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核危机处理事务所 第22章 一口井引发的集体社死危机

——“我原本只想露个营，没想到你们在发掘民间传说。”

时间：早上九点

地点：集训营地东侧·那口谁都不承认先梦见的井

第一节课被取消了。

所有学生都知道这是“高层有事”，而所有学生也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不问。

因为他们都梦见了那口井。

这事儿不说出来还好，一说出来，全是共情现场。

“我梦见我掉进去了。”

“我梦见我听到井里说话。”

“我梦见我爸妈在井边烤肉，喊我下去吃。”

……

周霁雯：“你那不是梦，是家庭综艺。”

此时，张东宇一边冷着脸问：

“你们都梦到了，对吧？”

苏巧巧手里捧着学校提供的便携执法记录仪：“梦到井还可以，但梦到自己站在井边，看着自己站在井边，这就过分了。”

张东宇：“你这叫梦中第三视角。”

骆敏突然从旁边树下走出，穿着草绿色的高领旗袍，叼着一根玉米棒子，边啃边说：

“你们在说梦？说得跟真事一样。”

“我昨晚也做梦了。”

简澜眼神一亮：“你也梦到井了？”

骆敏：“没有，我梦到你跟张东宇双人跳《热力传送阵》。”

全场沉默两秒，爆笑。

张东宇：“你再这样，我真在你房租上动手脚。”

经过一早上的共识整合，全员决定：干脆白天去看看。

苏巧巧作为教官，一开始死活不同意。

“这是野营，不是探灵综艺！”

“我再说一遍——任何非官方许可的区域探索，都会影响我考核成绩。”

张东宇盯了她一眼：“你要再阻止我，我就上报你昨晚违规使用电热锅。”

苏巧巧：“我跟你一起去。”

于是，一行人真的就带着干粮、灵波记录器、测量笔……和一个野餐垫，浩浩荡荡朝着井所在的地块前进。

林瑾越一边走，一边喝水，神情复杂：

“我感觉自己像是——一边梦游一边带路。”

简澜：“因为你本来就梦游。”

“你是我们这个调查组里唯一自动生成导航信息的成员。”

路边，一名学生（某灵能班男生）看着这群人走过去，小声问另一名学生：

“他们这是干嘛去？”

“好像去……看梦里出现的井？”

男生一顿：“现在学生社团已经卷成这样了吗？”

“我的音乐社是不是该转型成符阵声波实验队？”

此时前方，一座半被树枝遮掩的小型凹地显现出来。

那口井，就在那里。

不是人挖的样子，没井砖没封盖，只是一圈自然凹陷的地土，周围有奇怪的图样被植物压平，露出部分花纹。

简澜蹲下，用怀表扫描，神情第一次变得有点认真：

“这不是井。”

“这……是井形灵核‘封印覆盖式残留口’。”

张东宇：“翻译一下。”

简澜：“就相当于，这原本是个装着‘某个灵性意志’的容器。”

“现在盖子烂了。”

张东宇看了看地：“我们要不要盖回去？”

简澜：“你拿什么盖，锅盖吗？”

张东宇：“真别说，我还真带了。”

苏巧巧看不下去了：“你们能不能认真一点？这里到底有没有危险？”

简澜：“有。”

“但目前是低频潜伏状态，它只会在‘夜间群体精神频段统一’时自动唤醒一次。”

苏巧巧：“说人话。”

张东宇：“你晚上别做梦就行了。”

骆敏啃完玉米棒子，拍拍手起身：“没爆炸、没喷血、没幻觉。”

“那我先回去睡个午觉。”

“晚上要真炸井，你们喊我一声。”

——“我只是想当个普通保安，你们为什么把我当灵脉复兴的召唤兽？”

时间：晚上十点

地点：营地主区·女教官帐篷内

苏巧巧正在洗脸，洗到一半突然看向帐篷门口，冲着空气就是一句：

“别在外面偷听，张东宇，你的呼吸声有频率。”

门外一阵静默，然后张东宇头探进来：

“……我只是想来确认今晚值班分配。”

苏巧巧：“你哪晚不值班？”

“你值得比我们学生熬夜还勤快，真以为我没看出来？”

“你这不是在站岗，是在盯‘环境波动’。”

张东宇一脸正直：“我只是保安。”

“我们职业操守要求高。”

苏巧巧一边擦脸一边骂：

“自从你来了，我们这中学不是正常学校了。”

“你知道以前什么样吗？保安就是看大门的，教官就是教大家怎么跑圈。”

“现在呢？”

“一礼拜三次灵压异常，两次装备炸了，一次学生在厕所练出内息……我到底是警察还是灵异办外派人员？”

张东宇语气平淡：“你只是越来越接近世界的本质了。”

苏巧巧：“我接近你个头！张东宇，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是普通人？”

这时骆敏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红枣银耳羹，布鞋一蹬落座：

“当然不是。”

“你看看他那眼神，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带眨的。”

“这种人，怎么可能只是个校聘保安？”

苏巧巧：“我早就想说，他那嘴皮子和出手速度，不像是练了两年体能课的。”

“你们谁见过巡逻的时候手上还带测灵仪的？”

“他嘴上说不是异能组，我现在连这是不是国家试点都开始怀疑了。”

骆敏吃了口羹：“我以前五年没动过灵阵图，现在每周练阵脚法，跟回到了古武兴盛的时候一样。”

“一个人掀起复古潮流，不带宣传的，只有你。”

张东宇坐在门口，波澜不惊：“我只是身体好点，脑子灵点，动手快点。”

苏巧巧：“那你把广播恢复到能收到不明频道那次怎么算？”

“隔壁物理老师当场差点报警，说你连空气波动都能调回公频，这不是保安，是广播站站长！”

张东宇：“人不能被自己过去的标签限制。”

骆敏：“别说你过去了，你现在连标签都不敢贴，我真怀疑你头上是不是贴着‘涉密’两个字。”

此时夜已经很深。

但远处树林间，有一道微弱的蓝光一闪而过。

简澜正独自蹲在井边，像是在对某个不可见的东西讲话。

系统问他：“你又来了？”

简澜低声说：“这井在试图‘建立共鸣频道’。”

“但它还在试探，像猫抓玻璃门——不进，也不退。”

“今晚我看能不能接住它。”

他把怀表放在井边，用灵息画出一小圈“记录灵纹”。

刚布完阵，背后一阵风吹过——再睁眼，天色微暗。

他低头看表——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

但他大脑中，对这段时间毫无记忆。

第二天清晨。

营地气氛有点诡。

几个学生开始吐槽：

“我怎么感觉昨晚从十点之后的记忆是空的？”

“我也有这种感觉，我记得我上完厕所，然后就直接天亮了。”

“我半夜醒过一次，但我不记得我为什么醒。”

林瑾越：“……我记得我在梦里打了一拳，然后梦裂了。”

“就像……有人把整段梦剪掉了。”

张东宇听到这里，默默掏出记录本，在上面写下：

【井边异动开始具备‘记忆层干涉能力’】

【简澜不见了一个半小时】

【但人状态还正常，可能是他本来就不太正常】

苏巧巧一边吃包子一边嘀咕：

“又来了……你看看你，张东宇。”

“昨天井开始出梦，今天井开始偷段子，你再不把你那份剧本交出来，我就要申请给你做个保安审查。”

张东宇：“我同意审查，但我要求过程直播。”

骆敏：“你想蹭热度直升灵脉主播第一人？”

张东宇：“我只是想用嘴遏制井。”

“嘴上有招，阵中不慌。”

——“你们这个露营，是不是在直播抓鬼？”

——“不是，我们只是梦得比较整齐。”

时间：上午十点整

地点：集训营地·临时指挥帐篷

张东宇刚准备回帐篷补觉，一辆喷着“教育事务中心”标志的深灰色越野车突兀停在营地外。

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位五十多岁的精瘦中年男子，西装裤配登山鞋，戴一副偏光眼镜，一脸“没睡醒但已经准备训人”的气质。

苏巧巧立刻站直：“副校长。”

副校长扫了大家一眼，表情严肃：

“怎么回事？这边昨天夜里报了三次微型能量波动预警，南部指挥塔凌晨都在反复调频。”

“是不是你们在搞什么违规阵演？”

苏巧巧：“……没有，我们最多就是唱了几首歌，办了个晚会。”

副校长皱眉：“有学生反映梦境出现同步，还有人记忆断片。”

“这不像一般的心理暗示。”

骆敏一边啃煮玉米，一边小声道：“老头子很懂嘛。”

张东宇拎着巡逻日志走上前：“我是现场值守负责人，昨夜确实有轻微能量扰动，但未造成损伤。”

副校长看了他一眼，忽然改口，语气放缓：

“东宇同志啊，你这是……总是在最敏感的点值班啊。”

张东宇：“我夜猫子体质。”

副校长：“我听说你调来之前也是特勤口的？”

张东宇：“口是口非，不方便细说。”

副校长：“有没有备案身份？”

张东宇：“您要觉得有，我就有。”

副校长盯着他几秒，忽然笑了：

“你这小子嘴上没实话，但眼神挺真诚。”

“行吧，这事我带回去‘内部整理’。”

“只要你们今晚别再整出能量峰值，不然我也保不住你们这批训练安排。”

张东宇点头：“今晚我们只打太极，不打井。”

副校长转身时，悄悄留下一句低语：

“上头现在查得紧。”

“你们几个……动作最好低调。”

张东宇微微眯眼。

“看来，不只是我们梦到那口井。”

副校长刚走，苏巧巧一屁股坐到塑料椅上：“我紧张得手心出汗。”

张东宇：“他只是例行巡视。”

简澜在旁边整理怀表，头也不抬：“他说的是‘查得紧’，但重点是‘你们几个’。”

“说明我们这边……已经不止是学校能兜得住的事情了。”

骆敏：“又要升级了？我还没休息够。”

张东宇：“没事，升级前先唱首歌缓解一下。”

苏巧巧：“你再唱梦里梦外就都得起灵。”

此时营地外围，一名带着学生徽章的路人学员蹲在林边，看着手中小型感应仪悄悄记录：

“与报告中提及现象相符。”

“疑似‘微型灵压源点’活动增强。”

“目标张东宇、林瑾越、简澜三人状态需持续跟踪。”

——“我们不是敌人……但我们也还不是朋友。”

——“那你欠我一个‘梦里不掉线’的保命操作。”

时间：晚上九点整

地点：营地边缘·靠近井地的小岩坡上

夜里，简澜照例没回帐篷，蹲在井边画着什么。

张东宇端着茶壶走过去：“你这是第几晚了？每天都梦游办公。”

简澜头也不抬：“第四晚。”

“这玩意儿每次靠近都会记录一段模糊的频率，我在做回放叠影。”

张东宇坐下来，斜眼看他一会儿，低声说：

“你不是普通人吧。”

简澜顿了下。

“你说这句话问的，我觉得你是不是失忆了。”

张东宇：“我是随口问问，顺便看你表情变没变。”

张东宇：“你在查井？”

简澜：“这口井很特别，我从业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遇到。”

“这口井是第一个有明确‘主动回话迹象’的。”

“所以我才跟着来集训，配合你们行动。”

张东宇：“谁是‘我们’？”

简澜：“不能说。”

张东宇点头：“你说不能说的态度……比能说的人诚实。”

他顿了顿。

“所以你梦里能进去？”

简澜：“一半。”

“我进入过一段‘类似记忆拼贴’的状态，但被强制中断了。”

“我不是目标源体，灵核不会让我完全靠近。”

张东宇慢慢放下茶杯，语气轻：

“你想用我当‘门’。”

简澜：“你是目前已知……唯一能在梦中站在井口却不被拉进去的个体。”

“你不入井，但你能看井底的‘光’。”

“所以你可以带我们进去。”

张东宇沉默了一会儿，盯着井口的土。

“我不是不愿意。”

“但你得保证我出来后——不会被什么东西‘换号登录’。”

简澜：“我有办法构建‘共振干扰’，把你的意识锚定。”

张东宇：“保证不掉线？”

简澜：“只要你别在梦里主动跳进去。”

张东宇：“……我不保证。”

风吹过树林，井口那圈土微微起雾。

简澜看他一眼，伸手：“明晚，灵频最低的时候，我们试一次。”

“你来站井口，我来接频率。”

张东宇没握手，但点头：“可以。”

“但你得保证，回来的时候……我们谁都别多出一张脸。”

简澜：“你说的是……？”

张东宇：“我怕井里不是招我们进去。”

“是想借我们出来。”

树后，林瑾越正偷偷看着他们，手里拿着半袋瓜子，整个人若有所思。

“我能不能……也试试？”

他转身，悄悄往自己的小本子上写下一个词：

【梦中导航团队组建计划】

【代号：入井小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