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奇往事 第151章 金属与尸潮

林深咬着关东煮萝卜抬头时，正好看见玻璃门被撞得粉碎。

热汤溅在他褪色的黑色连帽衫上，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的匕首——那把刀身刻着缠枝纹的家伙，此刻正贴着大腿发烫。这是他异能觉醒后，身体自发做出的预警。

救命......收银台后传来气音。

穿校服的女孩缩在货架间，右手死死掐住左臂。她的校服袖管被撕开，露出青紫色的齿痕，伤口周围浮着诡异的墨绿色纹路。那东西像活物般沿着血管往上爬，所过之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尸化。

门外涌进三个。

它们的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灰白的眼珠浑浊发涨，腐烂的嘴唇开合着，发出含混的嗬嗬声。最前面的那个穿着保安制服，半边脸烂成白骨，却精准地扑向缩在货架后的女孩。

林深的瞳孔收缩成针尖。

金属在尖叫。

他能听见整座便利店里的金属在震颤——冷藏柜的铁皮、货架的不锈钢支架、女孩校服上的金属纽扣，甚至连他指缝里漏出的硬币，都在发出蜂鸣般的共鸣。这是他的异能金属主宰发动的前兆，就像猎犬嗅到了血腥。

滚开。他轻声说。

空气里浮起细密的银芒。保安僵尸扑来的瞬间，冷藏柜的门突然炸开，数十根冻硬的鸡翅骨如利箭般射出，精准钉穿它的太阳穴。货架轰然倒塌，不锈钢支架扭曲着刺穿另一具僵尸的胸腔，金属碎片在第三只僵尸的眼球里搅出白浆。

便利店的警报器在此时响起，尖锐的蜂鸣盖过了僵尸垂死的嘶吼。

女孩颤抖着看向他：你......你是异能者？

林深没回答。他蹲下身检查女孩的伤口，指尖刚碰到那片青紫色，就像触到烧红的烙铁般缩回。尸毒已经侵入心脉，最多再撑半小时。

能动吗？他扯下一截货架铁棍扔过去，扶着墙走。

女孩咬着牙接住，铁棍在她掌心渗出暗红血珠——看来她也觉醒了某种异能，只是还未完全掌控。

警报声中，店外传来更密集的脚步声。林深扯开后窗的防盗网，冷风裹着雨丝灌进来：从下水道走，去地铁站找蓝星的标记。他们在那里设了避难所。

女孩却没动，她盯着林深腰间的匕首：那些东西......是被谁放出来的？三天前城郊研究所爆炸，网上说有未知病毒泄漏......

林深的手顿了顿。三天前的新闻他看过，研究所的病毒项目负责人陈正雄博士失踪，当时他还以为是普通事故。现在看来......

先活下来。他把一枚银戒塞进女孩手里，捏碎它，会有人来接应。

女孩这才踉跄着爬出去。林深最后看了眼满地狼藉的便利店，转身冲入雨幕。他需要去研究所，必须搞清楚这场尸潮的源头。

地铁站的应急灯在闪烁，墙壁上用红漆画着巨大的蓝色五角星——蓝星异能者联盟的标记。

林深熟门熟路拐进维修通道，迎面撞上来两个端着改装枪械的男人。为首的寸头壮汉瞳孔泛着幽蓝，是精神系异能者；另一个手臂覆盖着岩石质感的鳞片，显然是防御型。

林深？寸头扫了他腰间的匕首，苏瑶说你会来。

苏瑶就是便利店里的女孩，此刻正坐在临时医疗点，左臂缠着渗血的绷带。她看见林深，苍白的脸上露出笑意：他们说我是金属亲和体，尸毒暂时被压制住了。

陈博士的笔记找到了。一个戴金丝眼镜的女人走过来，她胸前的徽章显示是联盟研究员，病毒叫，通过血液传播，感染后会逐渐尸化。更可怕的是......她推了推眼镜，病毒在进化，刚才收到的报告，城南出现了能操控尸群的变异体。

警报声骤然响起。

通讯器里传来急促的声音：b3层出现尸潮！数量过百，其中有三个变异体！

林深攥紧匕首。他能感觉到整座地铁站的金属在躁动，那些钢筋、轨道、通风管里的铁锈，都在等待他的指令。

我去。他扯下墙上的应急灯别在腰间，苏瑶留在这，精神系的跟我来。

寸头男人拍了拍他的肩：我叫陈默，岩石系。那个精神系的叫周晴，能干扰变异体感知。

四人小队冲进b3层时，腐臭味已经呛得人睁不开眼。

几十个僵尸正扒着铁栅栏往上爬，其中三个格外高大——它们的脊椎扭曲成诡异的角度，骨骼凸起如刀刃，灰白的眼球里跳动着幽绿火焰。这是，变异体中的指挥者。

周晴，干扰它们！陈默双手按在墙上，岩石般的鳞片迅速覆盖全身，林深，解决小的，我顶大的！

周晴闭上眼睛，指尖溢出淡紫色的光雾。变异尸将的动作突然变得迟缓，喉咙里的嘶吼变得断断续续。

林深笑了。金属在欢呼。

他跃上铁轨，匕首划过地面。整座地铁站的金属活了过来——铁栅栏如蛇般窜起，绞住三只普通僵尸的脖子；通风管的铁皮撕裂，化作无数锋利的刀片暴雨般落下；连列车轨道都隆起变形，在地面铺出荆棘般的铁刺。

该你了。他对最大的尸将勾了勾手指。

那怪物显然察觉到了威胁，张开满是獠牙的嘴发出尖啸。它的骨骼突然爆开，数十根骨刃如箭雨射来。林深不躲不闪，抬手召唤出头顶的消防水管，金属软管在他掌心扭转成盾，所有骨刃都被弹飞。

有点意思。他舔了舔嘴角的血，但你控制不了真正的金属之王。

地铁站的穹顶突然裂开，成吨的钢筋如瀑布般坠落。林深站在风暴中心，每根钢筋都像被他的意志牵引，在空中编织成巨网，将尸将死死捆住。金属挤压的声响中，尸将的骨骼寸寸断裂，最后地炸成一堆碎肉。

战斗结束时，陈默的岩石铠甲已经碎裂，周晴瘫坐在地上，而林深的掌心还在渗血——操控如此多的金属，对他的消耗同样巨大。

联盟总部来电。通讯器里传来声音，陈正雄博士找到了，在城北的生物实验室。他说......他说这一切都是他干的。

生物实验室的地下三层，林深踹开最后一扇合金门。

陈正雄博士坐在培养舱前，白大褂染满血污。他脚边躺着几具尸体，都是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培养舱里泡着的，是具浑身插满导管的尸体——那是最初的感染者。

你们来了。博士抬起头，眼窝凹陷得吓人，我以为我来得及......

来不及解释了？林深把枪口对准他，你释放了蚀骨病毒？

是，也不是。博士咳嗽起来，我在研究永生，蚀骨病毒原本是用来修复细胞损伤的。但三个月前，样本被我的助手调换......他指向角落的监控屏幕，画面里是个戴面具的男人，他往病毒里加入了尸化基因，想制造最强的生化兵器。

所以你故意引爆研究所，想销毁证据？苏瑶从后面走进来，她的左臂已经消肿，结果反而让病毒扩散？

博士痛苦地闭上眼：我只是想弥补......现在唯一能阻止尸潮的，是我大脑里的病毒源代码。只要毁掉它，所有被感染的生物都会停止进化。

所以你要我们杀了你？陈默握紧拳头，岩石鳞片在掌心摩擦出火星。

有更好的办法。周晴突然开口，她的眼睛泛着奇异的光，我的精神系异能能读取深层记忆，或许能直接提取代码。

博士摇头：我的大脑被加密了，只有物理摧毁......

闭嘴。林深的匕首抵住博士后颈，你以为我们是刽子手？他转向周晴，试试。

周晴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按在博士太阳穴。她的额头渗出冷汗，精神力如丝线般钻入博士大脑。实验室的灯光开始闪烁，投影屏上浮现出复杂的基因图谱。

找到了！周晴突然喊，代码在松果体位置，我这就......

天花板轰然炸裂。戴着面具的男人从天而降，他脚下踩着变异的尸群，手中握着一把由骸骨铸成的长剑。那些被他控制的僵尸，此刻都成了他的。

真是感人的父女戏。男人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沙哑刺耳，不过游戏该结束了。

他挥剑斩向周晴。林深扑过去推开她，剑风擦过他的肩膀，带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滴落的瞬间，他感觉周围的金属在哀鸣——不是兴奋，而是恐惧。

蚀骨病毒......已经融合了我的基因。男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和陈博士有七分相似的脸，我是他儿子，陈默。

所有人都愣住了。陈默后退一步，撞在培养舱上：不可能......我爸三年前就和我断绝关系了......

因为他发现我更适合当实验品。假陈默举起剑，现在，你们都要成为我的尸王军队的一员。

林深的伤口开始发黑，尸毒顺着血液蔓延。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他体内苏醒——不是异能，而是更黑暗的东西。

他对其他人吼，去总部找解药！

苏瑶哭着拉住他：一起走！

我拖住他。林深扯出腰间的匕首，金属在他掌心扭曲成枪，告诉他们......金属永远记得自己的使命。

假陈默的剑劈下时，林深的身体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银光。所有的金属，包括他自己的血液，都在这一刻沸腾。他听见古老的声音在耳边低语，那是金属诞生于世的记忆，是星辰坠落时的余温。

那就试试看。他笑了，谁才是真正的王。

【小剧场】

三个月后，蓝星基地。

苏瑶举着试管追打林深：谁让你擅自融合金属源质的？现在你体温三十七度，永远不用吃饭了知不知道！

林深靠在训练机上晃腿：但能徒手拆机甲算不算福利？

通讯器突然响起，周晴的声音带着笑意：城西出现S级变异体，据说长得像会走路的钢琴......

陈默默默把刚泡好的咖啡推给林深，后者挑眉：这次不喊打喊杀了？

我爸的实验日志里写着。陈默耳尖微红，金属主宰的血，能中和尸毒。

窗外，一轮血月升起。新的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