们一行人迅速转身，在天草式的少女五和的引路下，沿着远离骚乱的偏僻小路，快速撤离这片化为战场的区域。我的空间移动能力在这种复杂的环境下很难进行多人传送，只能依靠最原始的奔跑。

身后，爆炸的余波和冲天的火光逐渐远去，但一方通行那白色的身影，以及他那句“确认尸体”的话，却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罗马正教、英国清教、魔法、C文书、神之右席……现在又牵扯出了学园都市的另一面，甚至连第一位都亲自出动。而这一切的漩涡中心，似乎都或多或少地与那个笨蛋，上条当麻，有所关联。我瞥了一眼跑在前面的姐姐大人，她脸上担忧的神色，让我心中一阵烦躁与不安。

万幸的是，我们的撤离还算顺利。在阿维尼翁的混乱彻底失控前，我们搭乘上了早已安排好的、来时的那架，返回学园都市的协和式超音速客机。

当飞机冲破云霄，将法兰西古老的夜景甩在身后时，机舱内终于有了一丝短暂的安宁。姐姐大人大概是累坏了，靠在座椅上很快就睡着了，发出平稳的呼吸声。上条当麻和五和小姐坐在一起，低声交谈着什么，大概是关于那些我听不懂的魔法侧的事情。

而我的视线，则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斜前方的艾拉拉同学身上。

她没有休息，也没有和任何人交谈。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那片深邃的、仿佛凝固了的夜空，翡翠绿的眼瞳里倒映着舷窗外冰冷的星光，看不出任何情绪。从战斗开始到结束，再到面对一方通行，她都表现出了一种与年龄极不相称的镇定。

“卡利斯特”……左方之地在失去意识前，念出的那个姓氏，究竟代表着什么？为什么艾拉拉同学会用那种模棱两可的话去误导他？她似乎很清楚对方会做出什么样的联想。她和那个所谓的“魔法侧”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无数的疑问在我心中盘旋，让我无法安宁。我感觉自己像是被蒙住了眼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舞台上，周围的演员都念着我听不懂的台词，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身边的姐姐大人，不让她被这混乱的剧情所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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