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长袍的女人站在洞口,风把她的衣角吹得翻动。她看着云禾,声音沙哑:“妹妹,我来接你了。”
云禾没有动。她的手还按在肩上,血从指缝里渗出来,滴在地上。她盯着那个女人,像是在看一个不该出现的梦。
我没有拔剑,也没有靠近。刚才那一战耗尽了力气,轩辕元靠在岩壁边,呼吸沉重。他的结界还在撑着,但光晕已经变得很淡,像随时会熄灭的火苗。
“你说她是姐姐?”我开口,声音有点哑。
那女人没看我,只望着云禾。“你母亲死前把你藏进草堆,自己引开追兵。她临走前说,若你还活着,总有一天会有人来找你。”
云禾摇头。“我不信。如果真是我姐姐,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来找我?”
“因为我被关在魔域地牢。”女人抬起手,摸了摸脸上的伤疤,“他们用铁链锁住我的灵脉,逼我替他们传消息。每一次行动,我都得告诉他们在哪能见到你。我不做,他们就杀别的囚奴。”
她顿了顿,眼里有水光。“但我每次都说错位置。我只想让你活下来。”
洞里没人说话。只有风吹进来,带着外面树林的冷气。
轩辕元忽然动了。他从怀里取出一根银针,走向角落里昏过去的魔族将领。那人还被断藤绑着,脸上那抹笑已经凝固。
“他在说谎吗?”我问。
轩辕元没回答,只是把银针扎进将领颈侧。一道微弱的灵光从他指尖溢出,顺着银针流入对方体内。片刻后,空中浮现出一段画面——
暗河边上,一座石桥横跨两岸。一个穿金袍的人站在桥中央,手里拿着一枚玉符。对面是几个披黑斗篷的身影,其中一个正是眼前这个灰袍女人。
金袍人递出玉符。“只要你们除掉司音和那个女人,南境三关任你们进出十年。”
黑斗篷中的一人冷笑:“我们不是杀手。你要我们动手,就得拿出诚意。”
金袍人点头。身后两名随从抬出一只青铜匣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截泛着青光的骨节——那是翼族灵脉的核心部分。
“每月一次,我们会送来新的灵脉碎片。”金袍人说,“这是天帝的旨意,维持三界平衡。”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
轩辕元收回灵力,脸色发白。“这不是假的。他们真的在截取翼族灵脉,用来增强天族仙人的修为。”
我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
三百年前我在昆仑虚学剑时,师父说过,天族掌管三界,是为了守护秩序。可现在看来,所谓的秩序,不过是把别人的命当成燃料。
“不止是翼族。”轩辕元喘了口气,“你看那些协议。他们用同样的方式对付魔族叛逃者、凡间修士,甚至天族内部不听话的旁支。只要能巩固统治,谁都可以牺牲。”
我转头看向云禾。她靠着岩壁坐着,眼睛红了,但没哭。
“所以你姐姐一直在帮你?”我说。
“她传的消息都是错的。”云禾低声说,“她故意说我们在东林,其实我们在西谷;她说我们走了三天,其实才过一夜。她不想让我被抓,也不想违抗命令……她只能这么做。”
那女人站在洞口没进来。“我知道你不信我。但今晚他们会来很多人。天族派了清剿队,魔族也来了两支小队。他们的目标不只是你,还有司音。因为你是唯一能唤醒轩辕剑的人。”
我握紧了剑柄。
这把剑从来不是为了杀戮而生。它是昆仑虚最后的审判之器,能破除虚假的神圣之力。如果天族怕我,那就说明——他们做的事,见不得光。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我问她。
“因为我也恨他们。”她说,“他们拿走我妹妹的过去,还要让她亲手毁掉自己的血脉。我不可能再替他们做事了。”
轩辕元走到我身边,声音压得很低。“我们现在不能出去。外面不止有敌人,还有探子。如果我们贸然离开,只会被一路追踪到翼族领地。”
“那怎么办?”云禾问。
“把真相带回去。”我说,“让所有人知道天族做了什么。”
轩辕元看了我一眼。“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会成为整个天族的敌人。”
“我早就不是他们的上仙了。”我说,“从他们下令杀烬羽那天起,我就不再是了。”
云禾慢慢站起来,虽然腿还有点抖。“我要一起去。如果这些事是真的,那我母亲的死,也不是意外。”
我点头。“但我们得先确认一件事。”我走向角落里的俘虏,蹲下身,用手扶起他的头。
他醒了,眼神涣散。
“你们和天族合作多久了?”我问。
他咳嗽几声,嘴角流出黑血。“五年……从你们第一次逃进南荒就开始了。天族需要有人替他们动手,又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翼族灵脉呢?是谁下的令?”
“天帝亲笔诏书。”他闭上眼,“每一份都盖着金印。说是‘净化异种’,其实是抽取力量供给天宫十二殿。你们看到的那些光柱,都不是天地灵气,是活生生被抽干的翼族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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