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墨韵斋”的书房内,檀香袅袅,计定方略。
苏砚(沈月儿)提出的“引蛇出洞”之策,看似兵行险着,却也是当前破局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坐以待毙,只会让暗月的布置愈发完善,届时便真的回天乏术了。
“公子欲以自身为饵,风险极大。”青鸾(京城)眉头紧锁,语气沉重,“暗月行事狠辣诡谲,一旦被其盯上,便是跗骨之蛆,不死不休。尤其那‘影杀’,更是潜踪匿迹、一击必杀的好手,防不胜防。”
白玉京蹲坐在书案上,尾巴轻轻扫过摊开的地图,琥珀色的眼瞳中闪烁着冷静的光芒:“风险与机遇并存。苏砚的身份目前尚未暴露,混沌真元亦能完美敛息,这是我们的优势。关键在于,如何‘恰到好处’地引起他们的注意,却又不能显得过于刻意,以免打草惊蛇。”
苏砚指尖轻叩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脑中飞速盘算:“我们不能直接抛出‘星图’或‘异世之魂’这等核心秘密,那无异于稚子怀金行于闹市。需要一个更自然、更符合我眼下‘落魄书生’身份的切入点。”
她的目光在地图上扫过,最终落在标注着“文萃街”和“金石巷”的区域。那里是京城文人士子聚集,售卖书籍、字画、古玩、金石拓片的地方,三教九流混杂,信息流通极快,也是各种隐秘交易和消息传播的温床。
“听闻京城文风鼎盛,尤好金石考据,古物鉴赏?”苏砚问道。
青鸾立刻领会其意:“公子是想……从金石古物入手?妙啊!‘巡天星轨残图’本身便是上古‘观星阁’遗物,风格古朴,其上符号与某些罕见的上古金石铭文有相似之处。公子可扮作对此道痴迷的学子,于市井间寻访、求教,若有心人留意,自然会注意到您对特定符号、星图纹饰的兴趣。此举合情合理,不易惹人生疑。”
“正是此意。”苏砚点头,“同时,我需要一些关于上古星象、金石铭文的典籍,最好是些生僻孤本,做些功课,方能言之有物,不露破绽。”
“此事易尔。”青鸾道,“店中便收藏有不少此类书籍,公子可随意取阅。此外,属下会安排人手,在文萃街、金石巷散布消息,称有江南来的苏姓书生,家学渊源,尤擅辨识上古奇纹,正在寻访同道,切磋交流。”
白玉京补充道:“尺度需拿捏好,既要引起特定目标的注意,又不能让消息过于泛滥,引来不必要的麻烦。重点放在那些对星象、古秘纹有兴趣的小圈子里。”
计议已定,众人分头行动。
接下来的几日,苏砚便以“苏守墨”的身份,在墨韵斋深居简出,埋头苦读青鸾提供的各类典籍。她本就拥有超越时代的学识和强大的精神力,学习这些东西堪称一日千里,不过数日,谈起上古星象分野、金石铭文演变,已是头头是道,俨然一副浸淫此道多年的学子模样,连青鸾这等老学究都暗自称赞其悟性惊人。
同时,关于“江南才子苏守墨,痴迷古纹,欲求同道”的消息,也开始在特定的文人小圈子里悄然流传。
五日后,午后。
苏砚一身半旧青衫,手持一把题着歪诗的折扇(刻意为之,符合落魄书生偶尔附庸风雅的设定),肩头趴着慵懒的白狐,首次踏入了京城着名的文萃街。
街道两旁,书铺、画坊、碑帖店、古玩摊鳞次栉比,空气中弥漫着墨香、纸香和旧物的陈腐气息。随处可见穿着长衫的文人墨客,或驻足摊前品评,或聚在茶肆高谈阔论,或行色匆匆,寻找着心仪的典籍孤本。
苏砚看似随意地闲逛,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一个个摊位,一家家店铺,尤其是在那些售卖金石拓片、疑似上古器物的摊子前停留片刻,拿起一些带有奇特纹饰的物件仔细端详,偶尔还会与摊主或旁边的文人交流几句,引经据典,言辞恳切,对某些生僻纹饰的见解往往令人侧目。
她并未直接询问与星图相关的符号,而是广泛地表现出对一切古老、奇特、难以辨识纹饰的浓厚兴趣。这种“痴态”,落在真正懂行且别有用心的人眼中,自然会品出不一样的味道。
白玉京则始终保持着警惕,它的感知远比人类敏锐,能察觉到人群中那些隐藏的、带着审视与恶意的目光。
一连两日,苏砚都流连于文萃街和相邻的金石巷,渐渐也在一些小圈子里混了个脸熟。有人觉得他学问不错,有人觉得他有些迂腐,也有人对他肩头那极通人性的白狐颇感兴趣。
第三日,傍晚时分,苏砚在一家名为“博古斋”的老店门前,被一幅挂在显眼处的残破石刻拓片吸引了目光。那拓片上的纹路极其古老杂乱,看似毫无规律,但苏砚却敏锐地发现,其中几个扭曲的笔画,与“巡天星轨残图”边缘的一处辅助符号,有着微妙的形似之处!
她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走上前去,指着那拓片问道:“掌柜的,此拓片何来?售价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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