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核危机处理事务所 第189章 死战祭天，万古为灰

——“我说……这是不是有点太过沉重了？”

——“你要是想乐观点，也可以理解成我们穿越来看免费ImAx……”

——“那你帮我把爆米花补给一下好吗？我抖到第三层空间去了。”

——“别抖了，刚才那个古武大佬炸成光的时候你喊‘好家伙这也能秒放大招’，我差点以为你是观众。”

——“我是啊。”

——“你是牺牲顺序排在后头的观众。”

如时间冻结的混沌维度中，四人化作幽灵一般的存在，见证了那一场不该存在于世的浩劫。

脚下的大地已不是熟悉的大陆轮廓，而是一块仿佛专为战争存在的战场碎界——空无一物，唯有血色的云浪翻腾，远古战歌若隐若现。每一个音符，都像是在纪念一个死去的英魂。

骆敏立在一处断壁残垣上，目光仿佛透过时空看向千年之前的浩渺。她知道，这并非真正的历史重演，而是一种古武传承的“意志封存”——只有真正踏入第十阶古武门槛之人，才能触发的【遗灵引】。

也正因此，她被选中成为了这段失落记忆的载体。

而张东宇、苏言与张知见之所以也能一并进入，则极有可能是梦核系统在运作中与这段古武遗痕发生了干扰、共鸣，才将三人“拖拽”了进来。

“他们……是真的已经拼尽所有。”苏言喃喃。

她望着战场正中那具巨大的金骨尸骸——那曾是一位古武十阶的存在，如今却早已失去神采，骨身被骁的空间之力斩为数十段，每段漂浮在不同维度，却依然以残魂之力维系护阵核心。

“我好像……感觉到他在看我们。”张知见忽然说道。

张东宇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

“他不是看我们。”骆敏此时开口，声音低沉，“他在求我们，记住这一切。”

风在这片混乱中刮得宛如利刃，骁与垚缓缓前行，每行一段，空间折叠成山，时间崩塌如海，宛若两尊灭世之神。

它们步步逼近古武者最后的一座“镇界石阵”。

这阵法汇聚了上百位古武九阶的命魂，甚至有一位十阶强者以自斩五魂为代价，将整个战场“钉”在唯一尚可流转的时间泡影中。此阵的名字，唤作【五轮归一阵】——意为将空间、时间、血脉、魂能、天地五重轮回融为一体，做最后的阻挡。

然而在骁与垚面前，它依然如纸糊一般。

张东宇咬紧牙关，他虽然清楚这只是影像，并非真正的现实，但那种压迫感，几乎是他面对红衣人时的百倍以上。

“他们就……这样死在这里？”他问。

“不是。”骆敏目光未移，缓缓说道，“他们，是自愿留下来的。”

四人一震。

“这一战之后，再无古武十阶，再无合道之魂。这个世界的古武……被打回了原点。”

远处，那道空间被压缩到极致的裂缝内，数道身影一跃而出——这是最后的抵抗者，十三位顶尖古武者，以自身为祭，构建一道巨大的防护之印。

“他们知道打不赢……他们在用生命换取时间！”

张东宇忽然意识到，那些古武者从始至终，都没有指望能赢。他们是在等待什么仪式完成。

而他们，都是见证者。

远古的光辉正在熄灭。

新火，是否能燎原，还未可知。

但骁与垚的名字，已在他们的记忆中根深蒂固，绝不会被遗忘

——“所以我们就真的成了旁观者？连一块砖都扔不出去？”

——“你要是想扔，我可以给你准备一块虚空砖……砸自己头上的那种。”

——“你们能不能有点尊重……我们现在是在见证历史。”

——“历史多无聊啊，还是历史现场比较好看。”

——“你那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为啥一身爆米花味儿。”

被撕裂的天空下，古武者们的意志正在缓慢而坚定地燃烧。

他们没有神明眷顾，也无天地庇护，唯一剩下的，只是自身那点被时代遗忘的力量。

骆敏眯着眼看向中央，那一道由十三位古武者组成的光影，正稳稳屹立在血海狂澜中。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了这个“防护之印”的真正含义——不是某种强行锁住骁与垚的阵法，而是以时间之上，空间之外，十三人自我湮灭的魂魄与意志，组成的“意志坐标”！

这种印记，无法杀敌，也无法禁锢敌人，除了延缓骁和垚前进的速度之外，另一个作用就是让天地意识记住这个节点。

也就是说，哪怕未来千万年后，那两个怪物再次苏醒，天地也会有某种机制提醒——它们曾在这里被抵抗过。

“他们不是在纯粹的延缓骁和垚的前进，同时还在提醒后来者。”骆敏低声道，声音沉到发颤，“提醒后人，这个世界上曾经出现过‘不可战胜’的敌人。”

张知见低头喃喃：“你说得像是那种给高考留下笔记的学霸学长一样。”

苏言沉默片刻：“……我感觉他们不是学霸，是用命写的‘试卷答题思路’，我们得好好背。”

骆敏忽地抬手。

她指向前方，那是一座尚未彻底崩塌的白骨塔，塔顶有一道纤细人影——看上去应是一位女性古武十阶修者，一身白衣，披发如云，站在高处俯瞰战场，身后烈焰凝聚的翅膀缓缓展开，脚下已然化为一片苍白的花海。

“那是她的领域。”骆敏一眼认出，“她不是在攻击……她是在净化。”

正如传说所说，那一战后，有一些古武者的魂魄被骁与垚污染，无法安息。她用自己最后的魂识，烧尽了这些被污染的残魂。

“她叫……季浮鸢。”骆敏轻声说出这名字时，竟有一股莫名的敬意。

——这名字，是她从那些古武者的唇形中猜出来的。

“她当时已经身陨了。”张东宇忽道，“那是她的魂识残影。”

“她是第一战线最后一个倒下的。”骆敏点头。

高天之上，垚忽然抬起头，时间线如网般炸开。它以极为缓慢的速度一步迈前，天空竟像被倒放，连天色都倒成了夕阳——

这是它的能力：回溯时刻。

而几乎在同时，骁也张开那吞天巨口，空间褶皱成一只看不清轮廓的“手”，试图将整个【防护之印】强行“抹掉”。

“它们想抹除这里的存在。”张知见脱口而出。

“可惜啊……”苏言勾唇，“你们再怎么逆天，也忘了一件事。”

“哪件事？”张东宇侧头。

“那群古武者也不傻——他们在自己死前，把这片空间……脱离了本宇宙时间维度。”

这，就是【意志坐标】的真正意义：天地可以忘，众生可以忘，但空间与时间的缝隙会记得。

它们正在的，就是这样一个被永恒拉拽、冻结的“战之遗址”。

而他们四人现在所在之地，正是那座遗址的“心核”。

骆敏深吸一口气，眼眸中火光一点点亮起：“我要把这一切都带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传说。”

张东宇一挑眉，笑道：“那你得先别挂了啊老姐。”

“……滚。”骆敏一拳砸过去，砸在了空气上，发出沉闷的空间回响。

但四人都没有笑出来——因为他们都清楚，这不是结束，而只是开始。

——“怎么感觉又重启了副本？”

——“重启？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调了梦核系统设置！”

——“不是我……不过我怀疑这次是‘开发者模式’。”

——“怎么说？”

——“——原味剧情，纯净无删减。”

——“你别说，我甚至闻到了历史的腥味。”

光影骤转，天地瞬间静止。

四人仿佛被一双无形之手从终极之战的终幕中提起，又抛回了更早的那一刻——那场惨烈之战尚未打响，一切灾厄还只是压在天幕边缘的乌云。

张东宇率先落地，脚下是一片尚未被血色染透的青原山脉。远处，高大的云木如幢幢城墙，苍穹尚明，雾光未散。

“这里是……更早？”他皱眉看向远方，只见密密麻麻的身影聚集在一个开阔的山巅之上，仿佛在举行一场盛大的会议。

骆敏目光一凝，抬手指去：“你们看，是那些古武者！就是我们刚才看到为那个防护之印献祭的那些人……全都在！”

那十三人稳稳站于议会中心，衣袂飘动，灵力未爆，威压却早已笼罩四野。他们正在围绕两幅画轴一样的光影图卷展开激烈讨论。

那图卷上，赫然就是两头未知生物的虚影轮廓：

一头似鲲似虫，拖曳空间长须，其身游走间扭曲天地，那正是——骁；

另一头身若星河逆流，尾如时间洪带反卷，其每一次心跳似乎都将世界推进或退回一瞬——垚。

“这是什么东西？”一位古武强者手握双锏怒道，“天地间何时诞生了这种级别的存在？”

“不是诞生……”另一人皱眉，神色罕见凝重，“是归来。”

“归来？”苏言低声重复，嘴角一勾：“我就说嘛，这种体型的生物，不可能是自然长大的。”

“你是嫌它没长残是吧？”张知见白了她一眼。

而光影中的古武者议会仍在继续。

“若真是归来，那便是远古纪年之前的事物。

“我们根本没有资料，它们的存在甚至被历代天碑刻意抹除。”

“但它们已经降临了。”那位白衣女子季浮鸢，缓缓开口，音色冷冽，“我亲眼见到它们撕裂了空间之脊，从界外落入此世。”

“……界外生灵？”张东宇和骆敏几乎同时低声说出这个词。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一名看似年长的古武强者缓缓站出，身上气息沉如山岳，“它们的力量，已足以扭转万物结构。若我们不立刻筹谋，整个天穹将不复存在。”

“可我们该怎么应对？”又有古武者怒道，“那些东西不受灵识压制，也不在时间律法之中，甚至无法被破境之术穿透！”

“……所以要变。”季浮鸢轻声道。

她抬头，眼神中透着前所未有的决绝与清明：“放弃我们所信仰的那一切。创造一个全新的手段、全新的法则——不再执念‘强者为尊’与‘以力破界’，而是以意志之力，重塑规则之锁。”

“你是说，要以身为钥、以魂为锁？”

“没错。”季浮鸢点头，“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未来封印的一环。唯有我们先将自身从时间与空间中抹除，才能制造出那道不被骁与垚感知的‘封印节点’。”

此言一出，四周哗然。

“这是——”骆敏几乎屏息，“刚才那场战斗的构想起源。”

“而我们现在……”张知见喃喃，“是在见证这场构想的诞生？”

苏言却神色复杂，低声说：“不只是见证——这段记忆……是在让我们记住。”

在他们四人旁边的虚空，隐约浮现出模糊的字迹，宛如有人在空气中刻下文字：

【记录者已选定。封印重启权限，即将转移。】

张东宇眉头一挑：“封印……重启？难不成这场遗迹之旅，才是梦核系统的某个深层引导？”

骆敏低声回应：“而我们，就是那个节点的见证者。被选中，为了——下一个‘封印’。”

远处，古武者们已不再争吵，他们纷纷起身，开始分配力量与准备牺牲名单。十三位封印核心之人，静静站在山巅风雪中，仿佛已经提前踏入未来的黄昏。

而在这一刻，张东宇四人第一次，真正感受到那些古武者的选择之重——

不是牺牲，而是预知了必死的未来后，依旧选择前行。

——“我就问一句，这些古武前辈是不是过于清醒？”

——“人家不是清醒，是已经习惯了世界要完。”

——“那我们是不是该抱头鼠窜了？”

——“晚了兄弟，我们是历史录像机，顶多躲角落哭着录。”

——“……我怕我哭声太大，把他们带歪了。”

“……时间与空间，已无法束缚那两头生灵。封印他们的方式，必须超越‘存在’本身。”

那声音，突兀又沉稳，自议会最后方响起。

一名满头白发、衣袍古朴的中年男子从黑暗中缓缓走出，他手中拿着一块看似普通的白石，眼神却穿透了山巅所有人的神识。

众人看向他时，甚至感觉时间出现了一瞬间的迟滞。

“是谁？”张知见下意识问。

“……好像是某种主阵设计者？”苏言皱眉，眼中浮现一丝兴趣，“这个人的精神波动，很像是界构者。”

“他自称‘钧’，是当年古武一脉的炼阵总纲负责人。”骆敏低声说，她从石壁上的刻痕里看到过这个名字——那是根本没有出现在正史上的人物。

“钧”的声音不高，却有种让人不敢忽视的威压。

“如果封印无法奏效，那我们便要制造一个……不存在于当今宇宙规则内的容器。”

所有人沉默。

“不是封印在现实空间中，而是开辟一个独立维度，将那两头存在丢进去，从宇宙主轴上抹除。”钧扫视众人，声音仿佛自太古深渊回响而来，“这个维度，不是世界的一部分，而是——一个梦。”

他轻轻抬手，白石化作一团光雾，缓缓在空中转化为一座异构结构的球体：

内部结构不断折叠、收束，像是空间自身在将自己吞噬。

而那最中央的位置，赫然写着一个字：

【核】

“这便是我的设想。”他道，“一个虚构的空间，一个梦中之梦，我们将其封印在时间与空间的边缘。”

“你疯了。”有人轻声。

“这是不归路。”另一人叹息。

钧却摇头一笑：“我们已经走在不归路上很久了。”

他转向季浮鸢、向山等人，神色凝重：“你们不是打算用灵魂自祭、血肉为锁吗？在那之前，我们至少得创造一个足以容纳‘骁’与‘垚’的牢笼。”

“那如何维系？”季浮鸢沉声问。

“靠我们的意识碎片，靠代代相传的意志。”钧顿了顿，“我们将梦留给未来，让后世之人继承我们的碎片，帮助我们维持梦的运转。”

“这不只是一个封印。”他抬手，虚空投影扩展，将梦核构型抛入远空，“这是一场等待重启的……战争。”

四人静静站在一旁，屏息不语。

“这就是……梦核系统的雏形。”张东宇低声说，语调前所未有地沉重。

“所以梦核……不是技术，而是意志，是十三个古武者与那位‘钧’共同造下的最深的幻牢。”苏言轻轻吐出一口气。

张知见耸了耸肩：“不愧是古人，脑洞比我们现在还大，情绪还稳定。”

骆敏却低声说：“他们不是稳定……是太清楚，自己的命运已经不属于‘活下去’这个选项了。”

议会场中，决议正在定下。

钧成为“梦构者”，他将带领一部分古武者铸造梦核容器，另一些人，则按季浮鸢部署，成为封印节点的“魂锁”，更多的古武者则开始为了他们去赢取时间。

这一刻，天地的最后光辉，照亮了十三人脸庞——没有悲怆，只有决意。

而天边的云层，开始涌动出两道黑影——

一尾划裂时间、一须卷动空间。

骁与垚，终于现身于真实之中。

世界开始崩塌。

四人脚下的大地微微颤动，他们的意识也在这一刻发生撕裂——梦核残留意志开始强行接入他们的灵识，仿佛不愿放他们离开，试图传递更多、也更沉重的真相。

而一个古老的声音，在他们耳畔响起：

【继承者已选，梦将重启。】

【——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