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科学的接触感应 第34章 我的不幸，也分你一点

那场混乱而温暖的午餐会，最终以茵蒂克丝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而上条当麻的钱包彻底阵亡而告终。

御坂美琴以“要去游戏中心看看有没有新的呱太周边”为由，强行拖走了还想继续监视我的白井黑子。我能看到白井离开时那一步三回头的、写满了“前辈你千万别乱来”的担忧眼神。我只是对她微笑着挥了挥手，示意她放心。

茵蒂克丝则心满意足地抱着肚子，嚷嚷着要回去睡午觉。于是，送走了所有人后，最后只剩下我和上条当麻，走在七月午后那被烤得微微扭曲的街道上。

空气中充满了蝉鸣与热浪，我们一时谁都没有说话。我能感觉到，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开口。最终，还是他先打破了沉默，用一种极其郑重的语气，再次开口。

“那个……佐藤前辈，今天真的……”

“停。”我打断了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他，“上条同学，有件事我必须纠正你。”

他愣住了，那张倒霉的脸上写满了不解。

“你不必感谢我。”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创造一个‘可能性’而已。我或许能看清道路，能指出陷阱，甚至能用一些……不讲道理的方式，推开挡路的石头。但真正走在那条路上，真正面对着火焰与刀刃，真正将那个‘可能性’变成‘现实’的，是你。”

我指了指他那只看似平平无奇的右手。

“是你，用这只手，打碎了史提尔的火焰；是你，用这只手，突破了神裂的钢丝；也是你，用这只手，抹消了茵蒂克丝的枷锁，终结了‘自动书记’的暴走。我只是个……在场边递水的助教。你才是那个站在拳击台上，独自面对所有重拳的选手。所以，真正该被感谢的人，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我将我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因为我知道，他背负了太多，却从不认为自己是英雄。我希望他能明白，他所做的一切，是何等的了不起。

他被我这番话说得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地挠着他那刺猬一样的头发，脸上露出了那种标志性的、混合着困扰与不好意思的表情。

“不……没有那种事啦，”他眼神游移，不敢看我，“我只是……做了我必须做的事而已。任何人看到那种情况，都会……”

“不，不是任何人都会。”我再次打断他，语气温和却坚定，“只有你，上条当麻，会那么做。也只有你，能那么做。”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即将要面对无数苦难与战斗的少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有同情，有敬佩，也有一丝……羡慕。

“所以，请继续像现在这样吧。”我轻声说道，像是在鼓励他，也像是在提醒我自己，“继续用你这只右手，去守护你想守护的东西。继续……当那个大家都能依靠的笨蛋英雄就好了。”

他沉默了。

他没有再反驳，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午后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在我脚下，那影子看起来并不高大，却异常地坚实。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地抬起头。

他的眼神，不再有刚才的游移和困扰。那双眼睛里，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澄澈而又认真的光芒。他看着我，不是看一个“前辈”，也不是看一个“风纪委员”，而是看一个……同样背负着沉重事物的人。

“佐藤前辈，”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穿透了夏日的蝉鸣，“你刚才说，我是那个独自站在拳击台上的人，对吧？”

我点了点头。

“但是，我看到了。”他继续说道，“我看到你为了指出符文的弱点而脸色发白，看到你为了挡住神裂小姐的攻击而流下鼻血。我看到你最后，为了推开那道白色的光，整个人都快要碎掉了。”

他的话，让我心脏猛地一缩。

“你也在那个拳击台上，不是吗？”

“而且，你看起来……比我还要辛苦，比我还要不幸的样子。”

他凝视着我，用一种理所当然的、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出了那句彻底击溃我所有心理防线的话。

“所以，听好了，前辈。”

“我会去拯救茵蒂克丝，会去拯救哔哩哔哩，会去拯救那些我遇到的、需要帮助的所有人。”

“这其中，也包括你。”

“我也会……将你一并拯救的。”

我愣住了。

大脑一片空白。

我设想过无数次与他的对话，推演过无数种可能。我将他视为故事的主角，视为需要被引导和保护的对象，视为我改变悲剧的“关键道具”。我用我那份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全知”，将自己摆在了“布局者”的位置上。

却从未想过。

有朝一日，这个我眼中的“角色”，会转过身，对我说——

我要拯救你。

冥土追魂医生让我帮他。

茵蒂克丝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人。

而现在，上条当麻，这个一切故事的中心，这个我拼尽全力想要去守护其“完整性”的少年，却用他最朴素、最直接的方式，将我从那个自以为是的“布局者”的宝座上，一把拽了下来，拉到了他的身边，将我视作了与茵蒂克丝、与御坂美琴同等的、需要被他守护的“伙伴”。

我不再是那个知晓剧本的“异乡人”。

在这一刻，我终于成为了这个世界里，一个活生生的、会痛苦、会迷茫、也同样……需要被拯救的，“佐藤明美”。

“好啊。”

我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眼角似乎有些湿润，但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了。

“那，我就把我的‘不幸’，也稍微分一点给你了。”

我学着他平时那副无奈的样子，半开玩笑地说道。

“到时候……可不许说‘不幸啊’然后逃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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