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锋 第171章 回村报信

一个戴着口罩、面容疲惫的中年女医生快步过来，伸手探了探小虎的额头，又翻开眼皮看了看。“怎么才送来？烧了多久了？”她语速很快，带着责备。

“高烧了2个多小时了，烧刚退下去一点，我们用酒擦的……”赵大娘喘着气，话都说不连贯。

“胡闹！酒精降温把握不好要出事的！”医生皱眉，示意北冥锋将孩子放在检查床上，拿出体温计和听诊器：“食物中毒，还伴随着急性肺炎！很严重！得立刻用药！你们去缴费办手续！”

北冥锋毫不犹豫的点头：“医生，钱不是问题，用最好的药！”

医生看了眼他急切而真诚的脸，语气稍缓：“我们会尽力。但孩子太小，病情太重了！怎么会食物中毒呢？”说完，她转身急促地吩咐护士准备药物。

赵大娘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北冥锋一把扶住她：“大娘，别慌，小虎会挺过去的！您在这儿守着，我去办手续！”

北冥锋迅速办完手续，回到急诊室，护士正在给小虎打针，孩子细弱的胳膊上血管难找，针扎下去时，小虎在昏迷中发出一声细微痛苦的呜咽。赵大娘的心跟着那声呜咽狠狠一抽，眼泪又涌了出来。

北冥锋站到床边，紧盯着小虎苍白的小脸。他带来的灵泉水起了作用，暂时退下了烧，但显然无法解毒和消炎。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他不敢深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挂上点滴后，小虎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但依旧昏迷不醒。赵大娘寸步不离地守着，粗糙的手一直轻轻抚摸着孙子的额头，嘴里无声地念叨着什么，像是在祈求满天神佛。

北冥锋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两个还温热的杂粮馒头和一碗热水。“大娘，您吃点东西吧，多少垫一点。小虎还需要您照顾。”

赵大娘茫然地摇摇头，眼睛一刻也离不开孙子。

北冥锋把馒头和水放在一旁，沉默地站在一边。医院里昏黄的灯光照下来，将所有人的影子拉长，投在斑驳的墙壁上，扭曲晃动，一如他们此刻焦灼不安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两个世纪。女医生再次走过来，检查了小虎的情况，表情依然凝重，但语气稍稍缓和：“体温暂时控住了，炎症消下去还需要时间。今晚是关键，必须有人时刻盯着，有任何变化马上叫我们。”

她看了看几乎虚脱的赵大娘和风尘仆仆的北冥锋：“你们轮换着休息吧。”

北冥锋点头：“谢谢医生！大娘，您趴床边眯一会儿，我看着。”

赵大娘还想坚持，但身体确实撑到了极限，最终在北冥锋的坚持下，伏在病床边缘，眼睛却还努力睁着看向小虎。

夜更深了医院里的嘈杂渐渐沉淀，只剩下其他病患偶尔的呻吟和鼾声。北冥锋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视线落在小虎脆弱的胸膛上，随着那微弱的起伏而呼吸。灵泉水的作用正在消退，孩子的额头又开始有些发烫。

北冥锋的心揪紧了。他趁赵大娘疲惫浅眠、护士也在打盹的间隙，再次极小心地取出几滴灵泉水，轻轻润湿小虎干裂的嘴唇。

他能做的不多，唯有祈祷这点来自异世的生机，能帮这个幼小的生命撑过这个漫长的夜。没过多久小虎就开始吐起来，赵大娘一下就站了起来，急的边哭边跺脚。北冥锋赶紧叫医生，医生过来检查一下说：“没事！吐了就好！不然还真麻烦……！这是把有毒的食物吐出来了！现在就看天亮烧能不能彻底退下去了。退下去就没事了，但也要在医院待两天。肺炎还是很严重的！”

北冥锋：“好！没有生命危险就好！”赵大娘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医生又给小虎换了药才出去。

天亮后小虎的烧彻底退了，人也清醒过来了，只是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北冥锋和赵大娘也都松了一口气，赵大娘拉着北冥锋的手感激的说：“小锋！大娘谢谢你！没有你小虎就完了……！”说着眼圈又红了。

北冥锋：“都一个村的，人命关天，那能不帮忙！大娘你就别客气了，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然后就回村把你家我赵哥叫过来，你这么熬下去，没等小虎好呢，你就得倒下！”

赵大娘：“小锋！大娘啥也不说了，都放在心里了！麻烦你了！”

北冥锋摇头出了医院，到早点铺子买了6个包子，一碗粥打包。自己吃了一口就急急忙忙的回到医院。到医院小虎又沉沉的睡着了，北冥锋小声：“大娘！你吃一口，至于小虎能不能吃饭，一会儿你问问医生。能吃就喝点粥，粥我也买了。”

赵大娘感激的说：“谢谢你了小锋，你快回去吧！这一夜把你也折腾的够呛，回去慢点骑车！”北冥锋点头。

北冥锋回到村里时，日头已经升得老高。他一夜未眠，眼底带着血丝，但精神很好。他没先回自己家，而是直接向赵大娘家驶。

低矮的土坯院墙里静悄悄的，北冥锋刚停车，院门就“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面色黝黑、眉头紧锁的中年汉子急切问：“小锋！小虎怎么样了？”

北冥锋言简意赅，快速将小虎食物中毒发烧引起肺炎说了一遍。也说了现在已经脱险但还需住院的情况。

赵铁柱听着，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话，这个平日里能扛起两百斤粮食的汉子，此刻像是被抽掉了所有力气：“咋…咋会这样？咋会食物中毒……？”他的声音发颤。

北冥锋：“大娘守了一夜，差点累垮了。铁柱哥，大娘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熬！你赶紧过去吧！就在市里的人民医院。”

“去！这就去！”赵铁柱猛地回过神，转身就往屋里冲，声音带着哽咽朝里喊，“孩儿他娘！快！快收拾点东西！咱们得赶紧去医院！”

屋里立刻传来一阵慌乱的应答和急促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女人的哭腔。北冥锋站在院门外，能清晰地听到里面翻箱倒柜、匆忙收拾的动静。他没进去，知道此刻自己不便打扰。过了一会儿，赵铁柱和他媳妇一人挎着一个布包，慌里慌张地跑了出来。他媳妇眼睛已经哭得红肿。

“小锋…多谢！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赵铁柱抓着北冥锋的胳膊，激动得语无伦次，这个憨厚的汉子说不出太多漂亮话，所有的感激都写在了脸上和那双微微颤抖的手上。

“铁柱哥，嫂子，别说了，赶紧去医院吧，到了一问就能找到。”北冥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送你们到镇上，然后你们坐公交车去市里。”赵铁柱重重地点点头，拉着媳妇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