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郡营内。
霍去病阅斥候传回的匈奴动向木牍,苏礼入帐躬身禀报:
平阳诸事已妥,霍氏认亲文书经族老补录,《宗族增补页》核过县府文书库,《宗族名籍核验牒》随身,待归长安呈宗正府转陛下。
霍去病嘱苏礼令部众休整一日,三日后回长安,且让军需营备齐霍光衣物,免其路途受寒。
苏玉端姜汤入帐,见帐角读书的霍光心头发涩,忧其知晓苏礼留他是为拴霍仲孺,恐日后生嫌隙、将来掌权纠葛深。
去病问其烦扰,她未语便退。
次日辰时。
驿卒驰传陛下急令:
浑邪王、休屠王欲降,恐诈降袭边,诏命将军速往河西处置。
霍去病令各营即刻整兵,苏礼遂安排:
赵破奴统前军、挛鞮统右军、赵安稽率匈奴降卒为向导,午时营前校场集结;
赵隶带十卫士护送霍光回长安卫府,未时启程。
去病又嘱军需营备三日干粮水囊,弃笨重辎重,只携甲骑弓弩,次日巳时抵黄河西岸。
苏礼退下传令,赵隶为霍光收拾竹简行囊,苏玉按裴医令指示,与医工加急备好药箱待命。
巳时,校场兵马列满.
赵破奴立于前军阵前,挛鞮向霍去病禀报右军弓弩已备妥,赵安稽也说已让熟悉河西地形的降卒做好向导准备。
苏礼递上代天子受降的鎏金虎纹符节.
霍去病佩于腰间,匈奴降卒见此符节,阵中隐约起了骚动。
去病走上高台,目光扫过全军:
“此次赴河西,为受降非征战,但若遇诈降、逃兵,格杀勿论。”
话音落,他翻身上马
“发!”
全军应声“喏”
前军开路,右军护侧,降卒居中,沿萧关道向西急行。
斥候前出探路,每三十里回报一次,沿途避开匈奴游骑,昼夜兼程。
次日辰时,部伍抵达黄河东岸。
霍去病令前军暂停,召赵破奴、挛鞮、赵安稽入临时帐中:
“赵破奴率五百骑涉河探虚实,若见匈奴阵脚乱,即刻回报;挛鞮领一千骑守东岸,防敌迂回;赵安稽随我在后,指认浑邪王、休屠王部旗号。”
赵安稽躬身道:
“浑邪王旗号为‘黑狼纹’,休屠王旗号为‘祭天金人纹’,若见旗号模糊、无‘金纹’者,必是诈降之卒
——某可一一辨明。”
三人躬身领令。
赵破奴即刻带骑卒涉河,河水刚及马腹,行至中游,便见西岸匈奴部伍列阵以待。
未时,赵破奴回报:
“匈奴约四万余人,浑邪王在阵中,休屠王旗号亦在,只是阵后有少量骑卒往西北方向移动,似有异动。”
霍去病闻言,翻身上马:
“全军涉河,列阵迎敌。”
汉军陆续渡过黄河,刚列好阵,霍去病便令士兵喊话:
“大汉骠骑将军在此,特来接浑邪王、休屠王降汉,降者免死,敢逃者斩!”
匈奴阵中沉默片刻,有人回话:
“浑邪王愿降!”
但话音未落,去病便瞥见匈奴阵后有骑卒拨马欲逃,厉声喝道:
“彼等要跑!”
赵破奴立刻拔刀:
“将军,动手吗?”
“动手!”霍去病挥枪指向匈奴阵
“冲阵!敢逃、敢反抗者,杀!”
汉军骑兵急速冲去。
匈奴阵瞬间大乱,部分人举刀反抗,更多人转身欲逃。
赵破奴一马当先,砍翻反抗的匈奴兵;
挛鞮带右军堵住西北路口,截住逃兵;
赵安稽随霍去病冲锋,见匈奴兵逃散,脸色发白,霍去病侧目道:
“别怕,只杀逃兵与反抗者,降者不杀。”
半食顷后,匈奴阵中竖起白旗。
浑邪王被士兵押至霍去病马前,盔甲歪斜,躬身道:
“将军,臣真心降汉。”
霍去病勒住马,问:
“休屠王何在?”
浑邪王身子一僵,低头道:
“休屠王中途悔降,欲率部逃归,臣已斩之,以明降汉之心。”
霍去病目光扫过匈奴阵,见一少年身着锦袍,被士兵护在中间,便令苏礼:
“去清点匈奴贵族头目,查明那少年身份。”
苏礼领命而去,片刻后带少年过来:
“将军,此乃休屠王太子金日磾,其母与弟亦在降兵中,皆未敢逃。”
金日磾站在马前,眼眶泛红,腰背却挺得笔直,见霍去病望来,不躲不避。
霍去病放缓语气:
“你父之过,与你无关。既随浑邪王降汉,便随队回长安,陛下会依礼处置,不害你母子性命。”
金日磾沉默片刻,按匈奴礼单膝跪地,算是应下。
苏礼在旁补充:
“末掾已将金日磾母弟登记为‘官奴婢’,按《汉律》规制,降王亲属需随主入长安,由少府管辖
——待回长安后,再听陛下处置。”
霍去病令士兵将浑邪王与匈奴贵族分开看管,又对苏礼道:
“清点降兵人数,登记名册,今夜在西岸扎营,明日启程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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