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锋 第180章 到海边

北冥锋独自一人走出招待所，融入天津站前熙攘的人流。他并没有急着去打听海货，而是先凭着前世的记忆和敏锐的方位感，朝着海河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走着。

六十年代的天津港，空气里弥漫着海水的咸腥和煤炭灰尘混合的特殊气味。街道两旁多是低矮的砖房，墙上还残留着一些斑驳的标语。北冥锋看似随意地闲逛，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避开主要的干道，专门穿行在一些看起来更有生活气息的里巷。

大约走了二十分钟，他来到一个靠近河汊子的旧货市场附近。这里人来人往，各种口音混杂，有推着自行车叫卖的，有摆着地摊卖蛤蜊干、海带皮的，更多的是些看不出明确职业、眼神透着精明的闲散汉子。北冥锋知道，这种地方往往藏着真正的“地头蛇”和消息灵通人士。

他没有贸然上前打听，而是找了个卖烟卷的小摊，买了一包“大前门”，顺便跟摊主，一个看着挺面善的大爷搭话：“大爷，跟您打听个事儿，这附近哪儿能弄到新鲜的海鱼？最好是刚上岸的那种。”

大爷抬起眼皮打量了北冥锋一下，看他穿着警服，气质沉稳，不像一般人，便压低声音：“小伙子，你是公安！”

北冥锋实话实说：“我是从京城过来的铁路公安！”

大爷点头，想想说：“公家的副食店得凭票，这个点儿早没了。你想弄新鲜的……得去那边码头看看。”他用下巴不着痕迹地指了指河汊子更深处的方向，“不过现在管得严，生面孔不好弄，得有熟人引荐。”

北冥锋心领神会，道了声谢，点燃一支烟，朝着大爷指的方向溜达过去。越往里走，行人越少，气氛也显得有些不同。很快，他就感觉到有几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在一个堆着废弃渔网的拐角，两个穿着旧工装、皮肤黝黑的汉子拦住了他，语气不算客气：“喂，哥们儿，面生啊，这儿不是逛景的地方，找谁？”

北冥锋停下脚步，脸上没什么表情，从口袋里掏出那包刚拆封的“大前门”，熟练地弹出两支递过去，语气平和：“两位大哥，抽支烟。不找谁，听说这边能弄到点新鲜货，过来碰碰运气。”

其中一个汉子迟疑了一下，接过烟，态度稍微缓和了点：“公安，弄货？弄什么货？我们这可不是菜市场。”

北冥锋：“我是京城过来的铁路公安？”说完把自己的工作证掏出来给他看看。

北冥锋：“海鱼，螃蟹，大虾，有多少要多少，价格好说。”北冥锋言简意赅，同时看似随意地拍了拍自己的挎包，暗示有购买力。

两个汉子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是先前那个开口：“现在风头紧，不敢乱卖。你有介绍人没有？”

北冥锋知道对方在盘道，他不想节外生枝，便透露了一点信息：“没有，我是给单位里的兄弟们改善下伙食。”

汉子沉吟了一下，“你等等。” 他示意同伴看着北冥锋，自己转身快步走进旁边一个低矮的板房。

不一会儿，汉子跟着一个四十多岁、戴着旧工人帽、眼神更显精明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中年人上下打量了北冥锋几眼，开口带着浓重的天津口音：“铁路的同志？想弄海货？”

“是，量要大，要新鲜。”北冥锋迎着他的目光，不卑不亢。

中年人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真假，最后点了点头：“行，看你像个实在人。不过今天的大船还没回来，现在手头只有些小船刚送来的杂鱼和梭子蟹，量也不大。你要真想弄好的，得等明早。”

北冥锋计算了一下时间，他们明天中午前回去就行，时间来得及。“明早什么时候？我去哪找你们！”

“凌晨四点，还是这儿。”中年人报了个时间，“现钱现货，不赊账，看到什么了也别多问。”

“可以。”北冥锋干脆地答应，“明早四点，我再过来。” 他没有讨价还价，这种交易信任和爽快更重要。

谈妥之后，北冥锋没有多停留，转身按原路返回。他知道，在这种地方逗留越久越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回到招待所附近时，他特意绕到一家国营副食店，用带来的全国粮票买了几斤当地产的特色麻花和炸糕，算是明面上的“收获”。

王峰和杜冲已经吃完午饭回到招待所了，看到北冥锋买的点心，杜冲还挺高兴：“小锋，你回来了！还买了麻花，正好没吃饱。”

疯子哥：“怎么样？打听到了吗？”

北冥锋点头：“明早有大船回来，离着还不远，我们明早去看看！现在我们去海边自己钓钓鱼！”

杜冲：“能钓到吗？”

北冥锋：“去试试！”

北冥锋带着两人来到了海边一个僻静的小渔村。3人没进村而是绕过村子来到海边。在海边碰到一个老渔民。

北冥锋上前询问：“大爷，我打听一下，这里哪能钓到鱼？”

大爷看着3个穿警服，疑惑的说：“再往前走，走到那个大礁石哪！那里经常有人钓鱼！你们什么也没带怎么钓鱼？”

北冥锋：“鱼钩鱼线都在我背包里呢！我们是从京城过来的铁路公安！钓鱼就是为了玩，钓不到也没关系。到时候买点回去也行！”

大爷：“你们是从京城来的？要买海鱼！”

北冥锋点头：“嗯！好不容易来一趟，肯定要买啊！”

大爷一听他们是京城来的铁路公安，还要买鱼，脸上的戒备神色褪去不少，反而多了几分热情：“哎呀，是首都来的同志啊！你们算是问对人了！这一片就属我那大礁石后面鱼多！不过现在这潮水不对，得等一会儿！”

北冥锋笑着递过去一支烟：“谢谢大爷指点。那我们就在这儿等等，顺便看看海景。”

大爷接过烟，凑近北冥锋划着的火柴点上，美美地吸了一口，话匣子也打开了：“你们要是真想买鱼啊？我家地窖里就有今早刚卸船的，都是好货！带鱼、黄花鱼，还有几只肥梭子蟹！本来想留着自家吃和送亲戚的，你们要，匀给你们点！”

北冥锋心中一动，这倒是意外之喜。他面上不动声色：“哦？那敢情好！不过大爷，我们人多，量少了可不够分。您那儿有多少？”

大爷一听量还要大，眼睛更亮了，压低声音：“小同志，你要是真要得多，我还能找老伙计们凑凑！保证都是顶新鲜的好货！价格……肯定比公家店便宜，还不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