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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投影仪连着1950 第157章 冰封山谷的秘密

作者:林江桥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2-07 08:44:46

展馆的顶灯在凌晨两点半时突然闪了一下。

林默正蹲在玻璃展柜前,用软毛刷扫去无名者专区展牌上的浮灰,动作顿了顿——这是他今晚第三次检查这个新布置的展区。

玻璃倒影里,他眼尾的青黑比平时更重些,可指尖碰到展牌上长津湖战役牺牲战士几个烫金小字时,心跳还是不受控地快了半拍。

身后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声响。

林默刚直起腰,就见苏晚裹着件厚重的驼色羽绒服挤进来,发梢沾着细雪,手里还拎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姜茶:赵老师说你从下午布展到现在没吃东西。她把姜茶往他怀里一塞,自己则踮脚去看展柜里的阵亡名单,李长顺的母亲今早给我发了段语音,说她把儿子的名字刻在这面墙上,比当年收那枚缺了角的军功章还踏实。

林默捧着姜茶,杯壁的温度透过手套渗进来。

他望着展柜里那排手写的姓名——有些是家属提供的旧照片背面的字迹,有些是从战场遗物里辨认出的残章,还有些,是他用显微镜从冻硬的布片上拓下来的模糊指痕。爷爷总说,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记住班里战友的全名。他声音发闷,现在我才明白,他不是记不住,是不敢记。

苏晚的手指轻轻抚过展柜玻璃,停在王铁柱三个字前:昨晚李红梅整理素材时,发现段老录像。

有个老兵说,他们连的文书总爱把战友名字写在烟盒纸上,后来全冻成了硬壳,风一吹就碎成雪沫。她侧过脸,睫毛上的雪珠闪着光,所以你做的这个专区,其实是给那些碎成雪沫的名字,搭了座避风的房子。

林默低头喝姜茶,辛辣的姜味呛得鼻尖发酸。

他转身走向工作台,那里堆着从爷爷遗物里翻出的旧木箱,最上层压着本边角卷起的日记本。

木箱盖掀开时,有张泛黄的信纸地滑出来,他蹲下身去捡,却在弯腰的瞬间看清了信纸上的字迹——是爷爷的钢笔字,比平时潦草许多,墨迹晕开成小块的斑:1950.11.27,长津湖·冰谷——那是我们没回来的地方。

他的手指突然抖了一下。

姜茶杯底磕在木箱沿上,溅出几滴褐色的液体,落在信纸上,恰好洇在两个字中间。

林默屏住呼吸,凑近去看——那行字的笔画里还沾着极细的纤维,像是被血渍浸过又晒干的棉絮。

他想起爷爷临终前攥着他的手,喉结动了又动,最后只说了句小默,有些路,得自己走。

原来那些没说出口的话,都藏在这页纸里了。

要去看看吗?苏晚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什么。

林默抬头,看见她眼里映着工作台的暖光。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大雪,玻璃上结着冰花,可他突然觉得那些冰花在融化,化成爷爷日记里的冰谷,化成雪地里跋涉的脚印。我得去那里。他听见自己说,声音轻,但很稳,去看看爷爷说的,没回来的地方。

长津湖的风比林默想象中更锋利。

他裹紧羽绒服,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结成冰晶。

苏晚走在他左边,围巾被吹得猎猎作响;李红梅在右边,抱着摄像机的手缩在厚手套里,只露出镜头盖。

向导老周扛着指南针走在最前,羊皮袄上沾着雪粒:冰谷早年间没人敢进,说是有去无回。

后来考古队在附近挖到弹壳和冻硬的压缩饼干,才知道是当年的补给线。他回头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里嵌着冰碴,赵老师找的考古队给了张旧地图,标着条隐蔽的小路,说是能绕开断崖。

林默摸了摸口袋里的怀表。

从上海出发前,怀表突然开始发烫,表盖内侧多了道浅淡的刻痕,像用刀尖轻轻划的,他凑近看了半天才认出是两个字。

此刻寒风灌进领口,他却觉得那刻痕在发烫,烫得皮肤生疼,像是在催促什么。

到了。老周突然停下脚步。

林默抬头。

眼前是道冰封的断崖,两侧的山壁像被刀劈过,雪层覆盖的岩石泛着青灰色。

断崖下是条结冰的河,冰层泛着幽蓝,隐约能看见下面冻住的枯枝——或许是当年战士们用来垫脚的?

风刮过山谷,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呜咽。

赵老师说的补给线就在断崖后面。老周指了指左侧山壁,但得爬过这段冰坡。他从背包里掏出登山绳,我先上,你们跟着。

苏晚刚要接绳子,林默却按住了她的手。

他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得厉害,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某种更滚烫的东西在胸腔里翻涌。我先。他说,声音被风吹散,又被自己咽了回去。

当林默的登山镐凿进冰面的瞬间,怀表在口袋里剧烈震动起来。

他的手顿住,镐尖在冰面划出道白痕。

他颤抖着摸出怀表,表盖弹开——表盘内侧的刻痕不再浅淡,而是清晰得像刚刻上去的:黎明之前,有人守望。

下一秒,风雪突然拔高了声调。

林默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断崖、苏晚的呼喊、老周的惊呵,都像被揉进了雪团里。

等他再睁眼时,呼吸瞬间被冻成了冰渣——零下四十度的黑夜,四周是密集的炮声,他站在齐膝深的雪里,身上穿着单薄的棉衣,肩头还压着个滚烫的重量。

建国,走...走快点...

林默猛地转头。

身后是个年轻战士,脸色白得像雪,左大腿上的伤口还在往外冒血,血珠刚滴到雪地上就结成了冰粒。

而他自己——或者说他此刻的身体——正背着这个战士,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断崖方向挪。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膝盖在打颤,棉鞋里的脚趾已经没了知觉,可胳膊却像铁铸的,死死扣住身后战士的腿弯。

柱子,再忍忍。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年轻人才有的清亮,过了断崖就是补给点,卫生员带着药呢。

林默的喉咙突然发紧。

他盯着眼前这张年轻的脸——高挺的鼻梁,眼尾微微上挑,左眉骨有道浅浅的疤痕。

这张脸他在爷爷的老照片里见过无数次,可此刻照片上的人正喘着白气,睫毛上结着冰花,肩上的布包随着步伐晃动,露出半截油布裹着的日记本。

建国,我冷...身后的战士声音越来越弱,你说打完仗...要带我去看黄浦江的...灯...

看,灯!林默(此刻是林建国)突然抬头。

断崖另一侧的山坳里,亮起一点昏黄的光,像颗落在雪地里的星星。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往前冲,冰面在脚下裂开细缝,可他顾不上,只是咬着牙,一步,两步,三步——

炮弹在左侧炸响。

林默感觉有滚烫的东西溅在脸上,是血,是身后战士的血。

他踉跄着摔倒在雪地里,怀里的人重重压下来。

他翻了个身,把战士护在自己身下,这才看见对方胸口多了个血洞,鲜血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暗红色的冰。

柱子?

柱子!他摇晃着战士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哭腔,你醒醒,我带你去看灯,现在就去,黄浦江的灯...灯还亮着...

战士的手指动了动,轻轻碰了碰他胸前的怀表。替我...看...他的眼睛慢慢闭上,睫毛上的冰花在炮火的闪光里,像落了层金粉。

林默的眼泪在眼眶里结成了冰。

他听见自己撕心裂肺的哭喊,混着炮弹的轰鸣,混着风雪的呼啸,混着远处传来的冲锋号声。

他抱着战士的尸体,直到体温一点点流失,直到怀表在胸口烫得发疼——

林默!林默你醒醒!

有人在拍他的脸。

林默猛地睁眼,发现自己正跪在冰谷的断崖边,苏晚和李红梅正扶着他,老周举着保温瓶往他嘴里灌热水。

他的脸冰凉,可眼角却有湿热的痕迹——是眼泪,在零下二十度的气温里,刚流出来就冻成了冰碴。

你刚才...突然就倒了。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怎么喊都没反应,怀表烫得能煮鸡蛋!

林默摸出怀表。

表盖内侧的刻痕变深了,在雪光下泛着淡金色:黎明之前,有人守望。

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他抬头看向冰谷,此刻的阳光正穿过云层,照在断崖上,把冰层染成了暖金色。

他突然明白爷爷为什么总在深夜对着老照片发呆,为什么每次提到长津湖就沉默——有些故事,不是不想说,是说出来太疼,疼到要把整颗心都冻起来,才能扛过漫长的岁月。

回去吧。他对苏晚笑了笑,声音还有些发颤,我想看看爷爷的日记本。

当晚,林默坐在民宿的火炕边,把日记本摊在膝盖上。

窗外的风雪拍打着窗纸,暖黄的灯光里,他翻到夹着冰谷那页的位置,发现纸页背面有行更小的字,是爷爷老年时的笔迹,笔画工整了许多:小默,如果有天你看到这里,替我去冰谷看看。

那里埋着我的战友,埋着没说完的话,也埋着...我不敢回忆的,最亮的光。

他的手指停在最亮的光四个字上,怀表在手心微微发烫。

窗外的风雪声里,他仿佛又听见了年轻战士的呼喊,混着黄浦江的浪声,混着博物馆展柜前的轻声细语,混着无数个的故事,正在冰雪下,悄悄解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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