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礼向霍去病禀明,苏玉的身份可通过认亲,但只言她选李息,霍去病一听,当拒:
“李息不可,他夫人是出名的悍妇,他家中内事繁杂,再重新挑选。”
苏礼并未告知其余人选,便告退先行去忙,仍在筹思选何人。
苏玉则思索着心中疑问,霍去病从未表露过想娶自己的心思。然苏礼却言,他的心思非今时才有,让她常犹豫不决。
她每日从小屋窗外都见霍去病从听事出来,便望北边花草,她偷偷打量,似他瞧不见自己,又愿他瞧见。
而霍去病每每听事后,便独处望向药库窗外,不知玉儿知晓己欲娶她,究竟是何心思。
此状直到苏礼某日去找玉儿时撞见。
二人似看花,又不似,借花相望。
他轻叩门,苏玉忙把窗关上,苏礼几步上前,道出将军此番所言,见她忧愁,他缓缓道:
“玉儿,你不愿选其余三人,我不逼你,然,可能要等,若你选他人,可不必等,你是否不愿嫁?”
苏玉半晌才开口
“霍将军从未所言娶我,都是你说的,你所言亦对,李息夫人若是那性情,我认亲后,亦不好过。”
他叹气
“既如此,那我便告知将军,你不愿,然,将军此次归来,风寒许久未好,若一病不起,可如何是好。”
他转身便走,也不等苏玉回话,苏玉忙拉住他,急道:
“他病了?病重吗?”
苏礼转身看她,笑道:
“晚些你送药去便知。”
苏玉未言,觉他在诱哄自己。
苏礼则笑道:
“玉儿,为兄不懂,其他女子若得将军青睐,即便无情,亦会为自己争个安稳,可你我自小同将军一同长,你这看似无情却有情,为何却不主动一步?”
苏玉脸红起来,说道:
“哪有女子主动地道理,皆是男子。”
苏礼叹口气,道:
“女子同男子一样,若不争,真到失去,悔不当初。”
苏玉心下一疼,连苏礼何时离开也不知,她喜又如何,他的结局已定,他无正妻,年轻便去世,争与不争又何区别?
争,难道往后守着空屋,睹目思人,从此守活寡一般。
不争,随缘,若无缘无份,便不必难过。
可心里已有情,自己真能做到心如止水?
苏玉在药库役事,日日见安胎药送往西内院中,得知怀孕的姬妾名‘李嫣’,听李姮玉说,还有一月就要生产。
苏玉默算倒推,霍去病去世时,霍嬗该有三岁,可她心头一沉
——霍嬗命短,只活到十岁左右,随汉武帝东巡封禅泰山后便猝然离世,最终因无子嗣,霍去病的冠军侯爵位也跟着被废除。
直到汉武帝去世后,霍光执掌朝政,后来到了宣帝时,念及霍去病无后,方将孙子霍云过继给霍去病为孙,后来又陆续安排霍山,辅助打理族中事务,才延续霍去病一脉的香火,不至于让这位名将身后连祭祀的人都没有。
念及此,她心下沉重
——可是霍光哪会想到,霍氏亦是灭族收场。
这几日。
苏玉去书房送药时,总见霍去病咳嗽不已,也备蜜饯给他,霍去病见她规矩的行礼请安,亦未寻机会同她说话。
这日苏礼见霍去病听事后,亦在独处,望着北面的花草,苏礼轻步走近,拱手躬身:
“将军似有心事?”
霍去病回头,眉峰拧着:
“李姬快生了,外大母那边汤药不断,漠北的军情还得盯,玉儿那…”
话没说完,又咳两声。
苏礼见他神色愁容,小声道:
“将军莫急。李姬那边,已寻长安女医,连收生妇亦请了两位,提前住进西内院客舍,一有动静便能照应,断不会乱
——卫媪那边,将军得空便去探探,她见着你,心气能顺些。”
他顿了顿,续道:
“将军此前说,过完正月旦后便去军营,还来得及。至于玉儿…”
去病转头看向他,语气平稳道:
“你既安置妥了,我便不用费心。只是近日总想起儿时,跟彼等分食饼子的模样。如今她见我,倒似见煞神
——我还没跟她说过要娶她,她未必愿吧?”
苏礼深思片刻道:
“玉儿已知将军心意,然她从未经历儿女情长,不懂如何回应,需将军主动些...”
“我主动?”
去病打断他的话,语气沉
“她既知晓还偏弯绕,每日盯着军情,事务杂多,她愿,我便娶;不愿,亦...亦想法让她愿。”
苏礼瞧着他和玉儿,两人都不肯主动,便小声试探道:
“可,将军,她脱籍三年未到,宗室之人,末长史还未想到合适人选,此事不急。”
去病抬手捂嘴咳了两声,转而岔开话题:
“霍光入宫之事如何?”
苏礼把霍光入宫前,自己坦言相告之事原原本本告知霍去病。
去病听到后,皱眉道:
“你把底细全跟他说了?他没闹,还肯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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