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府夜宴的刺杀风波,如同在京城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涟漪迅速扩散至各个角落。次日,关于“刺客夜闯王府”、“宸王震怒”、“神秘书生显神通”的种种传闻,便在各种隐秘渠道中不胫而走,版本各异,却都指向一个事实——京城的天,要变了。
奕王府依旧大门紧闭,但据青鸾(京城)安插的眼线回报,其内部人员调动异常频繁,尤其是几位以武力见长的客卿,行踪变得诡秘起来。国师玄玑子所在的钦天监,则加紧了对于星象的观测和记录,频繁向宫中递送密折。司礼监大太监曹安民掌控的东厂番子,更是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加大了在城中,尤其是靠近皇城区域的巡查力度,不少江湖人士、游方僧道乃至一些口音奇特的外乡人,都被秘密带走盘问。
一时间,京城内外,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墨韵斋密室中,苏砚(沈月儿)神色沉静,正仔细听着青鸾的汇报。她肩头的白玉京蜷缩着,尾巴偶尔轻扫,琥珀色的眼瞳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综合各方情报来看,暗月在皇陵的据点被毁,影杀刺杀失利,已然打草惊蛇。他们必然会加快在另外两处节点,尤其是祭天台的布置。”青鸾指着摊开在桌上的京城精细地图,手指点在皇城东南方向的祭天台位置,“祭天台位于皇城之内,紧邻宫墙,由皇家禁卫军直接管辖,平日戒备森严,非祭祀大典不得靠近。暗月想要在此地做手脚,难度极大,必然有内应,而且级别不低。”
苏砚的目光在地图上祭天台周围扫过,那里标注着禁卫军衙署、内务府辖下的诸多库房、以及一些闲置的宫苑。“祭天台区域广大,建筑繁多,他们若想布置大型仪式,不可能毫无痕迹。可曾发现任何异常的能量波动,或者人员物资的异常调动?”
青鸾摇头:“祭天台周围阵法重重,本身就有屏蔽探查的效果。我们的人无法靠近,远观之下,难以察觉细微的能量变化。至于人员物资……禁卫军调度属于绝密,我们难以渗透。不过,内务府那边,我们倒是有一条暗线。据他前日冒险传出的消息,近半月来,确实有一批标注为‘修缮祭祀礼器’的特殊石料、金属,被运入了祭天台附近的一处废弃宫苑‘凝香殿’,但具体用途,不得而知。”
“凝香殿……”苏砚记下了这个名字,“继续监视,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回报。”
“是。”青鸾点头,又道:“至于冷宫‘镇龙井’……那里更是铁板一块,位于后宫深处,守卫皆是太监宫女,我们的人根本安插不进去。只知道近来那里守卫似乎也加强了,而且时常有太医署的人出入,名义上是为居住在附近的太妃诊病,但频率未免太高了些。”
苏砚眉头微蹙。祭天台和镇龙井,一明一暗,皆是龙潭虎穴。暗月在这两处的布置,恐怕比皇陵那边更加周密和致命。
“宸王府那边有什么消息?”她转而问道。
“宸王殿下动用了其在禁卫军中的暗棋,正在秘密调查祭天台的异常。另外,他似乎在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调查国师玄玑子的底细和近期动向。”青鸾答道,“王爷的意思是,让公子您暂且按兵不动,专心疗伤和提升实力,等待他那边的消息,再图后动。”
苏砚点了点头。萧煜的做法老成持重,目前敌暗我明,贸然行动确实容易落入圈套。她需要时间彻底消化晶髓带来的好处,将状态调整到巅峰,以应对接下来的恶战。
接下来的数日,苏砚便真的深居简出,除了偶尔通过青鸾了解外界动向,大部分时间都用于修炼和研读那幅“巡天星轨残图”。随着对混沌真元掌控力的加深以及对星图理解的深入,她渐渐发现,这星图并非单纯的星辰定位图,更像是一种描述高维能量流转、空间结构变化的“数学模型”。其上那些复杂的线条和符号,与林星澜玉牌中蕴含的某些超越时代的知识碎片,隐隐有着奇妙的呼应。
这让她更加确信,林星澜的穿越,以及这个世界的源晶危机,背后必然隐藏着更深层次的、关乎宇宙本质的秘密。
这一日深夜,苏砚正在密室中尝试将一丝混沌真元模拟成星图上某个符号所代表的能量频率,忽然心有所感,睁开了眼睛。几乎是同时,趴在旁边假寐的白玉京也抬起了头,耳朵警惕地转动着。
“有人靠近,气息隐匿得很好,但带着一股阴冷的死气……是暗月的人?”白玉京传音道,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苏砚微微颔首,她也感知到了。来者并非从正门或院墙潜入,而是通过地下!一股极其微弱、却精纯阴冷的能量波动,正从墨韵斋地下深处,如同水银泻地般,悄无声息地向上渗透!
对方竟然找到了这里!而且用的是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
“看来,影杀那晚并非一无所获,他至少锁定了我们的大致方位。”苏砚眼中寒光一闪,身形如同鬼魅般飘起,混沌真元瞬间遍布全身,将气息收敛到极致。她示意白玉京隐匿身形,自己则如同一片羽毛,悄无声息地贴在了密室通往地下储藏室的暗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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