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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我的投影仪连着1950 > 第258章 你们的声音,我不会让它们沉默

展馆内的空气在李思远的指控声中骤然凝结。

王秀兰老人攥着雪花膏铁盒的指节泛白,盒盖边缘硌得掌心生疼;苏晚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摄像机镜头还对着林默,此刻却忘了按下录制键;刘子阳已经掏出手机,指尖悬在拨号键上——他准备联系档案馆的朋友实时查证那些所谓无原始档案的资料。

林默望着李思远发红的眼尾,突然想起松骨峰阵地上那个抱着炸药包的小战士。

那孩子牺牲前也这么红着眼,不是愤怒,是急得慌,怕自己的名字被风雪埋了。你说这些故事没有原始档案。他开口时,声音比想象中更稳,像松枝压着积雪,沉却不垮,但有些档案,写在活人心里。

他抬起手,怀表链在射灯下泛着暗黄的光。

表盖打开的瞬间,展馆顶部的大屏突然发出的轻响——这是苏晚团队调试设备时从未出现过的状况。

李红梅猛地抬头,看见投影光源竟来自林默掌心的怀表,淡金色的光丝如游鱼般窜向大屏,在众人倒抽的冷气里,展开一幅被岁月揉皱的画卷。

那是松骨峰的清晨。

硝烟还裹着晨雾,十七八岁的班长蹲在弹坑里,用冻得发紫的手指摩挲着步枪准星。

他的棉帽被弹片掀飞了,头发上结着冰碴,却笑得像春天里偷摘了酸枣的孩子:二柱,等打完这仗,我给你带包炒米。

你娘托人捎来的信里说,你馋这口半年了。柱子哥,旁边传来气若游丝的回应,我...我可能吃不上了。班长的笑僵在脸上,他扑过去抱住那个不断渗血的战友,军大衣下摆沾了满地的红,胡说!

你撑着!

等咱活着回去,我背你去村头老槐树下吃炒米,让你娘...让你娘骂我惯着你。

画面突然剧烈晃动,炮弹的轰鸣炸碎了人声。

再清晰时,班长已经站在阵地前沿,身上的棉袄烧出十几个洞,脸上分不清是血还是泥。

他举起最后一颗手榴弹,对着镜头的方向——不,是对着七十三年后的此刻——喊得撕心裂肺:记着二柱!

他叫赵永柱,河北保定人!

记着三娃子,他才十六!

记着我们的名字!

大屏地暗了。

展馆里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王秀兰老人突然踉跄着扑向大屏,枯瘦的手按在还残留着暖光的屏幕上:柱子...是我家柱子啊!

他走的时候才十九,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她转头看向林默,眼泪顺着满脸的皱纹往下淌,小同志,你让我听见他喊娘了,真真切切的。

李思远手里的文件掉在地上。

他盯着大屏上渐渐淡去的光影,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此起彼伏的抽噎声淹没。

穿红棉袄的小姑娘举着妈妈的手机跑过来,屏幕里是张泛黄的老照片:叔叔,我爷爷说这是他的战友,叫周铁牛!

您能帮我找找他的故事吗?

三天后,你们的名字,不该只留在墓碑上登上热搜第一。

苏晚的纪录片特别版在各个平台免费播放,弹幕被刷成了红色的河。

有人在烈士陵园摆了整整二十箱炒米,包装纸上写着二柱收;有位白发奶奶带着全家翻出老木箱,里面躺着半封没寄出去的家书,信封上的地址已经模糊,邮戳却清晰印着1952.6。

李思远的社交账号在网友的举报下被封禁。

有人翻出他早年接受采访的视频,那时的他举着摄像机说要为沉默者发声,现在评论区全是:真正的沉默者,不是你镜头里的影子,是松骨峰上的雪。

刘子阳和李红梅没闲着。

他们带着纪录片里的影像走访了七个省份,在河北保定的旧县志里找到了赵永柱的登记——赵永柱,1933年生,1952年6月18日牺牲于松骨峰战役;在四川乐山的老祠堂里,三娃子的侄孙女捧出个红布包,里面是枚缺了角的铜制**像章,我爷爷说,这是三娃子参军前塞给他的,说替我看新中国。

林默在烈士陵园新立了两块墓碑。

碑身是青灰色的石,碑文却烫着金:赵永柱 河北保定 1933-1952周铁牛 四川乐山 1936-1952。

他蹲在碑前,用软毛刷仔细扫去落在名字上的尘:你们不是数字,你们是有血有肉的人。风掠过碑顶,他听见远处传来孩子的笑声,像极了松骨峰上那个说要吃炒米的小战士。

全国青年论坛的演讲台上,林默摸着胸口的怀表。

台下坐满了黑头发、亮眼睛的年轻人,有人举着历史会记住我们记住你们的灯牌。历史不是用来神化的,也不是用来否定的。他声音不大,却像敲在青铜编钟上,清越悠长,它是用来铭记的,是用来照亮未来的。

演讲结束时,穿作训服的年轻士兵挤到台前。

他的肩章还带着新织的线头,敬礼时胳膊绷得笔直:我是刚入伍的新兵,班长让我们看了纪录片。他吸了吸鼻子,您说要记住他们的名字,我记住了。

以后每次站岗,我都会跟他们说,今天的太阳,比1952年的更暖。

冬夜的风卷着细雪扑在展馆天台上。

林默哈出的白气刚飘起来,就被风揉散了。

他打开怀表,表盖内侧的新坐标在微光里流转:1952.6.18 松骨峰。

这不是结束

一道淡金色的光影突然划过夜空,像谁不小心碰翻了银河。

林默抬头,风里隐约飘来尖锐的号声——不是录音,不是回忆,是带着冰碴的、热乎乎的号声,从七十三年前的雪地里穿过来,撞进他的耳朵。

他摸了摸怀表,表壳还是温的,像有人隔着岁月,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展馆仓库的角落里,一只蒙着红布的木箱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布角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半截生了锈的铜制军号,号嘴上的红绸早已褪成了灰白,却还固执地打着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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